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爷是个雏
叶凌凤顿时一惊,这才发现夏韫的异常。
对方双目紧紧闭着,眉头死死地拧成了结,浑身滚烫。
叶凌凤也来不及多想,将对方的湿衣服一件件褪了下来,这才看清那人肩膀上渗出的丝丝血迹。
虽然伤口不深,但却很长,从肩颈一直延伸到了后背,叶凌凤突然想起下落时对方突然转身抱住她的动作。
这个傻瓜,肯定是那个时候被崖壁的凸起划伤了,如今才发起热来。
她将夏韫抱到篝火旁,又找了草药好好地将他的伤口包好,这才再次摸了摸对方的头。
依旧一片滚烫。
叶凌凤蹙起了眉,就听见夏韫低低的呻/吟。
“晕菜?你怎么样?”
夏韫的牙关紧紧咬着,几乎咬出血来,依旧不肯吭声,但脸上却慢慢出现了一颗颗红疹,红疹不多时变成一片片枫叶。
叶凌凤一惊,掀开对方脖颈处的衣衫,再往下,红云几乎染满了他的胸膛。
夏韫额角豆大的汗一颗颗滑落,低在叶凌凤的手上,一直灼到她的心里。
叶凌凤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发烧会烧成这个样子,眉心死死地拧了起来。
那人什么都没回答,却浑身都发起抖来。
叶凌凤只得将人抱进了怀里,她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在一点点蜷缩,将自己一点点埋进她的怀里。
“你怎么了?”
她甚至怀疑那些黑衣人对他下了毒,毒通过伤口流了进去。
叶凌凤想到这里,赶紧将刚包扎好的布条拆了下来,依旧是红色的血液,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再次为对方将伤口包扎好,对方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对方身上的红斑几乎变成了黑紫,看起来更加吓人。
叶凌凤不由害怕起来,他想起来了叶凌锋死前的样子,慢慢变凉变僵变黑,她的心都颤抖起来,死死地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你到底怎么了?夏韫,你不要有事,我不许你有事,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葬在皇陵吗?我同意了,我同意了!”
“我知道你一直有事瞒着我,我知道我一直对你不好,对不起,你不要死。”
十年前的影像再次在眼前浮现起来,所有人在那一刻变成灰白,叶凌凤得眼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怀里的人越发烫了起来,仿佛一团火焰,将她所有的理智全都烧了个干净。
叶凌凤一直知道夏韫是特别的,但这会儿才发现,她有多不了解他。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谁都将真心隐藏起来,谁都不信对方的真心。
但现在她想试着相信对方一回。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不由想起了小神医那句说过的,谢林之的病总比夏韫的病好治。
但谢林之道眼睛至今还是看不清。
那夏韫又得了什么病呢?相思病,那时他那么骗她。
她不曾放在心上,如今一切似乎都呼之欲出了,他病了,他从不曾告诉她,更不曾想过告诉她。
叶凌凤又气又急,她甚至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她甚至不曾多问过一句。
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但依旧蜷缩着。他很瘦,比最初他们相见的时候还瘦,叶凌凤这才发觉,他的脊背几乎摸得清凸起的脊骨。
叶凌凤不由将人抱得更紧了些,这人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沾满了她的心。
夏韫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慢慢好转了些。至少那些黑紫黑紫的印记已经再次变成了红色,身上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但叶凌凤依旧不敢放下他,她累了,就那么抱着夏韫斜斜地靠在墙壁上,盯着对方的眼睛,一眨不眨。
夏韫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叶凌凤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要调侃对方一句,却生生被对方吃人的眼神吓了回去。
“你醒了?你哪里还疼不疼?哪里还不舒服吗?还冷不冷?”
叶凌凤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而后眼泪啪嗒啪嗒就掉在了夏韫的脸上。
夏韫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叶凌凤,对方唯一一次表露出这么强烈的情绪还是在他们回京的时候,那时候对方约莫是被梦魇住了,但现在对方是清醒的。
“别哭……”
夏韫抬手抹去了对方的眼泪,却发现越抹越多。
“你到底怎么了?!”叶凌凤几乎气急。
夏韫有气无力地说道:“阿叶~我累了。手抬不动了,不哭了好吗?”
叶凌凤抓住对方的手,放了下来,吸了吸鼻子,竟真的不哭了。
她将夏韫抱得更紧了些,突然似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扒开了对方身上搭着的衣服,前前后后地检察了一遍,这才又将人抱进怀里。
难得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夏韫烧红了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地躺在叶凌凤的怀里,想到这里,红晕倏然蔓延到了胸膛。
叶凌凤将将放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要发作了?你到底怎么了?!”
说到后来,叶凌凤几乎带上了哭腔。
夏韫难得没了主意,握住叶凌凤再次要掀他衣服的手,说道:
“阿叶,我也是人,会害羞……”
叶凌凤有一瞬间的愣怔,似乎理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她撇了撇嘴,撇出一个笑容来。
“王爷的脸皮不是很厚吗?”
夏韫苦笑,“阿叶,我错了,你就别打趣我了,你把我放下吧。”
“不放!”
夏韫微微一滞,叶凌凤如今只着一件单衣,他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对方身体里传来的温度,他原本就没什么力气,如今又被叶凌凤如此对待,更是身心煎熬难耐。
“阿叶~听话~这样不成体统,你,哎~”
叶凌凤看着对方红透的耳朵,挑了挑眉梢,“王爷何时还讲起体统了?”
夏韫无奈,这家伙如今是看穿了他没办法动她所以这才恣意妄为的吧。
夏韫微微扬了扬头,正好看进叶凌凤红通通的眼睛里。
“阿叶~你知道的,你这样会让我容易犯错的。”
“嗯?”
叶凌凤还没理解过来,夏韫微微抬了抬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这样,总能吓退她就吧。
“你看,我会把持不住的,放……”
夏韫的话就那么淹没在了叶凌凤的吻里。
叶凌凤挑了挑眉,在对方嘴上啄了一下。这人看着威风八面的,其实就是只纸老虎,就连吓唬她都只敢亲一亲她的脸颊。
看着夏韫那越发窘迫的样子,叶凌凤微微垂了垂脑袋,再次亲了上去。
叶凌凤从未和人接过吻,但她似乎本能地就知道要怎么做,她想她应该是早就觊觎夏韫的美貌了,不然何至于如此失控?
本想浅尝辄止,却不由想用舌头一寸寸将对方侵占,直到怀里的人传来一声闷哼。
叶凌凤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对方,这才发现她不小心碰到了夏韫的伤口,伤口再次流出血来。
“对不起。”
“无,无妨。”夏韫难得结巴。
叶凌凤有些稀奇,“王爷那么多妃嫔,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吗?”
夏韫感觉自己的脑子约莫是浆糊了,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实话。
“我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叶凌凤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原来如此……那王爷还是个雏了?”
夏韫登时再次臊红了脸,“阿叶,你一个女孩子,你……”
叶凌凤叹了口气,“原来王爷早就知道了。”
夏韫一顿,他今日算是栽了,栽得心服口服。
夏韫的伤口并没有什么要紧,只是这次受伤让他的蛊毒再次发作了起来。他想,也许再发作几次,他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这么晚才和叶凌凤走到一起,他更后悔,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要让对方记住他,永远记住他。
夏韫感觉自己即将被割裂成两半,一半疯狂地告诉他,他就要叶凌凤了,哪怕只有几天,几个月,他也要她。
一半又在疯狂地阻止他,他不能这么耽误她,她日后要结婚生子,一切都应该与他无关。
就这样,纠结着,纠结着,等叶凌凤抓了只兔子回来的时候,夏韫再次发起了低烧。
好在对方那吓人的黑斑没再出现。叶凌凤想了想,等对方醒了,她一定要让对方给她指明出去的路。
夏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夏韫一睁眼,叶凌凤就凑了过去,“你醒了?那咱们回去吧。”
夏韫微微一顿,“阿叶,天黑了,等天亮了咱们再回去。”他哪有那个力气,总不能让她背着他吧。
叶凌凤摸了摸对方的额头,不似下午那般热了,只得点了点头。
夏韫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叶凌凤也不矫情,她将外衣盖在了夏韫的身上,面对着他躺了下去。
“阿叶,我不冷。”
“你盖着。”
叶凌凤的话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命令,夏韫只得闭了嘴,身子却朝叶凌凤挪了挪。
冬日的夜里说不出的寒冷,即使叶凌凤已经将四周都生了火,但地上依旧一片冰凉。
夏韫知道叶凌凤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话,只是看着他精神不济,这才一直没有开口。
“阿叶,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叶凌凤撑起胳膊,低下头在对方唇上吻了吻,说道:
“什么都能问?”
夏韫顿了顿,还是说道:“嗯。”
叶凌凤突然笑了笑,此刻突然就不那么想问了,若是结果是好的,这家伙不会那么瞒着她,与其从他那里得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答案,她宁可去威胁小神医。
夏韫间叶凌凤拧着眉思索了半天,心都提起来了,就听叶凌凤说道:
“那王爷给我讲讲你小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