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犹长 怀远凄凉
在与其他三位圣使会见结束之后,白虎便急匆匆的赶回定远县衙。
自从见到了展青衣,他受惊太大,情绪失常,久久才得以平静,恢复理智后,他心底悲喜交加:青衣活着当然是天大之喜,可她竟然与屠村之人如此亲近,怎对得起惨死的长老与众妖,怎对得起这天地良心!
白虎越想越是悲愤,他恨不得立刻来到青衣面前,质问她。
“不....青衣绝不会是这种无心之人...或许她不是我的青衣姐姐,只是长得相像而已,可是,那模样,分明是我千百回朝思暮想之人,又怎么会认错....”
白虎的脑海里不能停止一刻的胡思乱想,可偏偏当晚又奉圣主之名要与三位圣使商议要事,他此刻圣使之位不稳,在盟中颇为尴尬,不敢率性而为。
终于耐着焦躁之极的冲动结束了会见,他再也忍不住,直直奔向定远县。
他为白虎一族,本就善跑,又加上如今修为与心态,很快便到了定远县境内。
然而这时,他却不自觉放下脚步,心底起寒,后背发凉。
他是那么那么的害怕认错人,害怕空欢喜一场....
虽然仅凭一面,他就有十之八九的把握,但万一呢.....万一呢......
白虎思绪翻飞,脚步也不觉随之慢下,似无意似有意,但定远县毕竟只是一座小县,他的速度再慢,还是挨近了县衙,他只得甩了甩脑中纷繁不止的杂绪,想着怎么混入县衙,见到青衣。
要是没有展昭在县衙,他甚至可大摇大摆进去。
“可恶的展昭!”
白虎咬牙骂道。
本低头想着混入之法,当抬眼望向县衙大门,正见一道青绿色身影在衙门前来回徘徊,东张西望。
“是青衣姐姐?!”
白虎心里一激,热血一股脑涌上。
当日展青衣见原本要掐死自己的少年失魂落魄的离去,这一转变只是因为自己的样貌,再加上听他当时所失魂之语,竟似是认识一位与自己同名之人。
展青衣自是好奇心爆棚,他缓过来后便迫不及待拉着展昭询问事情经过,当听到那少年原身是一名白虎,当即花容变色。
“怎么了?青衣”展昭见青衣想到了什么,忙问道。
“他....他...”展青衣的声音已开始颤抖,嘴角不住颤抖:“哥..哥!是他,是小虎!!!”
“小虎?”展昭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虎呀!我们山底村里的小虎呀!”
展青衣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
“是他!”展昭抖得一惊,这才想起。
是了,当时刚到山下青衣村子时,是有两个小妖让他格外注意到,一个是金狐妖小丫头,另一个便是当时八九岁模样,虎头虎脑的异兽小白虎了。
村子遭屠杀时,展昭望着满地的众妖尸体,自是想当然以为没有一个活下来,但现在细细想来,这两只妖,他当时只看到了那只金狐妖女孩的尸体,小白虎的尸身还真是未见,只是当时盛怒悲痛之下,没有静心察看留意。
“可是,当时他不过是七八岁模样,且元力未修,这才几年光景,就长成少年模样?”
展昭有些忧虑怀疑,妖族本就比人族生长缓慢许多,按理说不会如此迅速成长,他担心青衣错认,白高兴一场。
展昭知道一位亲人的出现对展青衣来说意味着多大的喜悦。
展青衣却是不住摇头:“不会错的....绝不会错的....我要去找他!”说着蹦起来就要跑开。
展昭忙伸手拉出了她:“傻丫头,这茫茫人界,你去哪里找他?”
展青衣楞了一下,但随即眼睛亮闪闪道:“我去衙门口等他,哥,小虎他既然已经认出了我就一定还会来找我的!”
说罢,挣脱了展昭的手,一溜烟跑走了。
自此,一日三餐展青衣都是在衙门口吃的,任谁怎么劝都不回,大家索性也就由着她了,毕竟在衙门口,也不会出什么事。
望着展青衣左顾右盼的寻人模样,白虎当即就知道自己绝不会认错了,那就是他的青衣姐姐,他魂梦牵绕的青衣.....
她也在等他!
想到此,白虎再也忍不住,从角落里大跨步走出,直直高声喊道。
“青衣....姐姐!!!”
展青衣的身形顿时停滞了一下,然后猛然转身,望向白虎,这一刻,她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挠着后脑勺对她不住傻笑的小小少年.....
衙门外,一对少年男女紧紧相依。
白虎注意到守门的衙役已经偷偷转身进去禀报了,他忙道。
“青衣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好吗?”
“好呀!那小虎,我们进去吧。”
展青衣拉起白虎的手就要往县衙钻。
“不,我不想去这里。”白虎拒绝了,他与展昭的仇恨还没有完。
“为什么啊,爹爹、娘亲、哥他们......”
展青衣还在劝说,可白虎打断了她的话。
“青衣,听我的好吗?”
白虎露出了祈求的眼神,他已听到衙门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展青衣望着白虎那还残留着些许湿润的眼睛,忽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当马汉和赵虎赶到时,衙门口已空无一人。
........
白虎领着展青衣,没有去茶馆、酒楼等人们常去的谈话之所,而是来到了定远县郊外,对于他们妖族来说,在大自然里更亲切,更适合敞开心扉。
白虎迫不及待地追问了展青衣如今的状况,展青衣一一都告诉了他。
当听到青衣认包拯为父、展昭为兄时,白虎再也忍不住,他摆着脸,怒声质问起来。
展青衣见白虎误会了展昭,急忙解释,并告诉白虎,当日的灭村惨案是一位叫蒋武德的人一手造成的.....
听完了青衣的解释,白虎仍犹自怀疑道:“你又怎知不是展昭与那蒋武德联手做的一场戏,再说,这么多年,凭包拯展昭他们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找不到那个叫蒋武德的校尉,甚至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展青衣听了摇头辩解道:“我知道爹爹他们尽力了,但.....就是找不到.....小虎,我跟着哥刻苦练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蒋武德为大家报仇!”
望着痛愤中的青衣,白虎的声音也软了下去,宽慰道。
“蒋武德是吧,青衣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找出他,然后我们一起亲手把他千刀万剐,以祭大家的在天之灵!”
“嗯!”青衣点头道,他只道白虎是在说安慰她的话,毕竟父亲他们找了这么些年都没有消息。
展青衣此时并不知道白虎说得是真话。
顾忌到展青衣此时与包拯等人关系,白虎还没有想好该不该把自己的新身份告诉她。
前些日在定远县衙,白虎的窥伺原本是想找展昭报仇,可他不知展昭在何处,同时又不敢随意抓人寻问怕打草惊蛇。
他起初一心想找展昭报仇,但担心修为,幸于偶然间在城外听到一辆马车里一个尖尖的声音说起展昭受伤的事情。
白虎顿时喜出望外,但一时间又不知真假,所以才在定远县衙一直埋伏。
碰巧展昭正好因为郭安的原因,闭门不出,所以白虎白白等了些时日。
他常见到包拯与公孙策在书房议事,便想展昭最终也定会在此出现,于是把书房作为了一个关注重点。
这才有了马汉怀疑去请教展昭以及后来之事。
“对了,小虎,你当初是怎么逃出那恶人蒋武德的魔掌的?”
展青衣望着已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白虎,她心里一直有着疑惑。
这明显不正常的成长现象意味着其必然经历了一段深刻难忘的经历。
“我么?呵呵....都是命!”
白虎的嘴角下斜,咬牙切齿仍难遏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