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病中变恶犬
叶凌凤眯了眯眼,看着夏韫的神色,不由得心思转了转。
她刚才在洞里思索了许久,康乐王平时看起来胆小又草包,但面对刺客竟然不慌不忙,还能用迷药,可见此人并不是传闻那般不堪。
她之前原本已经打消的疑虑再次升腾了起来。
叶凌凤直直地看着紧盯着蛇串的人,她明显察觉到夏韫愣神了一瞬,她更加确信他心中有鬼。叶凌凤不由想到叶世安的话,一个天才又怎么会突然变的平庸呢?
夏韫也只是愣了一瞬,转眼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哎呦,小叶子,你可是不知道,本王那迷药可是京城大药房掌柜专门配置的,能迷倒十头牛呢?
就一个区区小刺客,自然是药到立马倒下啊!然后,本王迅速背起贤弟你。
哎,不得不说,叶贤弟看着瘦瘦巴巴的,可是真重啊~本王差点就累倒在半路。你不知道,这一路道路崎岖···”
“行了!谢了!”
叶凌凤及时打断了夏韫的话,她虽然有些怀疑,但毕竟她自己都被药迷倒了很久,刺客大概也晕倒了吧。
但这人竟然没有趁机除掉对方,她一时有些怀疑,但现在也不是回去看的时候。
思考间,夏韫突然哎呦一声。
“这这这,怎么黑了呢?”
叶凌凤看着对方手上已经焦黑的蛇肉,扶了扶额。
“不是高手吗?”
夏韫讪讪一笑。
“失误,失误……你看本王再烤下一串!”
说着他已经又拿了一串开始烤,叶凌凤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叹了口气。
“转一下!”
“啊?”
“煳了!”
夏韫顿时反应过来,尴尬地转了转手里的肉串,然后笑嘻嘻地说:
“哎,本王这是烤肉秘诀,就是要少翻!”
叶凌凤也不再揶揄他,倚靠在边上的石头上,她感觉有些乏力。大概是没有进食的缘故,又或者迷药的药效还有残留,如今更是口也渴得紧。
她看着夏韫身边的水袋,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夏韫是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她还没出声,对方已经拿过了水袋,递给了她。
“喝点水吧,我刚才在边上的小溪取的。溪流清澈见底,放心,这次保证没有迷药!”
叶凌凤接了过来,刚打开塞子,却犹豫了起来。
这人刚才喝过了吧?她不由得想到两人双唇相贴的感觉,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算了,反正都亲过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叶凌凤挣扎了片刻便放弃了抵抗,拿起水袋喝起了水。
“小叶子?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又亲了一次嘴儿?”
叶凌凤顿时呛了一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人真是她的克星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凌凤眼睛里水汽弥漫就那么直直地瞪着对方,夏韫却突然笑了一下:
“哎,小叶子,你这样子”说着他思索了一下,来了一句:
“真有一种勾人的感觉~”
说完连忙后退了几步,远离叶凌凤掌风所在的范围。
叶凌凤闭了闭眼,她真是魔怔了,这人给个砚台就能开座染坊,最好还是不搭理他!
于是叶凌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毫无波澜,只是凉凉地看了对方一眼。
“哦?那康乐王被勾到了吗?来时我爹说了一句,自古公主从来不止皇帝的女儿,你说我要是向皇帝陛下求娶殿下,陛下是应呢,还是驳回呢?”
叶凌凤说完也不再理会夏韫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神色,径自找了个稍微舒适的地方和衣躺了下去。她实在乏力得紧。
夏韫自知他成功的再次惹怒了此人,但对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韫不由得皱了皱眉,如果叶凌锋真向皇帝求娶他,他还真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留他。
夏韫内心一片凄凉,这人真狠啊,这明明就是两败俱伤啊!
他们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前途?!
虽然他确实有些心动,但心动和行动从来都是两码事儿。更何况过了明面的和暗通款曲的那更不是一回事儿了。
半晌,夏韫才在内心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不能招惹了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哎呦!”
夏韫再次跳了起来,因为思考的功夫,他手里的蛇肉再次变成了一片焦黑。
他只得肉疼地再次丢弃,重新串了一串架在了火上。
这一次一定要烤好,大概是功夫不怕有心人,这一次他烤的焦黄,一看就非常可口。
“哎,叶贤弟,起来了,吃肉了!”
地上的人没有回应。
“叶贤弟?”
“叶将军?”
“叶凌锋!”
夏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叶凌凤躺下就没变过姿势,之前脸色似乎也不是太好。夏韫手快速伸了过去,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叶凌凤发烧了。
夏韫内心一片焦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到疏忽,他一直感觉叶凌凤身体好。即使上次被狼抓伤也只是上了点药,很快就痊愈了,而这次他竟然忽略了。
夏韫也顾不上蛇肉了,他看了看洞外,除了星光和月亮,周围一片漆黑。他不知道最近到郎中在哪里,他即使背上叶凌凤出去,说不定找一天都找不到。
对了,阿二!
夏韫想着从怀里取出了信号弹,点燃,顿时一声脆响伴随着无数光点洒满星空。
不知道阿大阿二他们什么时候能赶来。
“阿月!”
夏韫再次朝空中喊了一声,唐月早已消失了踪迹。
他突然后悔万分,如果那会儿叶凌凤问他的时候,又或者脱离危险的时候,他就发出信号,说不定现在也不用这么着急。
夏韫再次摸了摸地上人的额头,将火堆散开背起人运起轻功朝洞外掠去。
这里离京都不到百里,他犹记得往东二十里处有一个小庄子,如果他全力运起轻功,说不定也能赶过去。
夏韫也来不及等阿大阿二了,更何况他们生死未卜,如今靠人不如靠己。
夏韫奔了几里路体力渐渐不支。他原本也受了伤,连续发动内力,更是堪堪吐了一口血出来。
不得已,他只得落了地,从大路往东南方向走去。只要朝这这个方向他们就会离京都越来越近。
十里,夏韫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背上人不知是梦魇了还是烧的难受了,开始呓语起来。
“娘,哥哥,不要!”
哥哥?没听说叶大将军还有一个儿子啊?夏韫有些奇怪,刚想休息一下,背上的人却开始挣扎了起来。
夏韫无法只得将人放了下来抱在怀里,但叶凌凤仿佛魔怔了一般。睁开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夏韫。
夏韫被对方的神色惊的呆愣了片刻,不料,对方突然在抱着她的手上狠狠咬了下去。
夏韫一惊,一声痛吼已经喊出了声。挣脱了半天才从对方口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一个大大的咬痕渗着鲜血,看起来格外瘆人。
夏韫看了看再次晕厥的叶凌凤,气不打一出来,他辛辛苦苦背了那人半天,结果一个道谢没收到吧,还被对方给咬了。
“哎,姓叶的!你属狗的啊!”
夏韫气呼呼地看着叶凌凤说了一句,还是将人再次背了起来。有了这一出,夏韫刚才的气力恢复了些,这才注意到远处有一些光亮,不由得心中大喜。
“哎,姓叶的,有救了,有救了!”
火光看着近,夏韫半用真气半徒步依然用了多半个时辰。
光亮处果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下了,这家亮灯的正是一个郎中家里,也是有人出了急症,所以才亮起了灯火。
夏韫不由得欣喜万分,连忙将叶凌凤带了过去。
但叶凌凤此刻着实不太好,身上血迹斑斑,而他自己身上也是各种污黑,郎中见状立刻关了房门。
夏韫在门口说了好一通话,对方依然大门紧闭。无奈,夏韫只得将一个扮个恶人,脸露凶光:
“开门!不然砸了你的店铺!”
大概是他们二人身上血迹斑斑,真有些亡命之徒的架势。对方战战兢兢地开了门,哆哆嗦嗦地把了脉,开了些退热的药汤,又将门关了起来。
夏韫气愤地指着关闭的门骂了一通,还是找了个破旧的城隍庙住了进去。
将叶凌凤安顿好,又取了水,生火将药煎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想起上次他生病的时候,说不定叶凌凤也是如此着急,所以才将郎中提了过去,以至于后来流言漫天飞。
夏韫想至此,不由得嘴角弯了弯,忽而又自嘲般撇了撇嘴。
如果对方是个女的那一切就好办了啊!夏韫感叹。
等终于吃了药,夏韫依然不放心,时不时摸一下叶凌凤的额头,好在叶凌凤身体素质好,一帖药下去,不肖半个时辰高热就退了下去。
夏韫忧心叶凌凤高热反复,又担心对方冷着,于是将叶凌凤的头放在了自己腿上。
他低头看着叶凌凤熟睡的眉眼,突然咽了下口水。然后对着自己唾弃了半天才堪堪再次照看起叶凌凤来。
大概是太过操劳的缘故,夏韫不知不觉间脑袋靠着墙柱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见叶凌凤身穿铠甲,对着他娇羞一笑,夏韫不由得留下了痴汉的口水。
叶凌凤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舒坦了不少,动了动脑袋,只感觉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于是她抬了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康乐王的腿上。
看清对方的睡姿,以及她刚才蹭到的东西,不由得惊叫出声。
“滚!流氓!”
“嗯?”
夏韫身上一痛,瞬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