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一刻
“好好上了,我们去报个到,相互之间聊了聊。校长只简单说了几句话,我们就散了。因为,我们学校不像你们学校是个高级中学。”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便微笑着说:“你不要嚷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做饭,你们学校也一样有很多事要办,你不会溜号吧?”
她抿嘴一笑说:“没有,你该干啥干啥去。”
“我该干啥?”他的脸上满是笑容。
她莞尔一笑说:“把桌子上该吃的东西都吃了。”
按她的要求,他先吃她削好的水果,然后再和她一块儿吃午饭。吃完饭后,他们当然又是争着洗碗。最后是他洗碗,她在他身边陪着他。他们多幸福啊!他在她的呵护下上下班;她也在他的依恋下开心地生活。他们也许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人了。他每天起床时,她都要给他倒一杯温开水让他喝。他中午回来,她都要给他削上几个水果。下午回来,她都要给他做好饭菜。他也一样,从水果滩前经过时,他都要买一些最好的水果;从熟食店前经过时,他都要买一些烤鸡和烤鸭,或者买一些牛肉什么的;从菜市场经过时,他都要买一些时鲜的好蔬菜……当然,小刘要花的多一些。所以,有时他也给她一些钱。他们都说不用客气的,但是他认为他们没有结婚,就不能占别人的便宜。她明白他每周一、三、五上课,周三、周五有早读和晚自习,所以这几天她都起得很早,给他做早餐。中午也早早回家给他做午饭;下午也一样,几乎在他一回到家就能吃到香喷喷的晚饭;晚上当他从学校回来时,她也已削好水果、晾好开水、热好洗脚水等他回来享用。周二、周四他没有果,所以他每天都起得非常早,希望也能多干点儿活,也算是对小刘的补尝。可是小刘却坚决不干,她也起得很早,她喜欢和他一块儿干活。所以这两天,他们在早上就把一天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因而,下午他们就可以早早吃完晚饭去外面散步了。他虽然往来与D68厂和东园之间,但他并不感到一丝疲惫。他们有时候晚上去东园四周散步,有时去健身场锻炼身体。他们过着让人羡慕的日子。九月的天气尽管炎热,但是早上和下午还是比较凉爽的。他们的心情仿佛是九月的早晨,充满了开心和爽朗。很快,西区的人工草坪、足球场也修好了。晚上成群结队的人们在足球场上散步。有时,他们也融入到滚滚的人流之中,在柔软的橡胶场地上散步。四周的灯光,几棵不停变换色彩的花树,还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足球场分为两个部分,西部为一个标准的足球场;东部从北向南依次为篮球场、排球场和羽毛球场。每天晚上,各个场地上都有数不清的人们在那里运动。人工草坪的四周用白色的栅栏围着。人工草坪的西面是西区的音乐广场,和东区的音乐广场一样,也有一个喷泉。每天晚上,有数不清的人们在那里跳舞。因此,在草坪散步的人也能欣赏到优美的舞曲。
他们融入滚滚人群,他们也乐在其中。她开心地对他说:“我以后也要学跳舞。”
他深情地盯着她说:“你个子高,你应该舞跳的不错。”
她微笑着说:“郭菲曾说我是舞神。”
他就微笑着说:“那好啊!你以后每天都去跳跳健美操吧。我在你的身边给你鼓掌。”
她又冲他一笑说:“好啊。”
从第二天起,他就陪她去西区的音乐广场跳舞。其实她挺笨拙的,但是他还是不停地恭维她,她自己也许不知道。她一直很用劲地跳着,她是为了减肥。当他去学校上晚自习的时候,她有时也要跟他一块儿到学校去,他不同意她去学校。他让她在他的单身房子里等他,或者在D68厂健身广场闲转一会儿。一个半小时的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下晚自习后,他们有时一块儿步行走回去,有时他用自行车带她回去。可是她很重,他还有点带不动她。所以,在更多的情况下,他都是和她一块儿走回去的。九月十日,对他们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们一块儿谈论彼此单位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你们‘教师节’发什么?”他问。
她小声说:“我们‘教师节’发五千块钱。本来我们学校也要发电脑的,但由于我们校长今年买房了,所以我们今年一人发五千元。”
他不禁感叹道:“你们学校太厉害了!一个小学,教师节都发五千块钱呢。可我们学校一人才发一百块钱,另外请全部老师在‘小肥羊’吃一顿自助餐。”
她深有感触似的说:“你们学校就是不行。你看人家Q38中学,放暑假前一人发一个笔记本电脑,大概值五千多元。暑假期间,所有老师都去西藏旅游,人均四千元。这次‘教师节’,绝对不会只是一百元再加上一顿饭的。”
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现在就这样,一个单位和一个单位不一样,一个人和一个人不一样,这就叫做‘多劳多得’或者是‘反对平均主义’。”
她反问道:“可是你们并没有少干呀?”
他苦笑了一下说:“农民少干了吗?他们是否拿得多呢?”
她听后,又停顿了一下说:“你们哪一天去‘小肥羊’吃饭呢?”
“可能是星期二下午吧。”
“那你到时候也把我叫上好吗?我也喜欢那种热闹的场面。”她微笑着说。
他是个老实人,他仿佛有点分不出真假了。
“那……,可能挺好的。”他看了一下她的神情便又改口说:“好吧,一定噢,不去可不行。”
她只是笑了笑。
她又改口说:“好久没有见到温阳了,周末把温阳带过来玩吧。”
他答应了一声。第二天中午,他给他姑娘打个电话说他下午要带她去东园玩,并叫她下午放学后去学校等他或者和马路对面的几个小朋友一块儿玩,他放学后去找她。温阳答应了。下午放学后,学校临时召开高三年级组会议。他一听说要开会了,他就知道这是一次漫长的会议。因为,每次会议的时间都比较长,更何况这是高三年级组会呢。他急忙去门房找他的姑娘,可是她却没有来。她一定是去找她的朋友们玩去了。他反复告诉他女儿说一定要等他来接她。所以,他就没有出校门去找他的女儿,直接去开会了。在会议上,他们的学校书记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讲了一、两个小时。校长、主任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上一、两个小时。最后是年级组长和各个科任教师再说上几句。特别有些善于表现的人,再自吹自擂一些。一个小小的高三年级组例会,竟然开了四个多小时。等他们开玩会后,他一看表,已经八点多了。他赶紧去找他的女儿。其他人有的忙着回家做饭,有的直接在学校上晚自习,有的就干脆在外面吃一碗面条算了。“小康社会”离他们太远太远了!
他赶紧骑上自行车,横穿马路去他女儿经常玩的那几个地方找她。他找遍了她经常出没的每一个角落,但就是不见女儿的踪影。他赶紧给他前妻打电话,问孩子去她那里了没有。他前妻大骂他一顿:“你不是叫孩子去找你吗?你又给我打什么电话?还帮我找对象呢!看一看有哪个好的能嫁给你?”
“我没有时间和你争吵。我急着找孩子呢!没在你那儿就算了。”他又找到他女儿常去的几个人家。
“没有到我家来,”一个小孩对他说 。“她放学后和张雨露在一起。”
他又来到张雨露家,可是她家人都不在家。他又找到张张雨露母亲的电话号码,给她妈打个电话。
“我家雨露在健身广场南侧的老年活动中心补英语课呢。我在加班,你去问问她。”
他急忙骑车赶到老职工活动中心去找张雨露。厂老年活动中心或者老职工活动中心里面有好几个教室。他一个教室接一个教室的问,终于在一个房子里找到了张雨露 。
“你家温阳和我一块儿到这儿来了。我让她在教室里面等,可是她却要在教室外面等。我进去一下就出来找她了,可是她却不见了。我还以为她让你带走了,所以我也就回来上课了。”
“你到这儿是什么时候?”他焦急地问。
张雨露肯定地说:“七点吧。她说你要带她去东园玩的。”
“噢,那我走了。”
他又给他前妻打电话,可是他前妻关机了。他怒不可遏地在心里骂她一通。他没有办法,只好匆忙赶到他前妻家里,他怕他前妻故意为难他。他冲入他前妻的家中质问她:“你到底见没见到温阳?”
“你在家里找呗!”她恶狠狠的说。
他在她家里找了一圈,不见他女儿的影子。可是他前妻仿佛无所谓似的。他无可奈何,只有在他前妻的唾骂声中匆匆走了。他一边走一边给小刘打电话,问她见没见到温阳。小刘说她还在市里没回来呢。因为,下午小刘给他打电话问晚上给温阳做什么饭时,他告诉小刘说他们下午要开年级组会,那将是一个漫长的会议。所以,他就让小刘不要给他和温阳做饭了,小刘也就和同事去市里转去了。
一听说温阳不见了,她也吓了一跳,问是不是他前妻藏起来了。他说没有。她又问他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他说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她让他不要着急,她说温阳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她说她马上“搭的”回家,看温阳在不在她的房子附近等他们。他答应着又匆匆来到马路边,也就是D68厂宾馆对面的地方,有一栋楼房的一楼全改做门面房了。他以前常在那一块儿接送孩子上舞蹈班,他认识那一块儿的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和厂宣传部的人比较熟悉。他急忙去找那个朋友看能不能通过工厂的广播在厂里喊一喊 ,看孩子会不会去谁家玩忘了。他知道,他家孩子一般是不去别人家玩的,特别在晚上。他的朋友也不含糊,赶紧拿起电话就给他宣传部的朋友打电话,可是宣传部那个人的手机却关机了。
“你别急,。我再给她老婆打电话,看他干什么去了。”他朋友又拨起了电话,可是还是没有打通。
“你不要急,我再给他们的部长打电话。他们部长我不熟,我帮你问问。”他又拨起宣传部长的电话号码。可惜,他同样没有打通。
“这就奇了?”他的朋友自言自语道。“我前不久还和他们联系过呀?”
别提他是多么紧张了。这时他们同一年级的一个同事,李老师,吃完饭后来这一块儿买干货,听了他孩子的情况以后,也吓了一跳说赶紧给学校领导说呀,让学校组织人力全面寻找呗。这也是一项组织上的大事呀。
“学校一天仿佛比□□还忙呢!老师都有自己的事呢。”他们都埋怨道。
“我给校长打个电话。”李老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嘤嘤地哭声。他寻着哭声一看,从东边那几棵大树下面走来一个孩子,她泪流满面地哭着。
他一见也快要流泪了:“温阳,你到哪儿去了?”
“我去东园找你去了。”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了,阳阳,别哭了。以后一定要听大人的话,或者到学校来等大人。千万不要乱跑了,看把你爸急的。”他的朋友们说。
后来温阳对他说她一个人看他急忙不回来,以为他已经去东园了。所以,她就一个人赶到东园小刘的房子里。可是房子里没有人,她就一个人从东园一号街一路找到东区广场。然后,再从东区广场又找到西区广场。她在东园的几个广场上跑了几个来回,都没有找到他们。于是,她就一个人又一路往回跑,准备去找她的母亲。他听着泪水都流了下来。他前妻那个人对他和他的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呀!他赶紧给小刘打电话说孩子回来了,让她不要担心了。他带着孩子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大约十点半左右,他们赶到小刘的房间,她也匆匆从市里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