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
程念洄就那么躺在地上，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非常幸福的表情，昏睡了过去…
本来按照正常的偶像剧剧情，或许应该是我们的男主角背起或者抱起我们的女主角冲向医务室…
但是…很遗憾，
程念洄好像真的已经是脑出血了…
所以…去医务室已经没有用了。
于是程念洄突然就把刚刚明明还是一部很欢乐的喜剧片，变成了一步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灾难片。
冯星苒在一边不知所措，楚馨和严旭也一起傻了眼。
程念洄不省人事…
体育老师赶紧拨打了“120”，然后大喊了一声，“到底是谁把篮球扔过来的！”
其他同学都沉默了…整个体育教室陷入了一种特别可怕的寂静。
“不承认是吧，那好，反正这里有监控…到时候…我们自然能查个清楚！”
确实比起查清“凶手”，眼下程念洄的情况似乎要更加危急
冯星苒跪在她旁边，不停地推推她的胳膊，喊她的名字。
程念洄说过的，自己的声音特别好听，总是能一下子传递到她心里去。
就算她睡着了，他和她说话，也还能听见的…
所以冯星苒就一直喊她的名字，
不断地叫她“洄洄，洄洄”…
程念洄说过的，自己要是喊她：“洄洄”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
可是程念洄依然一动不动。
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用担架把程念洄给抬上了车，
体育老师也在通知完救护车后，立刻通知了程念洄的父母还有班主任王老师。
虽然程念洄为自己挡那一下完全是自愿的…
但是冯星苒总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要不是自己站的这个位置不好…也不会…
于是主动提出要跟着一起去。
程念洄后来也意识到，或许自己的出现似乎真的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毕竟现实生活中的冯星苒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很轻描淡写，
应该就算被砸到受伤了，被人欺负了，
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此危急的…
自己好像又弄巧成拙了。
不过，应该就是这次了吧…程念洄突然想起来，冯老师说的那个“血光之灾”，
好像不是被打了…是被砸了。
冯老师说过的，自己小时候就害怕篮球砸到自己，总是绕道走了，没有想到高中还是遇到了…
哦，原来如此，应该就是这次了吧…
想到这里，程念洄心满意足地真的完全晕了过去。
冯星苒虽然这次没有受伤，但心里难受得要命，也不要少于收了一次重伤。
他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跟着程念洄一起到了医院。
他把那个球是怎么砸过来的，具体是砸到了哪里都和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好好说了一遍，
帮助他们分析情况，对症治疗。
冯星苒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望着程念洄，一直在自己身边吵闹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程念洄…
心情很复杂，特别愧疚…
早知道早相信她说的那个血光之灾，自己再注意些就了，
要是当时自己的反应再灵敏一些不让她来保护自己就好了…
想到这里，冯星苒忍不住用双手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冯星苒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连有一次在舞台上出现了很严重的失误，也没有哦这么害怕过。
冯老师是很少哭的，就算自己受了再重的伤也没有哭过。
可是…
”对不起…你醒醒好不好…我…其实…很想和你一直做好朋友的…”
“你是我特别重要的粉丝…我很需要你…所以醒过来好不好？”
“我再也不逼你跳舞了…你以后想怎么跟着我都行…你和说说话吧…什么都行…好不好…”
一路上，冯星苒一直和程念洄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什么，因为医生说要给她一些东西外界的刺激，最好是熟悉的人。
大言不惭地说，冯星苒真的算是程念洄在这里熟悉的人了。
可是程念洄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
虽然生命体征很平稳，但就是醒不过来，呼吸频率也不像是睡着了，好像情况真的特别紧急，
旁边的医生也一直紧张地忙碌着…
冯星苒惊慌失措…
突然，就在他准备开口问医生她到底会不会死的时候。
正在他紧张得握住了程念洄的手的时候，希望能把自己的某种力量传递给她的时候。
程念洄微微睁开了眼睛。
“都说了，您说的话，我每一句都能听见的…所以…我都知道了，冯老师，您别担心！”
程念洄笑着说道，脑袋还很晕，不过已经不疼了。
似乎因为真的是在“梦”里，似乎真的有点什么奇怪的“buff”（增益效果）在，程念洄竟然突然就觉得好多了。
自己好像是在救护车上吧，自己现在已经不晕车了，幸好！
医生们也随着程念洄的清醒暂时放松下来…
程念洄的生命指标也变得和正常人差不多，车上的人都松了口气。
“冯老师，您别哭呀…您哭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看！”
程念洄鼓起勇气轻轻伸出手，帮冯老师擦了擦眼泪这么说道。
“嗯…我不哭…你只要没事就好…”
“冯老师，别难过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医生说了，要是她清醒了，就要尽量和她保持互动，于是现在即便程念洄似乎有何平时一样变得过早，又开始要说一些很奇怪并且毫无意义的话，但是冯星苒依然凑近了些，表示自己在很认真听呢…
“我以前其实是晕车的，还很严重，很怕坐任何车子，所以我之前就和父母说，要是我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就不要救我了，本来或许我自己还能缓过来，坐上救护车，或许在车上就会当场暴毙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嗯，好笑…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别说话了…”
冯星苒也随着程念洄那个莫名其妙的其实也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话，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预判到到的呀…接得那么准…我都担心死了…”
“冯老师竟然也有为我担心的时候！”
虽然程念洄似乎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是要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才可以…于是救护车继续往医院开。
“冯老师，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坐救护车哎！”
“嗯，也是我第一次坐！”
“和冯老师真的一起经历好多的第一次呀！”
“嗯，也和你一起经历了很多的第一次呢…”
确实，比起程念洄的那些第一次，冯星苒好像因为遇到了才能好得到的新体验还要更多一些。
自己突然就有了朋友，有了如此支持自己的她，有了楚馨和严旭，
很多同学也开始注意到自己了。
冯星苒的校园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件事情都因为了有了朋友的陪伴，
尤其是程念洄，变得非常不一样了。
也终于有了一点青春的样子，
所以仔细盘算起来，程念洄带给自己的“幸福感”肯定是要比带来的麻烦要多的。
在某种程度上，程念洄也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人，方方面面都是，自己也很佩服她。
她是自己非常非常非常珍视的朋友。
于是冯星苒终于缓缓松开了手，靠在救护车的车内壁上舒了口气。
“医生哥哥，医生姐姐…谢谢你们！‘
“小同学很坚强呀，你这情况，能这么快自己醒来的情况很少见…”
“是呀，求生意志很强呀，很不错，等会到了医院，我们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好的！”
“冯老师，我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哦，好…”冯星苒在此凑过来，把耳朵凑到程念洄嘴边。
“我看很多电视剧在这种时候，都会说一句爱过！”
听到“爱过”两个字，十七岁的冯星苒吓了一个激灵。
“爱过什么…“他问道。
“爱过一个很值得去爱的…人…”程念洄如此说道，“但是冯老师，我想对您说的是，我保证，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您以后一定会成功的，您会实现您的梦想，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您…您会成为那个您想要成为的样子…会越来会好的…我是从未来来的，您的之后是什么样子，我特别清楚…”
“我就算死了，也不过是回到我的世界那边去，所以您千万不要难过…”
“我是心甘情愿的，您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
说完，程念洄突然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都好，死了回去了也好，活着留下来也好。
虽然看起来似乎又再次很危险，但是其实这一次就只是因为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时间也比当时过去了两天。
程念洄一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冯老师。
她只觉得浑身没力气，脑袋上似乎也被包扎上了好几层纱布…
她坐了起来，休息片刻，然后望着旁边的冯老师，努力地笑了一下。
虽然当时的程念洄脸色很苍白，很难看，整个人也有点邋遢。
但是冯星苒还是拥抱了她一下，
让她把那个重重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什么话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程念洄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凉凉的，他好像又哭了。
于是自己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搞什么呀！
这个“梦”这么真实的吗？
连那个意外因为这么真实的吗？
连疼痛难受也这么真实的吗？
连冯老师的温度也这么真实的吗？
那个时刻，在她漫漫追星路上，程念洄好像误打误撞，迈出了特别重大的一步。
拥抱了那颗遥远的星星，感受到了他的冰冷和滚烫。
让程念洄的心也聒噪不安起来。
虽然那是马上才要到十八岁的冯老师，但是二十三岁的程念洄还是不可控制地现在就对他产生了某些特别的情愫…
她的心跳开始不合时宜地急促悦动起来，远远超乎了正常频率。
因为两个人靠得很近，冯星苒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程念洄的心率异常。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说完，松开她，站起来就要走。
程念洄则再一次品拼命拉住他瘦白的胳膊。
然后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自己和他又说了那么一句。
就像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样…
大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