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林欣看到那句“没脑子”，就想起了回家拿东西那晚，李沐妍看到陆威和顾望、江宇辰他们在操场打球时的一脸气愤。
当时她骂陆威用的词语也是“没脑子。”
也许是因为跳舞出了汗，林欣的酒劲似乎消下去不少。
至少李沐妍跟她说话，得到的回复不再是只有“笑”了。
林欣凑到李沐妍耳边，大声说道：“你的正常交友别被给我给影响了。我觉得学生会的几个男孩子都挺好的，尤其是陆威，他是个热心肠，平时乐于助人，做事也很认真。”
“好个屁。”
李沐妍说，“我经常看到他们跟顾望在一起打球，还在四号门外的烤肉馆和川菜馆里碰到过他们，每次都是一大帮人。”
“你要远离所有跟顾望玩的人？”林欣问。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跟他玩得特别好、特别频繁的，一定不适合我。”
林欣一怔，感觉还挺有道理的，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了很久，她才发反应过来，跟顾望走得最近、最频繁的那个，不就是半个月前的自己吗？
林欣苦笑。李沐妍一定没注意到自己的双标吧。
她跳累了，跟周围几人打手势，指指自己又指指座位的方向。
林欣坐到之前的座位上，看到李沐妍抱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估计是还在跟陆威聊天。
她摸了摸桌上还没打开的几瓶酒，全都不冰了。
挥手找服务员要冰的RIO，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种。
没过多久，其他四个还在跳舞的姑娘就陆续回来了。
动吧太吵，每每想交流时都必须凑到对方耳朵边上，很不方便。
大家好久不见了，想聊一会儿，于是商量着不是换个地方，比如去楼上的夜色吧里玩会儿。
林欣的回答是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她喝了酒之后爱笑，没人觉得奇怪。
而且习惯了她的这个特点之后，只要去酒吧喝酒，都会想着喊她一起。
因为跟喝完酒之后笑眯眯的林欣一起，感觉很喜气。
李沐妍伸手掐她的脸，“跟你喝酒真好，就算喝多了也是不吵不闹的，只是对着说话的人笑而已，还笑得这么好看。”
林欣对着李沐妍近在咫尺的脸，“啪叽”亲了一口。
“哎哟。耍流氓。”一个男人大声怪叫。
此时的音乐声不是很激烈，李沐妍听到了，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回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陆威。
她没好气地说：“嘿，我不肯告诉你地方，你还特意找过来，是不是太没眼力劲儿了。”
陆威赶忙摆手，“你误会了。咱两刚好同一个酒吧，是凑巧碰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沐妍瞟他一眼，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
“真的。我俩本来在楼上夜色吧。玩腻了想下来跳会儿舞，没想到碰到了你们。”陆威指了一下江宇辰，“不信你问他。”
李沐妍看向江宇辰。
酒吧绚烂的灯光下，身形修长的江宇辰一个手拿着手机，另一个手放在口袋里。
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成了一副养眼的画卷。
江宇辰笑着朝李沐妍点了点头。算是替陆威作证了。
他是学校的名人。
在场的女孩子要么J大本科毕业，要么J大研究生在读。
大家都认识他，可他只认识林欣和李沐妍。
唐菲率先向两个男孩子发出了邀请，“来，过来学姐这里坐。”
“好嘞。”陆威走过去，刚好坐在唐菲和李沐妍中间。
他一坐下来，就朝李沐妍挤眉弄眼的。
李沐妍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出一个位置，然后看了江宇辰一眼，示意他入座。
江宇辰隔着李沐妍笑着对林欣打招呼，林欣冷漠地点了一下头。
为了避免目光接触，她看向舞池。
李沐妍说得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前世江宇辰跟顾望玩得那么好，那就一定不是自己的同类。
几个女孩子虽然兴奋了一会儿，但新鲜劲很快就过去了。
两个男孩子的到来，除了让这一桌更加热闹之外，对她们的影响不大。
每个人都是该干嘛就干嘛。
李沐妍指了一下酒吧的楼梯方向，用眼神问大家还去不去楼上的夜色吧。
得到一致肯定的答复后，她侧头对两个男生说：“你们自便，我们去夜色吧聊天了。”
陆威瞪大眼睛，“什么？怎么我们刚来，你们就要走？你故意的吧？”
“只许你们换地方玩？刚才我们就打算去夜色吧了，被你给耽误了一阵子，不然这会儿已经在上面了。”
李沐妍不给陆威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拉着林欣的胳膊走了。
一行六人到了夜色吧。点了啤酒和烤串。
啤酒上来后，林欣摸了摸酒瓶，找了一瓶冰的往面前的啤酒杯里倒。
唐菲注意到她的动作，笑道：“我喝啤酒也喜欢喝冰的。”
林欣似笑非笑地看了唐菲一眼，把她面前的杯子也倒满了。
唐菲端起杯子在林欣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一饮而尽。
串都还没烤好，林欣就又喝醉了。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在笑。
特别是唐菲跟她说话时，笑得最欢。
第二天下午两点，林欣在宿舍里醒来。
她拍了拍有点迟钝的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到夜色吧之后的事。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此时李沐妍的床上已经没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陶敏床上的帘子还拉着，应该是还在睡觉。
林欣觉得肚子非常饿，起床洗漱后去距离最近的食堂吃了一碗粥，一个包子，一个鸡蛋，外加小菜若干。
回去路上，在超市买了些好吃的。
再回到宿舍时，陶敏已经起床了，她看起来火急火燎的，“你回来了啊？李沐妍呢？”
“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她就不在。”
林欣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你这么着急干嘛？我这里有吃的。”
“谢谢，我不吃了。”
陶敏冲进卫生间洗漱，出来换鞋的时候解释道：“师兄发信息说导师去了教研室，我赶紧过去冒一下头。”
陶敏的导师很喜欢待在教研室里。经常晚上很晚才走。周末两天还会随机出没。
导师并没有在时间方面对学生做出要求。
李沐妍觉得每天保证八个小时的工作量就可以了。就算她周末去教研室，也是在看电影和玩游戏。
但是陶敏胆小，只要导师还在教研室，她就尽量不先走。周末导师出没，她会赶紧跑过去乖乖待着。
陶敏走后，只剩林欣一个人在宿舍。
给李沐妍发信息，问她去哪里了。
手指刚把信息点出去，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林欣还以为是陶敏忘带东西回来拿了，没想到进来的是李沐妍。
她点开微信，发现是林欣发的，问道：“你找我？”
“嗯，只是问问你去哪里了。”
“去研究生会了。下午开了个小会。”李沐妍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开心。
“你怎么了？”林欣问。
李沐妍歪着脑袋看向她，似乎不明白她在问什么。
“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林欣提醒道。
李沐妍反应过来，苦笑一下，“你猜我在研会遇到了谁？”
她这样问，林欣突然就明白了，确认道：“是今年的新生吗？”
李沐妍点点头。
林欣知道她遇到了顾望。
前世顾望在研究生会的第一学期是干事，第二学期当了体育部长，第二年竞选副主席成功，第三年竞选主席成功。
他在竞选期间各种请客吃饭，拉拢关系，用的都是林欣的钱。导致她那段时间穷的一逼，连续两个月的银行贷款都还迟了。
林欣记得，顾望把她的钱全部拿空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肯定不会耽误你还贷款的。”
结果直到还贷款的时间到了，也没见他把还贷需要的钱拿出来。
林欣终于忍不住问道：“钱呢？我怎么还银行的贷款？”
顾望这才想起这件事，“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没事的，只是迟几天还给银行而已。又不是不还了。”
“不能迟，银行会把逾期的记录上传到我的个人征信里去。会影响我今后的消费和贷款。”
“你放心吧，只逾期一次两次没事的。”顾望说得极为轻松。
林欣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可顾望没钱就是没钱，就算杀了他，也还是没钱还给银行。
林欣只能舔着脸跟朋友借了钱，先把贷款还上。
结果她刚发工资，顾望又要全部拿走。
他说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选上这届的主席，然后列举这次竞选成功对他的前途有多少好处。
还责怪林欣为什么贷款都逾期了，也不知道在父母那里拿点钱，反而跟外人借。
跟朋友借就借吧，为什么不干脆多借一点。
像她这样刚好借了还贷款需要的数字。感觉很丢人。好像他们这么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一样，让人笑话。
林欣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而且她的钱全被顾望拿走了，确实就是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顾望却把她的沉默当做一个洗脑的好机会，“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困难的时候为什么不向亲人求助？宁愿跟所谓的朋友借钱都不找自己人。我理解不了你的做法。你借朋友的钱又不是不用还……”
这么深刻的事情，她怎么就给忘记了。
林欣叹了一口气，看向李沐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是什么？”
“顾望读研读博期间会一直待在研究生会。而且他是个有官瘾的人，一定会去竞争副主席和主席的位置。”
李沐妍听得直皱眉。
好半天才给了个评价：“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