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密谈
“李斯，四年前本王来找你，苦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你的人，这着实让我记忆忧新啊。如今，本王刚到你府中你便前来见我，又让我深感意外。”嬴政似笑非笑的对李斯说道。
刘风张了张嘴，心中很是纳闷，四年前大王没有见到李斯，记忆犹新不假，可之前来见李斯的时候，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嬴政却说深感意外。
这话，听着矛盾啊。
“还请大王恕罪，当时形势紧张，李斯怕给大王惹祸。但此一时，彼一时。现今，若大王愿意选择这个时候来，我李斯欢迎还来不及呢！”李斯连忙说道。
如今，嬴政沉寂了四年，大王之威早已不在，李斯能拿出这种态度，也算是对嬴政真诚以待了。
而且，李斯主动提出当时形势紧张，也算是带有十足的诚意，主动挑明了二人之间的谈判。
“既然你直接说出来了，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如今，本王在宫中不得势。李斯，你可愿帮我？”嬴政性格霸道，但在外人面前也能收敛，不过行事风格终究会受到影响，比如现在，他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李斯先是看了刘风一眼，见嬴政并没有将刘风支走的打算，他这才说道：“大王，您本就是天选之子，这朝中上下众臣，都应该全力辅佐君王，我秦王才能大定可成。大王，您为何有此一问？”
“你也不必跟我拐弯抹角了，我便直接问你，你可愿全力助我！”嬴政神色一沉，李斯这么说，其实是一种不好的信号。
“那么，不知大王为什么会选我？”李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道，“我在宫中，只是一个郎官，和丞相比起来，我差得远了。就算是赵高这名宦臣，他也比我要强上不少。大王若是找尉缭也在情理之中，可又为何要找我这个郎官呢？同时，微臣也想问一下，大王准备该如何说服我。”
这次，李斯直接与嬴政对视，尽管嬴政丝毫不虚他，但也可见其能。
烛灯的光不停的摇晃，三人的影子投向四周漂忽不定，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勉强能听到偶尔传来的一些风声。
良久，嬴政笑了起来：“正因为你是郎官，所以我才要选你。”
“你不一定被吕不韦看得上，太后更不会注意到你。但以你的能力，在我发动政变的时候，恰恰又能出上一份力，甚至在关键时刻，你能够保我一命！”
嬴政将这一切说完，随后继续道：“经过我数年的观察，你在朝中的人脉也不错，而且为人靠谱，不像那些宦臣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日后等我的权力稳固，我自然要重重培养你！”
“至于我拿什么来打动你。李斯，你觉得，你这辈子，以现在的情况，还有望继续高升吗？”嬴政终于说出最重要的一环。
一旁的刘风如坐针毡，其实他不想听嬴政讲这些的，毕竟这些都是关乎秦国未来的，谈论的内容极其重要，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他也在这里，落到对头手中，肯定没有好结果。
可是，若此时找借口离开，又会显得他对嬴政并没有那么忠诚。
“上面的位置，多数已经被占，我李斯，怕是无望高升了。”李斯承认嬴政的目光不错，眼中露出赞赏，不过这依然不够。
“看似吕不韦与我母后掌握了秦国大权，可这天下之人，终究是不知道这朝中微妙的局势。只要我一天还是大王，我在大秦，便要比吕不韦高上一头，而这也是我真正的优势。吕不韦可以将我除掉夺权，但名不正言不顺；我也同样可以将吕不韦除掉，另择能臣上位，名正且言顺。到时，我肃清朝野，必将有许多大臣因此丧命，难道你还担心自己没有机会高升吗？如果你有大才，丞相的位置，都是你的。”
“如今，只要有人帮我，我与吕不韦的争斗，便有很高的胜算。帮我，我会重用你，甚至只要你有能力，让你取代吕不韦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而如果你选择帮吕不韦，你终其一生，也只是一名郎官。同样的危险，同样的机会，你选择站在哪一边？”
不得不承认，嬴政的一番话很能鼓动人心，一旁的刘风听的都心情澎湃起来。他现在并不是一名真正的宦臣，以后等嬴政翻身，难道嬴政还会亏待他吗？
李斯沉默了一会儿，赞赏道：“你的确是一名有着霸临天下气质的大王，一番话也很能够鼓舞人心。可是，你对我说的这些允诺，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我区区一个郎官帮你，又如何能够肃清朝野？只怕消息传出去以后，我很快就会陨命了。”
“我自然不会只寻你一人，到时，另有其他大臣帮我。何况，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贸然行动，难道你不信我的能力吗？”嬴政并没有如何意外，继续说道。
“我相信大王的能力，大王若是能寻得他人的帮助，随时可来找我，我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王成就霸业。”
李斯这算是侧面答应了嬴政，只不过嬴政却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他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语气中很是不悦道：“若本王连你都不能招揽，又拿什么条件去招揽别人？”
“我已经答应了大王，大王难道还不满意？”李斯似乎没有听懂嬴政的话。
刘风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不满的说道：“大王都说了，要你出手的时候，必然是已经做了万全准备，现在你只需要表个态，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现在你都不痛快答应，别人更加不会答应，你这不是在故意为难大王吗？”
“哈哈，我李斯若是就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大王，也会显得我李谋太过廉价了，你说是吧。”李斯身为郎官，身手自然高强，他们这些武夫因为身强体壮，伴随着的是自内而外的自信与底气。
嬴政与刘风的话语间表示他只是垫底的被招揽者，他没有气恼，但却也十分自信，刘风本就懦弱，被他这么一回，顿时张着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嬴政，似乎感觉到什么，理所当然的说道：“莫要觉得我在冒犯你，我的其余目标，自然要比你的地位更高。不过，就算你地位不高又如何？这毫不影响日后我对你重用！”
刘风恍然大悟，他心说，怪不得李斯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原来是两人冒犯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