让前夫破产
“你家公子呢?”傅薄晨又问。
“公子到庄上收账未归。”
“我知道了,我便在这里喝了这杯茶水再走!”
傅薄晨直接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慢慢抿起来。
她们摆明不想见他,可是今日若是拿不到那批香料,耽误了出货,他可就倒霉了。
今日见不到步妙君,解决不了此事,他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管家见他死皮赖脸要留在步府,也无可奈何,“二姑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便先下去干活了。”
管家也不管他了,转身走了出去,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反正今日步妙君吩咐过,不想见傅薄晨,傅薄晨若是赖着不走,也不去管他,随他去吧。
只是管家一走,堂上无人,傅薄晨深眸沉沉,若有所思地放下了茶杯,起身便直接奔着内院而去。
可当傅薄晨走到了步妙君闺房外面的时候,只隐隐瞧见一抹倩影落在屋子里,他冷笑着走进去,“大小姐果然神机妙算,我自认不如,只是傅家真的需要这批香料,还望大小姐高抬贵手,看着步、傅两家联姻的份上,将这批香料卖给我,我愿意出双倍价钱。”
双倍价钱足以弥补步家这三日的损失,步妙君赢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然而,当傅薄晨走进屋子时,却发现屋子里那人是绿婉,全然没有步妙君的身影。
绿婉侧身给他行礼,从容道:“二姑爷,这是我家姑娘的闺房,按道理,你不该这么闯进来的,有损我家姑娘名节。”
傅薄晨顿时阴沉了下来,“你家姑娘呢?”
“我家姑娘今日有贵客相见,要谈一笔生意,早上出门,至今还未回来,二姑爷若是想见我家姑娘,可以在府上耐心等候,若是等不了,还是先请回吧!”
他今日白来这一遭了,步妙君故意躲着他,她到底想要什么?
莫非,耍他玩?
傅薄晨着急要香料,无暇动怒,只冷声问道:“我再问一遍,你家姑娘去了哪里?”
绿婉没想到傅薄晨会当场翻脸,当初还是温文儒雅的一位翩翩公子,如今动怒起来,如此可怕,看来还是她家姑娘神机妙算,一眼看透这个傅薄晨的本性。
“说!”见绿婉迟迟不开口,傅薄晨愤怒上前,一把狠狠拽住她的手臂。
绿婉被他抓疼,又不敢反抗,只弱弱道:“我家姑娘说,她要出一趟远门,这几日都不回来了。”
“远门?”傅薄晨眉头紧皱,他等得起,可那批货和陈老板如何等得起?
“你们采购的那批香料在哪里?”傅薄晨厉声又问。
绿婉皱眉,委屈巴巴地回答:“大小姐带着这批货出的门。”
傅薄晨猛地将绿婉往一旁推。
步妙君这是要逼死他?
湖州河畔,一艘货船缓缓驶来,船头站着的一位黄衫姑娘吸引了两岸的过客视线,只见她外表柔软妖媚,面容却清灵,双眸英柔而倔强,众人皆被她的惊鸿之颜折服。
一个面容英气的丫鬟打扮女子从船舱里走出来,拿了件锦衣给步妙君披上,“姑娘,水上风大,当心着凉。”
步妙君回眸淡漠,“鱼肠,你猜傅薄晨接下来有何打算?”
鱼肠摇头,“奴婢不懂生意场上的事。”
“他自以为从步文若口中得知胭脂主料,然后仿制我们步家的货,再压价售卖,便可打压我们步家铺子,在汴州城立稳脚步,可他却忘了这胭脂既是我们步家研制,便是旁人无法仿制的,我们没了香料,尚可用其他材料代替,可他们没了香料,无头无脑只会束手无策,偏偏这时我带着货亲自来找陈老板做生意,陈老板既能得了傅家的赔偿金,又可以买到胭脂,渔翁得利。”
听到这里,鱼肠不禁一想,“只怕傅薄晨不肯善罢甘休。”
步妙君沉沉一笑,“他不肯也得肯,他若是不倾家荡产赔了这批货款,今后在汴州城商会便无法立足,只是,他不会甘心就这样败了,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杀到湖州来找我寻仇。”
“只要他敢来,鱼肠手中的剑必叫他有来无回!”鱼肠狠狠说着,挥动了一下手指的佩剑。
步妙君只是淡淡道:“无妨,我只怕他不来!”
步妙君眸底一片阴沉,到底谁想寻仇还不一定呢,她只怕傅薄晨不追过来,要她如何报前世之仇?
船上了岸,步家湖州分店的掌柜的便前来迎接她,带着她上了湖州最好的客栈,安顿歇脚。
陈老板那边早早收到了消息,早与她联手,便派人收了货,送来了货款,二人商谈直到晚上,步妙君这才回房间去。
忽然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音,是一群人在搜捕什么人,鱼肠抬手推了一下门,露出一个狭小的门缝,眯眼往外一瞧,“姑娘,那群人虽然穿着便衣,可他们脚上的按靴却是官方炮制,乃是官府所有。”
步妙君坐在房间里,淡漠喝茶,“随他们查,只要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又何须与他们冲撞?”
“是!”
鱼肠走了出去,外面那伙人果真查了她们这边,只是语气并不友好,“小姑娘,你可曾经见过这画卷上的人?”
那人拿着一幅画四处寻人,鱼肠看了眼,画卷上面的男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面目,她只是冷笑,“戴着面具的男人便是碰上了,我又如何认识?”
“此人左耳有一颗赤痣,常年戴着面具行走江湖,若是见着了,一定要告诉我们!”
鱼肠又问:“几位又不是官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鱼肠早已经认出他们是官府的人,但是他们故意穿着便衣,她便想故意逗他们玩,拖延时间。
那群人怒了,“此人是盗贼,偷走了我们老爷一样重要的东西,若是你知情不报,便是同盟,当受连罪!”
鱼肠不言,他们又要进屋去查,却被鱼肠拦住,“我们姑娘尚未出阁,几位爷就这么闯进去,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们这么多人,光天化日之下,能对你家姑娘做什么?我们不过是要查房而已!”
那群人凶巴巴的,直接推开了鱼肠,从进门开始,便仔仔细细搜了起来。
鱼肠抬眸扫了一眼,只见刚才还在喝茶的步妙君此刻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那群人凶狠地冲了过去,正要掀开被子时,步妙君忽然瞪了他们,低吼一声,“大胆!你们几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掀我一个姑娘的被褥,如此毁我清白,信不信我告到衙门去,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是要找人,你便是告到衙门去我们也不怕。”
其中一个男子似乎格外嚣张,自恃衙门中人,听了步妙君的话,自然是不怕的。
然而为首之人却担心暴露,拦住了那个多嘴的男人,又对步妙君道:“姑娘,冒犯了,我们要追捕的这人极其重要,还请姑娘让一步,让我们查清楚,否则休怪我们动粗!”
听见他们要动粗,鱼肠立刻冲了过来,挡在了步妙君的跟前,拿起剑厉声说道:“敢动我家姑娘,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先过我手中的剑这一关!”
眼看着两拨人剑拔弩张,步妙君主动开口:“罢了,鱼肠,我们外地人初来乍到,何必招惹是非?我让开便是了。”
“姑娘?”鱼肠皱了皱眉,有些不甘心受这样的委屈。
为首的男人见她如此配合,便抱拳行礼,“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步妙君无奈掀开了被子,起身穿好了鞋,站在了一旁,任由他们掀开被子,在床上四处寻找。
那群人眼看着床底都空无一人,这才肯做罢,又转身离开了房间,去了别处搜查。
“姑娘,这伙人究竟在找什么人?为何如此嚣张?”鱼肠好奇地问着。
步妙君神情从容镇定,只淡淡道:“他们已经走了,公子可以现身了。”
鱼肠听罢,愣了许久。
莫非步妙君房间真藏了人?
可许久,那人都没有现身,直到片刻后,一抹高大的身影忽然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鱼肠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剑,离步妙君更近了一步,以便时刻保护她的安危。
步妙君见鱼肠如此警惕,只安抚她道:“鱼肠放心,他只是借我们这里避开那群人罢了,对我没有敌意。”
听了这话,鱼肠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那戴面具的男子虽然看不清脸,却能依稀瞥见他深邃的眼眸在见到步妙君后,露出了一丝惊色,“姑娘冰雪聪明,可在下还是好奇,姑娘是如何发现我进屋来的?”
步妙君淡淡道:“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清香,而我自小便对味道有着敏锐的嗅感,莫说是你,便是世间千千万万的胭脂香味摆在我面前,我都能区分。”
男子有些惊讶,“姑娘为何不揭穿我?难道不怕我真的是坏人?”
“那我且先问问你,方才你明明可以藏身在床上,为何选择去了房梁之上?”
一般姑娘都不会让外男碰自己的床榻,所以他藏身在床上,算是安全,只是没想到步妙君会主动让那群人查床。
可步妙君也正是因为想替他遮掩,才故意让开,让那群人去查,无功而返,自不会在回来房间抓他。
男人道:“那毕竟是姑娘的床榻,我一个男人不便上姑娘的床。”
“正是因为公子是君子,我才选择相信你,帮你躲过那群人的搜捕。”
“就只是因为这样?”男人突然好奇地打量着步妙君。
“的确如此。”
男人脸上再度露出惊色,不停打量着步妙君,似乎对她越发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