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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导演说的还要一段时间至少要几个月之后,没想到四月初西西便接到了导演的电话邀请她去中国看样片。接到电话的第二天西西便从韩国启程飞往中国上海。临行前一晚,她拒绝了防弹想要陪同的提议。
“我想自己过去。”西西将下巴搭在膝盖上,缓慢的说着,“有些事我需要一个人静下来慢慢的想清楚,而且这次我打算在那边完成曲子后再回来,所以可能要待上一段时间。”
西西想起老师在电话里对她说的,“我知道你现在的痛苦所在,可我却没有办法帮助你。Hide离开的时候,有很多人陪在身边给与我安慰,但我清楚那些一点用处都没有,有些痛苦终究只能由自己承担。不过,我有看过那部动画的故事,我想它或许给你一些启发。”
“要在那边完成曲子么?”南俊惊讶的抬起头,“那边有熟悉的录音室和制作团队么?”
“内,这段时间我有查阅一些关于中国文化的资料,对其中几种乐器很感兴趣,也许会用在编曲中。”西西慢慢的解释着,“这样或许用他们本土的团队更好一些。”
“那我可以去看你么?”田柾国期待的问着。
西西吹了吹眼前的刘海,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看情况吧,我不确定自己的时间安排。除了这首主题曲,我想在暑假前发一张新专,这样刚好可以赶上六月末开始的演唱会。毕竟下个学期我要补很多学分,应该没办法分太多精力在音乐上。”
“你还要出新专么?”这次换成朴智旻惊讶了,这孩子会不会太拼了点?都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了,居然还在惦记着专辑和演唱会的事。
“之前不是说了,总不能让粉丝白白等我那么久。”西西鼓着嘴巴,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这半个多月来她终于被他们养出了一些肉。
“知道了。”闵玧其宠溺的笑了笑,“你助理也会跟你一起过去么?”
“安安她不会中文,圣南欧巴新找了一位中国姐姐陪我过去。”
“照顾好自己,回来时要是被我发现你的肉变少了,你就死定了。”金硕珍凶巴巴的说着。
“到那边以后可以给我们分享些中国的景色么?”泰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说起来,我们都没怎么去过中国,听说那边有很多美丽的景色。”南俊也感慨起来。
“好的,”西西笑了起来,“会和你们分享的。”
“干脆把你拉进我们的群里吧!”甜酒果又开始突发奇想。
“那个就算了吧……”西西有些为难,这个提议听起来就很怪哎。
“没关系啦,这样也方便我们监督你好好吃饭!”行动派甜酒果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新建了一个群,把其他七个人都拉了进去。收到提示音后,闵玧其拿出手机看了看,憋着嘴笑了起来,这个臭小子心眼儿倒不少,还知道新建一个群,以前的群是打算用来背着西西搞小动作么?
毕竟他们没少在群里讨论怎么看住西西……
那天晚上,沉默了一整晚的郑号锡把西西堵在了卧室,他面色温柔的替西西理了理乱掉的发丝,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西西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西西抬起一只手,迟疑许久才轻轻的搭在他的背上,”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上海如同西西去过的很多城市一样,五光十色,充满了摩登气息。她以为这么大的制作,工作室一定是在城市的繁华地带,毕竟她听说那些电脑设备都很贵。可来机场接她的车子却一路驶出了城市,车窗外的景色渐渐被大片的田地所取代。
“我们不是要去见导演么?”西西不太确定的看向那位翻译姐姐。
那位姐姐显然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便和前来接他们的人交流起来,随后她笑着向西西解释,“他们说导演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这次的工作室并不是在上海,而是选在了周边一个很小的镇子里。”
得到答案的西西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正值傍晚,夕阳的余晖热烈的洒在大地上,美的不可思议。
“西西是第一次来中国么?”翻译姐姐似乎怕西西无聊,便和她聊起天来。
“内,以前我养母曾打算带我来旅行的。”说到这,西西停了下来,轻轻咬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她才继续说道,“但她一直很忙,所以一直没能实现这个计划。”
翻译姐姐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西西的伤心事了,连忙转移话题,“中国有很多美食,等安顿好了,欧尼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西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内~”
翻译姐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车子在一座中国传统建筑前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来后,西西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庭院。和日式庭院不同,这座建筑大气中又透着一丝细腻,就连屋顶的雕花都精美的不像话。听闻他们到达的消息,匆匆出来相迎的导演热情的向西西介绍着,“这是我们中国江南的园林,我们先进去,等明天我带你在里面转一转。”
进去以后她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庭院,而是大庭院套着小庭院,弯弯绕绕的。她被安顿在一座有着小庭院的建筑里,里面有两间卧室,起居室浴室甚至书房等一应俱全。看着西西惊叹的目光,导演很是得意的说着,“怎么样,环境不错吧?我挑选了很久,我们搞艺术的,总要在漂亮的环境中才能做出漂亮的作品啊!”
安顿好行李后,西西提出想要看一下样片的请求,对于老师说的可能为她解惑的这部作品,她很感兴趣。
“不急,”不过相见几次,便能发现导演是个很爽朗的人,丝毫没有艺术家的阴郁和孤僻,“我们先吃饭,按照我们中国的习俗,客人远道而来必须要好好接待,可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干活。而且我找的这个厨师做的一手好菜,一定要让你大饱口福。”
西西被他的热情搞得有些无措,愣愣的被他带着向前走去。天色渐暗,庭院里亮起了占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空气中隐隐传来不知什么花的香气,西西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脚步渐渐慢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那部作品是什么样子的,可只是这个庭院,似乎就给了她静下来的力量。
晚饭果然如导演所说,很受西西喜欢,不同于日式美食的精致清淡,也不同于韩式美食的热烈浓重,这里的食物和这里的建筑一样,浓而不腻,清鲜平和。看上去很是普通的一道汤,喝起来却别有风味,回味无穷。她吃的很慢,却也破天荒的吃了很多,如果防弹在这里一定会吃惊于她今天的食量。
吃过饭后,西西终于被带到了导演的工作室,和外表格格不入的是房间里看上去就很高科技的电子设备们,那么多设备中西西只认识个屏幕……
“只是粗剪,后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细细打磨,但我想你可以先感受一下这个故事。”
“我还以为要过段时间才能完成。”
“要赶在8月份之前完成,10月份就是奥斯卡的送报截止时间了。”导演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准备申报奥斯卡么?”这倒是令西西感到意外,还以为这会是一部商业化的作品。
“嗯,我想试试。”像是猜到了西西想法一般,导演继续说道,“商业和艺术并不冲突,自古以来有那么多叫好又叫座的作品就说明了观众是愿意为美好的事物买单的。”
样片试看是在工作室隔壁一个小型放映室里完成的,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西西都沉浸在动画所呈现的那个奇幻世界中。直到放映室的灯光亮起,她才仿若大梦初醒一般,默然起身。
“这是个爱情故事,对么?”她问向走在前面的导演,翻译姐姐立刻贴心的帮她翻译出来。
“是又不是。”导演意味深长的说着,“其实我想讲一个关于自由的故事。”
“自由么?”西西细细的品味着这两个字。
“生活在这个宇宙中,万物都要遵循着它所要遵循的规律,可如果我们打破了这个规律,又会如何呢?”
不不觉,几人已走出房间来到庭院中,此时天光早已彻底暗去,月色并不明朗,繁星点缀在幕布一般的天空中。导演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星星,“所有的星星都要遵循着自己的轨迹运行着,或许它们也都在试图从轨迹中挣脱,即便那意味着毁灭。”
西西也仰起头向天上望去,“曾经有人对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孤寂的小星球。”
“是吗?那他一定是个温柔又悲观的人。”
西西摇摇头,“他是个很乐观的人,他说他会努力发出自己的光芒传递给别人的。”
“那很难得啊。”
“不能回应好友对自己的爱,女主会感到遗憾么?”西西又问起另一个问题。
“这正是我想传达的,纯粹的自由。我以为,在纯粹以外的所有的事物都是一种无形的枷锁。爱就是爱,与感动、适合、怜悯都毫无关系,同样的,自由就是自由,它不应被赋予任何限定。”
“即便这自由会伤害别人么?”
“是的,即便这自由会伤害别人,我们中国有句古言叫无为而治道法自然,意思是任由世间万物自然发展而不去干涉它,我们的心也在这万物之中。”
“可这样是不对的。”西西小声说道。
“谁规定,我们只能做对的事呢?”
导演的声音缓慢而低沉,翻译姐姐的声音却纯美而悠扬,在二人交错出现的声音中,西西陷入了沉思。
上午和同事开线上会议一起做项目,下午和宁小杉一起发疯,晚上和防弹一起套郁,现在又要和西西一起感悟人生……我真的快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