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的表白
男人拉着步妙君的手飞过树林,二人躲在了丛林背后,傅薄晨带着人在后面不停四处搜捕。
男人带着步妙君蹲在了丛林石后,步妙君盯着男人看了许久,直到傅薄晨的人离开后,她才小声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步妙君觉得奇怪,自己是被傅薄晨绑来的,傅薄晨就算再不小心,被人瞧见了,也不至于男人这么快追到这里来。
唯一的可能便是男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她。
步妙君没有说破,男人只道:“方才在下在街上撞见姑娘遇到贼人,这才担心得一路追过来,没想到姑娘果真出事了。”
男人的解释合理却苍白,步妙君并没有多言。
步妙君望了眼外面,见无人,这才站起身,走了出去,“他们应该已经走了,有劳公子送我回客栈了。”
“愿护送姑娘一程。”
男人说罢,便与步妙君一同步行回客栈。
一路上,二人欲言又止,心里都藏着话,却没有说出来,步妙君时不时盯着男人看,男人身形高挑,手指葱玉白皙,虽然戴着面具,却也依稀能从那双明眸中看出,男人相貌不俗。
只是她不知对方究竟是何身份,他来湖州又是为何被官府的人追捕?
步妙君虽然对对方好奇,却也能大概猜出男人身份的复杂,她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想参合到复杂的恩怨当中,于是便将对男人的好奇压抑在心中,不敢靠近深究。
男人目光亦是如此,时不时瞥向她,又有意回避,似在打探,想往深出窥探她,却又刻意抑制内心的好奇,不愿再多接近半步。
不觉中走到了客栈门口,男人目光有些恋恋不舍,他抬眸看了眼客栈牌匾,似乎不愿离去,“姑娘今日招惹的那帮人只怕还会来叨扰姑娘,不知姑娘身边那名会武功的侍女现在在何处?若是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我们自有联络的法子,我与公子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上次只是帮公子藏身罢了,算不得什么大恩,今日公子救我一回,便算是扯平了,公子就此回吧!”
步妙君言毕,便莲步踏进了客栈。
既然都选择隐瞒身世,既然都有意回避,不愿靠近,又何必再深究,再多些纠缠?
男人目光有些失望,这时手下走来,附耳道:“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男人这才将目光从客栈移开,不舍地离去。
“可查出来了?”
男人随意地问着,似乎并未对此事上心,他的心思早已经不知不觉中飘向了步妙君那里。
手下回答:“据探子来报,那批武器出自汴州城,可对方身份隐藏极深,我们只查出他们用的器械制造出自步家。”
听到“步”这个字眼,男人忽然双眸一震,立刻停下了足步,盯住了手下,“你说的步家可是汴州城步家?”
“正是!”
“步家大小姐芳名为何?”
“步颜,小字妙君。”
步妙君!
男人心一颤,看来他与这位步家大小姐缘分颇深,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
步妙君站在二楼阁间,玉手轻轻推开窗户,她眯眼望着楼下离去的背影,男人的手下跟他说了几句话后,他便停足,目光落在客栈里。
“姑娘?”鱼肠进屋来,见男人出手救她,她便一路跟着。
步妙君只淡淡问道:“可查出什么了?”
鱼肠答道:“姑娘被傅薄晨的人抓走后,奴婢便发现有另外一波人跟踪姑娘,应该就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的手下,他们那伙人在湖州城行踪轨迹十分隐蔽,奴婢看来,他们来者不善。”
鱼肠只查到这些。
步妙君不禁心沉了一下,那个男人果真不简单,看来日后她若是再遇到他,得小心应对了。
“傅薄晨那边怎样?”步妙君转题又问起了傅薄晨,上次他没有得逞,想必一定是气坏了,原本她故意引傅薄晨来此,故意以身涉险去见他,是想私底下报复前世之仇。
可没想到,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救走,打破了她的计划。
但她细细想来,这事她做得有些冲动了,她太想报仇,想让傅薄晨付出代价,甚至不惜亲自动手,但是比起杀了一个人,夺走他最在乎的一切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步妙君绝不会让傅薄晨那么轻易死了,更何况步文若如今嫁到了傅家,再怎么说,傅薄晨也是她夫君,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还是得多留傅薄晨一些日子。
鱼肠道:“姑娘逃走后,傅薄晨便没再继续追了,他料定姑娘不想将事情闹大,因而收手。”
“收手?”步妙君冷笑,“他绝不会那么轻易收手,陈老板那边已经被他报复了,我们步家不能坐视不理,你派几个人去陈家相助,再让陈老板去找商会的人,联合他们一起反抗傅家,京城傅家那边也需要多听点消息,千万要把傅薄晨在汴州城的所作所为传过去,让他们都知晓。”
“是!”
鱼肠不禁冒起了冷汗,步妙君这招一来让傅薄晨在汴州城商会立不住脚,二来又替步家树立了威望,三来傅家若是知道傅薄晨在汴州城失手,还弄得一团遭,只怕会急招他回京城受罚。
此前陈老板失信于步家,反去买傅薄晨货,背叛了步家,在傅薄晨拿不出货来时,鱼肠便想,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步妙君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甚至还出手相助,原来是借刀杀人,借傅薄晨的手报复了陈老板,却还留得了好名声。
翌日,步妙君照常去铺子里,傅薄晨那边好久没有传来消息,步妙君想着估摸他这阵子被很多麻烦纠缠,暂时无力与她周旋。
可她却遇到了另外一个纠缠。
那日她在铺子里屋看账本,外面来了一位客人,是那位戴面具的公子,在步家商铺挑选了最贵最好的胭脂水粉,结账后,却没有将货带走,而是留下了一张纸条,言明转赠给步家大小姐。
掌柜的拿着货单看了许久,眼神下意识飘向里屋,可里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他又再三问道:“公子这货确定是赠送给步家大小姐?”
“嗯,掌柜的尽管送过去便是了,我想地址不需要我再相告吧。”毕竟这里可是步家商铺,掌柜的是步妙君的手下,自然比他还要清楚步妙君的行踪。
男人留下了东西便离开了。
这时,步妙君才缓步从里屋走了出来,目光落在了门外,男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大小姐,这......”掌柜的眼神瞟了瞟桌上已经打包好的胭脂水粉,请示步妙君的意思。
“送到客栈吧。”
步妙君淡淡说完,便追了出去。
她原本不想与男人纠缠,但是似乎这一次他主动来找自己,似要纠缠到底。
步妙君好奇男人对她究竟存的什么心思,究竟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街边下起了细雨,行人少了些许,街边叫卖的小摊也消声,如墨洗过的石子道路上,她款款走来,鱼肠跟在她身后,替她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如画卷一般映入他眼帘,戴面具的公子就站在街道中间,他停下了足迹,抬眸默默望着她,像是期许一场等待已久的相逢。
“公子为何送我胭脂?”步妙君走到了他跟前,轻声问着。
男人不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一般,只淡淡道:“虽然我与姑娘只是萍水相逢,但是我私以为也算同姑娘同生共死过,相逢即是有缘,赠送姑娘几盒胭脂聊表心意,又有何不可?”
男人眼底极致压抑着情感,就连一旁的鱼肠都隐隐察觉到男人对步妙君已经有了好感,男女之间的事最是难辨清,情不知何起,若是陷进去了,再难脱身。
但步妙君前世轻信了傅薄晨,这一世又怎么会再轻易陷进去感情的牢笼?
在步妙君眼中,男人身份太过神秘,她不想刻意去了解,怕给自己添麻烦,但是初见时的好感却已然无存。
男人如今眼底赤*裸*裸地表白对她的心意,却又不言语说明,像是在极度的试探她的情感,如此看来,男人的深情太过于流于表面,眼底的不舍眷恋都显得轻浮了些。
步妙君笑了一下,却是满眼的不在乎,“公子多虑了,当初我们便说好了,只是萍水相逢的偶遇,顺手搭救相助罢了,你我已经两清了。”
男人眼眸沉沉,“若是我不想就这么两情了呢?”
男人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同时也在向步妙君表明心意,即便他没有言明,步妙君也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恕在下冒昧,我知道姑娘曾经有过一纸婚约,但一年前已经取消了婚约,姑娘如今是清白之身,男未婚,女未嫁,在下能否博得姑娘一丝青睐?”
男人说得太直白,就差他直言想上门求娶了。
步妙君却冷淡道:“我至今不知公子身份,不识公子真面目,公子的真情只不过是空口白话罢了,要我如何相信?”
“你当真想看看我的脸?”男人似在妥协,他眼底的热情迫切想让步妙君看到他的脸,但是他眼底闪烁过的一丝犹豫与纠结却出卖了他,他还是有些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