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口难言
宁泽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庄綦和宁心的耳朵里,庄綦听闻此事倒是没有多惊呀,毕竟他也知道瑾月是个什么德行,倒是宁心表现出很意外,甚至还有些高兴。
“庄公子,恒枢毕竟跟了你这么久,他的婚事你也该多操心才是,如今他和瑾月姑娘情投意合,你也该为他准备一下了。”宁心一本正经的说道。
庄綦把玩着折扇,听到这话倒有些无所适从了,他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投向了恒枢,似笑非笑道:“恒枢,你觉得呢?”
恒枢面红耳赤的摆了摆手,“不不不,那都是误会,是误会。”
宁泽嘁了一声,“师父,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
“怎么就清清楚楚,那分明是……”
“师父,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再这样我都要瞧不起你了。”
恒枢苦不堪言的看向了庄綦,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寻求帮助。
庄綦假装没有看见,摊开折扇摇了摇,说道:“恒枢从小就跟在我身边,除了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他的婚事我自然会全权包办,你们放心,我会给瑾月一个交代的。”
宁心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先我还觉得恒枢榆木脑袋不开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寻得了意中人,而且还是那么聪明漂亮的女子,真是太好了。”
恒枢心知自己解释不清了,便也没有再多费口舌,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串清脆的响声,是瑾月踩着铃铛走了过来。
今天的她与众不同,换下了常穿的轻纱薄裙,穿上了当下最时兴的蜀锦襦裙,月白色的群摆上绣着朵朵祥云,随着她的动作变幻出不同的颜色,领口和袖口处翻出了雪白的绒毛,看上去既精致又暖和,路过的家丁和丫鬟都忍不住盯着她看,就连巡视的护卫看见她也走不动路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瑾月神采奕奕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宁泽忍不住感叹道:“师娘,你今天可太漂亮了。”
瑾月不禁失笑,“小少爷,你师娘我哪天不漂亮呀?”
“漂亮,哪天都漂亮。”
“你最会说话了。 ”瑾月说完坐在了宁心旁边,拉起她的手好一阵热络,“谢谢你送我的衣服,我可喜欢了。”
宁心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说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件衣服很合适你。”
“是呢,而且还很暖和。”
“初冬了,一天比一天冷,你先前穿的衣服太薄,早就该换了呢。”宁心不经意间看见了恒枢的表情,忍不住坏笑起来,“恒枢,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看的眼睛都直了。”
恒枢忙不迭的转开了视线,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我想夸二小姐眼光好来着。”
宁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里是我眼光好,分明是你的眼光好吧。”
恒枢微微低着头,耳朵连着脖子红成了一片。
瑾月抿着嘴笑了起来,不同于往日的娇媚放纵,这笑容竟有几分娇羞的意思。
庄綦的目光从那两人身上扫过,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他清了清嗓子,握住宁心的手说道:“心儿,你不是说要去竹林看母亲么,我随你一起去吧。”
宁心点了点头,“好啊。”
庄綦又看了宁泽一眼,“小泽,你和我们一起去。”
宁泽有些失落,“姐夫,我还想和师父学功夫呢。”
“你跟我走,我教你一套剑法。”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好好好,那我和你们一起去。”宁泽兴奋的站了起来。
宁心哪里会不明白庄綦的意思,也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笑着说道:“恒枢,瑾月,我们都出门了,你们俩留在家里也怪没趣的,最近城里的生意慢慢有了起色,你们可以出去到处转转。”
“可是我要跟着主上......”
“我带心儿和小泽去见岳母大人,你跟着做什么?”庄綦啧了一声。
恒枢扁了扁嘴,“可是……”
“没有可是,你今天就留下陪着瑾月,听明白了吗?”庄綦看似平静,实则眼底有了一丝威胁。
“是,属下明白。”恒枢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顿时比看门的小狗还要听话。
“嗯,庄公子说的没错。”宁心表示赞同,“恒枢,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漂亮娘子,不好好陪着可不行,今天你就带瑾月出去玩,吃点城里有名的小吃,再买些衣服首饰,钱不够的话就去账房支,可不能委屈了人家。”
恒枢有些憋屈,却不得不点了点头。
瑾月强忍着唇角的笑容,假装若无其事的托腮看向了别处。
初冬时节,气温骤降,洛水城的冬天本就比别处寒冷,而今年与往年相比似乎更冷了些。街上人来人往,许多人已经穿了加厚的衣裳,一路走来也能看见不少人家在给门窗加固,不慌不忙的做着抵御严寒的准备。
宁心身子骨瘦弱,走了两条街便觉得手脚冰凉,她搓了搓手,有些不高兴的扁起了嘴巴。
庄綦看在眼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说道:“还冷吗?”
宁心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庄公子的手真暖和。”
庄綦也知道自己不该浪费内力,可也不忍心看着宁心瑟瑟发抖,于是他暗自运功使体温升高一些,然后将宁心拉进怀里抱住,说道:“早知道就让你多穿点再出来了。”
宁心解释道:“上午丫鬟刚送来了入冬的衣裳,我着急出门便没来得及换,晚上我回去挑选几件,明日穿上就不冷了。”
庄綦微微皱眉,眼中有了几分嗔怪之色,“以后不许这样了,若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才不会呢。”宁心抿着嘴笑了起来,“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可不能让自己生病,若是出嫁的新娘病怏怏的,不仅不吉利还不漂亮呢。”
“我只是怕你生病难受,谁知道你还顾虑了那么多。”庄綦不禁失笑。
“当然要顾虑了,毕竟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宁心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声音细小的快要听不见了。
庄綦瞥见她泛红的耳根,笑容柔和了几分,“怎么,你害羞啊?”
宁心没有否定,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耳根子更红了一些,好像能滴出血来。
庄綦唇角一扬,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你猜今天离姑姑会不会给你做糖醋鱼?”
“当然会了,离姑姑每次都给我做。”
“那你吃不腻啊?”
“吃不腻。”
两人甜甜蜜蜜腻腻歪歪的走在前面,宁泽双手环胸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说真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多余,要是没跟他们一起出来就好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他跟着另外两个人难道就不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