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光了
刚才还是艳阳天,现在说下雨就下雨了。
这山里的天气,真是神鬼难测。
刘一山刚在水里抱怨几句呢,祖种子就让他们稍安勿躁。
他说,凡体最好还是不要淋冷雨,这样一场雨浇下来,一般人很容易得病。
刘一山和黑娃子虽然现在远比一般人强健,但是冷雨淋多了对身体还是有影响。
“那我们先不泡澡了?”
“不,你们还得泡。”
“你既要我们继续泡,又不要淋雨,那咋办?总不能让我们将头一直埋进水里吧?”
“那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
祖种子有些鄙夷地对刘一山说道。
只见他从黑娃子背上站起来,小手一挥,有物从他手里飞出,直射旁边的岸滩。
“啥呀?”
“当然是种子。”
“你现在种树?来得及吗?”
眨眨眼睛,刘一山大体明白了祖种子的想法,却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样做:
“等到你的树长大后,就可以给我们遮风挡雨了,是不是?”
“看来你还是不笨呀。”祖种子手上的姿势不断变化,口里却不歇着。
“可是,雨哪里会下那么久呀?等你的树长大了,肯定早就雨停了,或者我们都离开了。”
“看来你还是不够聪明呀。你们那话怎么说的,无能限制了你们的想象?”
祖种子嘿嘿一笑,口中念念有词,小手对着岸边一指:
“我是种子之祖,改变一下他们的生长周期,你说,还是啥大问题?小树籽,长长长!”
这里祖种子还在和刘一山斗嘴,那里的岸边已经有了动静。
只见一棵小树苗,就像一条笔直向上蹿的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噌噌地往上长,一眨眼它已经有人高了,再眨眼已经丈高了。
刘一山惊讶得张大了嘴,差点被潭中的水呛到。
他知道祖种子玩植物有些神异的技能,但他也没想到这家伙能玩得这样神异。
他太习惯了我们平常生活中的“常识”,好像总在无意中忘记祖种子干下的一些“神迹”……
他想起在他的“新屋”里,他被这个老怪物用植物藤条捆绑的事;
脑中一闪,他又想起那一夜搞出桃花坞,以及一夜又拆了牛棚,代之以大树的事……
他心里突然有点后怕,这家伙能够爆改植物生长期,那得干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呀……
也许他真能改变人们对植物的三观?
如果,他还能爆改植物的运动速度,那植物,会不会和动物一样,上天入地都能折腾?
那一片森林,该是什么样的动态混乱?
那植物,会不会比动物更加具有攻击力?
……
细思极恐。
刘一山很想找机会,把这些问题问清楚。
“哈哈,好啦,咱们可以放心躲雨啦……”
刘一山还在那里发愣,祖种子可兴高采烈地叫唤开了。
抬头一看,头上已经没雨啦,再一回神,发现刚才还只是绿草和灌木掩映的岸边,现在突然立起了一棵参天大树。
这树既高且大,特别是那树冠,郁郁苍苍的,浓密厚重,俨然一把天然巨伞,几乎把这个潭遮去了一半。
他又把“以树代屋”的思路发挥了一回?
在建设“牛棚”时使用过,
在打造“避雨亭”时又用上了?
……
外面下着大雨,雨水就像天河倒悬,扯天扯地地倾泄。
但大树下,无风也无雨,安静得有些异样。
黑娃子舒服地躺在水里,鼻子里轻轻地喷了口气,那是对这环境很满意的表示了,它的眼睛半睁半闭,一副要入定的样子。
祖种子最喜欢霸占黑娃子的背,他早就舒坦地在那“移动的舞台”躺下了。
刘一山全身都泡在水里,只有他的那个大大的脑袋,不安分地露在水面上。远远看去,活像一只动来动去的黑鸭子。
“外面的雨好大。”
刘一山的脑袋不安分地在水中转来转去。
“我明白了,这场雨下来,是要给这水潭换水呢。你们看,天上哗啦啦地下着雨,潭中的水通过那个缺口,在哗啦啦地往外流。”
潭边的那个缺口,之前他们是注意到了的,那时候只有浅浅的水流,而现在,它可就是泄洪口了。水量大,水势猛,估计下游的小河要涨水了。
“我们在潭里泡澡,虽然有小鱼鱼帮忙消解等,但估计还是会影响潭水的质量,应该不时换水的——我有一个在澡堂工作的远房亲戚,他就告诉过我,澡堂子里的水,每天都要换。”
“什么玉女潭?这名字没来由。要我说呀,这里就该叫‘宝贝潭’,你看它多体贴,服务多人性化,又是药浴,又是鱼浴,还知道要给潭里及时换水,简直太懂了……是不是?”
祖种子在黑娃子背上翻了个身,不无炫耀地道。
“……”
“好奇怪,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那潭边的瀑布,没有很敞亮地挂起来呢?”
看看祖种子不再说话,刘一山转移了话题。这家伙现在难得安静,舒服地在黑娃子的背上“假寐”呢。
他知道,这人好奇心强。
“就是哈,那瀑布……”
听得这话,祖种子一骨碌翻起身,透过树冠外的雨帘,打量着那面山壁。
那山壁垂直如布,“布”上有大水留下的很明显的痕迹。
如果说之前不见瀑布,那是因为没水,但现在雨这么大了,应该有水了,怎么还是那样呢。
“莫非……改道了?”刘一山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去看看。”祖种子本来就好动,现在有了新的吸引点,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他从牛背上一蹦,早上了大树,又从大树上一蹦,便不见了身影。
“喂,外面雨大着呢,你就不怕……”追着喊了一声,刘一山想拦住这个冒失鬼。
要知道,外面现在还是雨大如注呢,但刘一山是白担心了,祖种子的声音从雨外面传来:
“我啥没见过,还怕雨……雨神见了我都得叫爷……你等着,分分钟的事。”
这家伙,也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
就像他说的雨神。
什么雨神?
天下哪里有什么雨神?
外面那么大的雨,他说出去就光着头出去了,也没有找个啥遮雨的?就不怕淋出啥毛病来?
不过,说起来,他自命仙体,身体虽然小,但绝对是千锤百炼过的,想想也不会有啥事……
刘一山可能真的是白操心了。
……
“哈哈,我回来啦。”
这里还在发懵呢,树上已一阵响亮。
祖种子从树冠里钻出来,一闪身跳到了黑娃子背上。
“哈哈,我明白了。”祖种子欢天喜地地叫嚷着。
“明白啥了?”
“那瀑布的秘密呀。”
“咋了?”
“那瀑布可没有改道,而是另有原因。我带你去看看,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话没说完,祖种子已经从黑娃子背上弹跳多来,对刘一山动手动脚。
“你干嘛呀?我不去。”
“你必须去。”
“我,我没穿……裤子呢,……啊,我是光着屁股呢。”
刘一山尖叫着,在水里和祖种子拉扯着角力。
他虽然有九牛二虎之力,但现在可不是晚上,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他根本发挥不出星月之力。
他的本体力气虽然也已远超常人,但比起祖种子这个来自星际的老妖精,他这点劲就不够看了。
“没事没事的,这山坳里又没有别人……光着就光着。”
一个几乎□□的小娃娃,手臂里夹着一个□□的小伙子,这画面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荒唐好笑。
还没有反应过来,祖种子已经手臂里夹着刘一山,三蹦两跳,到了潭边的巨石上啦。
“……你这个坏蛋,我真的没穿呢……啊,那边是不是有人……”刘一山站在巨石上,一手捂着前面,一手捂着后面,惊慌大叫。
“……哈哈哈,没人没人的,那是风吹动树叶呢……”
祖种子在旁边拍着手大笑,一边警惕地照看着刘一山的动作,怕他一头扎进潭水里去。
“你看你看,你好好看看,你不觉得奇怪吗?”祖种子问。
“啥,啥吗……嗯,是有点奇怪,但我咋说不出来呢?”
“你伸出手,在这里,接点雨水看看。”
“啊,对呀,我咋接不上雨水呢……什么,这里没下雨?这雨就没下到这里来?”
刘一山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雨,手掌中并没有如愿地接上雨水。他这一下可是彻底走光了,急忙又双手捂住裆下,脸上却是慢慢的疑问:
“怪,太怪了,这雨就只下到潭中?别的地方都没下?……莫非真有谁在故意操控这?……你说,是不是天上真有雨神,在给这潭里倒水换水呢?……难怪,瀑布没有水,外面原来根本没下雨呀……”
“是呀是呀,你明白了?”祖种子回答,笑得很怪异。
“再伸手接雨试试?”祖种子又说。
“是呀是呀,我明白了……啊,我被看见了,被看见了……我光着呢……你是故意引我把手移开的,是不是?你这坏蛋,你真是坏蛋之祖,简直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