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之后…
在那昏暗之中，
时间似乎也已经凝固了。
所以那短短的三十秒里，那让人意犹未尽的三十秒里。
明明享受那个拥抱都来不及，程念洄竟然还有时间，去听一下自己的心跳声。
她毕竟二十三岁了，是个普通人，
在她的生活里并没有什么关于恋爱的禁忌。
所以对不起，冯老师，在你之前，我是喜欢过别人的。
她曾经很认真地喜欢过一个人。
就是之前把本篇文章前三章就提到过的那个成绩很好的男神。
程念洄大学四年都很喜欢他。
她当然也不是个不主动的女孩子，
确定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就想跟他表白来着。
可是…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又分手，
又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又分手…
好不容易到毕业了，终于他“空出来了”，
结果又和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之后就是…又分手了…
所以，她对他彻底失望了，原来他是一个那么“水性杨花”的人，说好的一辈子就这么…
（程念洄想尽办法和那个男生加上了社交软加的好友，虽然没有聊过一句天，但是他发的朋友圈自己都可以看见，他和对象的官宣文案都是“这位是我想要一辈子喜欢的人。”）
所以和隔壁的岳枫晴对于荀安星的心情一样，她对那个人彻底失望了。
（广告时间：岳枫晴和荀安星是我已完结的另一部作品叫《藏在信封里的青春》的主角。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哦！）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那时候的那种喜欢，应该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虽然确实是喜欢，但是那并不是爱。
只有爱或许才是足够值得坚持的，
那节奏比起喜欢的时候还要再跳快好多拍的心情，就是爱了吧。
或许当时就能决定自己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的心情就是爱了吧。
所以，冯老师，对不起，虽然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不是你。
但是我最爱最爱的人就是你！
我会永远永远都喜欢你的！
回到正题。
因为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加上灯光又黑。
所以程念洄逾矩的举动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或者说是注意到。
甚至连冯星苒都觉得很迷糊，
虽然她对于自己的喜欢早就有所耳闻，甚至是有所感受。
但是这一次也未免感受得太明显了吧…
虽然自己已经挺瘦的了，但是程念洄好像比起自己好要更瘦一点，
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冯星苒是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好像是被她抱住了，
那两句话也都听得很清楚。
他很害怕程念洄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但是又不好推开她，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
灯光就调试好了。
一束很明亮的光打在了正站在舞台上的楚馨身上。
整个礼堂也重新亮堂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念洄也早就松了手，还在她的位置上端正地做好了，
神情严肃而淡漠，
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端正地坐在座位上，人看起来很正经…
可是…
手却不老实！
一直在帮冯老师整理着衣服的衣摆…
冯星苒望着身边很正常的程念洄倒是表现得很震惊，
他总觉得刚刚她确实是过来抱了自己一下的，
然后她刚刚说的那两句话，其实自己也听得很清楚。
不过，他看了一眼身边似乎“很正常”的程念洄，
心里很矛盾，想问却又不敢问，
只好把目光又聚焦到舞台上去。
我不会是做了一个梦吧…
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耳朵不知不觉又变得全红了。
程念洄也是，虽然表面平静，
但是紧张的都快要把冯老师的衣角给揪烂了。
在刚刚那短暂的黑暗里，冯星苒似乎也看清了什么东西。
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程念洄的真心，
虽然他一直不懂自己到底有什么可喜欢的。
就算舞确实跳得是不错，但是…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外行人，
应该也估计不太能够完全理解，
内行人来看，自己也还有许多要进步的地方…
她究竟是…
于是，为了防止让对方也让自己尴尬，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就当刚刚的那半分钟不存在一样，和平时一样说起了话。
不过也和和平时不一样，多了很多注视着他们的目光。
还有很多议论的声音。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小哥哥？”
“是呀，真是深藏不露呀，刚刚跳得也太美了吧！”
“他怎么坐到最后面去了？他旁边那个女孩子是谁呀？？”
“估计是同学吧，他们俩看起来关系不错呀，那个女孩子还帮他整理衣服呢…”
“什么关系不错，我看那个女孩就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在做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检查服装罢了。”
“他是叫冯星苒吧，等会下课，我们一定要去和他好好认识一下。”
“好好！”
虽然那些话几乎都是对于冯星苒的夸赞之语，
但是程念洄的心里还是突然生出一些不满来，
抱起胳膊，垮起脸，嘟起嘴，狠狠对着他嘀咕了一句。
“什么嘛，谁让您穿这样一件衣服来的！”
确实那件衣服太好看，太有仙气了，尤其是冯老师穿起来，适配度不要太高。
他真得很像是从仙界下凡来的一个小仙君了，哪个人看了不迷糊呢？
“啊？你觉得不好看吗？”
这是冯星苒的古风衣服里珍藏里最满意的一件衣服，也是最贵的一件。
为了这次表演，他在方方面面都下足了功夫的。
所以程念洄的不满让他觉得很是失望，于是低下头，仔仔细细地一看了一下那件衣服，
明明哪里都很好呀，穿它跳这支舞，再合适不过了……
“那你觉得是哪里不好？”冯星苒很真诚地问道。
明明上一秒似乎还对自己说着喜欢呢…
这一秒她的脸色却有些阴沉下来了。
女生的心思还真是挺奇怪的呢…尤其是程念洄。
虽然已经决定好，要在这里“得过且过”，不再摆“臭脸”的，
但是望着那些已经开始对着冯星苒指指点点，
用很不对劲儿的目光看着他的不少女同学，
程念洄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心情很复杂。
自己唯一粉丝的身份，怕是已经保不住了。
于是她在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突然摆出一副笑脸来。
“好看得过分了，哪里都是，您让其他选手可怎么办呀…”
“哦，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你下次可别说话只说一半了…谢谢你！我也觉得很好！你说要是最终测试有机会的话…我把这套衣服要带过去怎么样？要是有机会就穿着它表演…”
听到她这么说说，冯星苒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说起了自己的最终考试，
说着说着，才突然想起了，“最终测试”四个字是不是戳到了程念洄的痛楚，
就突然又沉默了，赶紧换了个话题。
“对了，我最近买了一套汉服，不过尺码买小了，我穿不上，要不然送给你吧？怎么样！”
“啊？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好意思要…”
虽然嘴上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她的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啦！
冯星苒有好多好多很漂亮，很可爱的东西，程念洄都想要拥有…
现在正是个机会…于是她赶紧继续补充道：
“太贵重了，冯老师…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什么颜色的？”
“哦，浅蓝色的，就和我身上的这件挺像的，怎么样，要的话，我明天带过来给你！”
“明天吗…冯老师，要不然这样吧，你下个月再带过来给我好吗？到时候我也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也挺贵重的，这样我就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
“呃…好…按你说的！那件衣服我先帮你保管着！”
“好！”
（以下小剧场源于网络热梗“脚趾抠地”相关段子，感谢想出来这个热词的朋友）
“楚馨的表现也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脚趾抠地呀…我都要快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程念洄这么说道，确实，那段表演依然让这些完全外行的观众觉得实在是……
“嗯，我都快抠出四室两厅了…精装修的哦！”冯星苒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听到冯星苒这么说，程念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冯老师，您真幽默，我很喜欢！”
程念洄忍不住很清楚的，又把“我很喜欢”给说了一遍。
“不过，她真的好勇敢呀！”冯星苒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楚馨，
并没有听见那句”我很喜欢”。
只听见了那句“您真幽默”，
确实，或许以后自己当一个综艺达人也不错。
确实之后，在很多综艺节目上，冯星苒也频频语出惊人，带来了不少很有趣的节目效果。
好了说远了，回到当时。
“我说，冯老师，你可千万不要喜欢她知道吗？对了，她手上那把扇子…”
“是我的！”
“怪不得…那么好看，比她整个人都漂亮多了！”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就是扇子前面那句…”
程念洄突然认真起来，挺直腰背，和冯星苒“交谈”起来。
“我现在穿越者的身份，您应该已经相信了吧，我本来想一直瞒下去的，害怕您觉得我奇怪，会觉得不自在…”
“没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和你说话我很高兴，所以为什么又提到穿越者，你又要告诉我什么？”
“她喜欢你。”程念洄迅速指了一下还在舞台上“尬演”着的楚馨说道。
“谁？”因为程念洄的指的动作太快，冯星苒没看清楚，于是这么问道。
“楚馨！”她还是克制不住，恶狠狠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不可能！她之前说过，最讨厌我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确实，仔细想想，楚馨最近确实很不对劲儿。
从那天自己和程念洄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候开始的，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真的有点儿…
最近因为总是和自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刚刚拿扇子的时候也是…很不正常！
于是他突然也没了底气。
“您等着吧，她呀，迟早会和你表白的！”程念洄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哦…”
“不过…您要是实在是想喜欢她也可以…毕竟…”
程念洄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小，小到冯星苒坐在她身边都没怎么听清楚。
“什么？”他当时问这句话并不是想问出个原因，
只是单纯地想让程念洄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他是真的一点儿没听见。
“毕竟她哪里都比我好多了，您也是更喜欢她这样的女生的对吧！”
这么说完之后，程念洄站起身，走了出去。
随着身后主持人喊出的“表演结束”的提示音和大家稀稀拉拉的掌声。
程念洄从表演厅走了出去，刚刚心情才变好一点的她，
突然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新的抑郁当中。
她很是落寞地一个人往教室的方向走过去。
对呀，就算考上了M大又怎么样？
自己的终极目标就是想让他喜欢自己，在意自己。
不过如果这一点一开始就永远不可能的话，自己这么费劲心思地靠近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来这里久了，她渐渐开始享受这个世界了，也开始想要个结果了。
她总觉得自己一定是有能力改变些什么的。
她也渐渐开始奢望起那一抹一直被她仰望的月光也可以准确地照到她自己身上。
因为喜欢他甚至是爱他，是程念洄一定要坚持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她也诚心希望，她这一辈子的付出能够有一点点的回报。
至少在这个梦里，要有一点点的回报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