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二合一）
“等等！张哥，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运营小哥看着逐渐混乱起来的弹幕，惊艳过后的狂喜退去，“抗议的人越来越多了。”
“都在说要加票。”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一张握手券卖出三万高价不说，甚至最后居然还供不应求。
以往不是没有设置过限时限量，但最后总是卖不完，所以现在就不再限制数量。
看着逐渐变得卡顿的直播间，运营小哥面色有些发白。
从几百人到现在的十几万人。
这个数据的起伏完全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如果他们这里的网站崩溃，那么就有可能因为同一个服务器而引发连带反应，让所有地偶区域的直播一起崩溃。
“别急，有没有可能先暂停直播？”张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激动的大脑终于冷却下来。
运营面色不佳地摇了摇头，“张哥，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
张耀不明所以，却在看到直播画面时顿悟。
——不够不够，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加票！加票！加票！
——狗公司就一直藏着这样的新人？
——这公司一向不会赚钱，这样的新人藏着掖着，我都因为她原谅握手券的高价了，现在居然还整个限量？？
——不是，29999的票说清空就清空了？
——别的不重要，我就想知道是谁之前还在赌咒发誓不买票现在哐哐下单的？
直播间的粉丝热度疯长，完全没办法控制。
按照惯例，演出结束后就是握手会。
而在以前，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不温不火的。
但现在，因为没抢到票而抗议的人实在太多了，局势反而变得有些不可控。
张耀咬牙，“发布声明，把握手会改成现场直播。”
停顿片刻，又道：“不用告诉她们。”
运营有点傻眼，不告诉那些地偶成员们正在直播的话，那在握手小黑屋里绝对会发生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有点不认同这个决定，但是他张耀这么做的理由。
无非就是为了留住观众，所以有些时候牺牲些并不重要的小偶像也不算什么。
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不管是偶像明星还是知名红人，只要没了取悦和吸引观众的能力，那么就和乞丐没什么区别了。
忽的，运营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林姣的身影。
那样闪亮的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
*
应该…还算顺利吧？
林姣下了台没有第一时间去后台换衣服，而是躲在厚重的帷幕后面观察着台下观众的反应。
那双黑黝纯净的眼眸里第一次满是期许和闪耀。
可台下的观众却远不如刚才演出时的激昂高扬，此时安静得可怕，就连布料和凳椅之间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都没有
一时之间，林姣心中涌现出些许不安。
直到一道大喊从昏暗中传来：
“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林姣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了帷幕，将自己藏了进去。
什么抢到了？
来不及疑惑，这道声音就像是打破平静凝滞的按钮，安静的观众席瞬间喧闹起来，全场灯光全部亮起。
林姣终于能看清观众席上的场景。
一个女生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她紧紧握着身旁好友的肩膀，止不住地摇晃她，“你抢到了吗？”
那个好友看起来还算冷静，但也被晃得有些难受，“路晓灵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劝阻过后，脸上同样也带着笑意，“当然抢到了，你也不想想我什么手速。”
现场的观众被分成两个极端，一部分面露难以自拔的喜色，另一部分则是满脸懊恼怅然若失，最后神色茫然却执着，看着林姣下台的方向久久不愿移开目光。
而林姣的注意力却全部被那个独占第一排的男人吸引。
与他身后疯狂的人群对比，这个包裹严实的男人显得非常冷静自持，缄默不语。
他是谁的粉丝？
林姣有些疑惑，但没有深思，也没有考虑过是自己粉丝的可能性。
“林姣。”
身后有人在叫她。
林姣回头，是许小知。
“怎么了？”
许小知低垂着眼眸，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握手会要开始了，你去换身衣服吧。”
林姣闻言有些惊讶，“我也可以去吗？”
严格意义说，林姣只是一个刚入团的新人，而按照以往惯例，新人第一场演出结束后是不会安排握手会的。
一是因为新人没有知名度，一般不会有粉丝专门为了新人而来；二则算成一个‘新人保护期’。
许小知点头，“对，快来准备吧。”
林姣弯起眉眼，笑道：“好！”
完全不设防，单纯到让人担心。
许小知看看宛如痴鬼般的台下粉丝，又看着林姣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意回神。
少女悠然往前走着，背后披散着如瀑般的长发肆意甩动，她走过人群，浅金色的衣裙如耀日般吸引人们的眼球。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首场演出。
这是他们现场所有人都无可辩驳的事实。
“小知？”见许小知久久没有跟上，林姣扭头，疑惑地看着她，“不走吗？”
听见少女的声音，许小知才恍然回神，快步追了上，“来了。”
——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
*
——这黑漆漆的，看什么啊？
——妹妹呢？不是说握手会也开始直播了吗？
——为什么我没抢到票？谁要看妹妹和其他人握手啊！！
——谁说握手券只有握手这一项，只要有这张票可是还能做些其他的呢～
——还好我抢到了～
弹幕里不乏有一些带着恶臭的个人私欲的人，张耀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如常的转移了视线。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常见，或者说完全已经成为了常态事件。
主持人在舞台上指挥着抢到握手券的人来到十几间小房间面前，其余没有抢到票的人左眼写着羡慕右眼写着嫉妒。
和上次集体握手不同，高价位的握手券总该有点特权，十几位偶像分别在面前的十几间房间里，所以算得上是某种的‘粉丝’和偶像的二人世界。
路晓灵和好友的速度很快，一个箭步就抢在了所有人之前排到了写着林姣的房间门口，然而没有想到，那个从开始到结束都一脸淡定的男人比她们还要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排到了她们前面。
两人都傻眼了，但好在又很快反应过来紧排在男人身后，紧接着还没过一会儿，门口就排满了人。
粉丝拥挤在握手室门口，保安都差点被挤走，人群的纷扰完全没办法打扰到男人。
他站得笔直，身姿挺拔，看着门牌上的‘林姣’二字眸色渐深。
没有犹豫，男人直接推门进去，将骚乱嘈杂的声音无情的关在外面。
林姣穿着做工精细的衣裙，一个人乖乖巧巧地坐在房间中间，见到男人时，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粉白的指尖紧张地蜷缩起来，双腿也紧紧并在一起。
林姣抿了抿嘴，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好。”
和台上肆意活力的她不同，现在的她看起来浑身不自在。
谁也不知道在粉丝进来前，林姣给自己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
甚至做好了可能会没人来后的心理安慰。
见男人还是不为所动的站在门边，林姣更加紧张了，还以为自己有哪一步没有做好，“那个……这边是兑换握手券的机子，您可以先过来兑换一下。”
话落，男人这才似有若无地点点头，走到了林姣指着的机子面前。
在林姣温和中带着紧张的眼神，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买到的握手券一张一张的兑换。
林姣眼睁睁看着兑换机的电子屏幕的时长不断上升。
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最后逐渐变成了让林姣瞠目结舌的数字。
整整四个小时！
正常握手会的时间也才八个小时不到，这个男人直接占了一半的时间。
“你……买了几张票呀？”
闻言，男人轻笑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听着林姣耳根发麻，一时都没注意这声音耳熟得吓人，只听见男人慢悠悠开口道：“没多少。”
“不过就是请了几个手速比较快的朋友帮忙一起抢的。”
“……噢噢。”林姣懵懵懂懂地点头，“您到这边来坐吧。”
林姣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男人却没顺着少女的安排，而是犹如在自家庭院散步一般慢慢走进林姣，然后在少女面前缓缓蹲下。
男人个子很高，哪怕蹲着也极具压迫感。
他抬头看着少女，“你知道握手券能做什么吗？”
不清不楚的视线落在小偶像的粉白的脸和唇上，直白得过分。
林姣茫然，“就是…握手聊天？”
语气里是说不明的迟疑。
显然，这个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柔软的小偶像完全不知道握手券的作用。
男人轻轻摇头，“不是哦，还可以做些别的。”
在小偶像的注视下，他的手指点在林姣的唇瓣上，轻轻压着软乎乎的唇肉，“亲吻、拥抱，甚至挤在你身下的小椅子上脸对着脸，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男人越凑越近，脸颊上的口罩都快要贴到林姣的鼻尖。
最后鼻腔里全是小偶像身上的香，腻得人脑袋也开始发昏。
林姣抬眼，她几乎与他面对面贴着，直视着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睛，片刻后，避开了他的指尖，“我不喜欢那样。”
小偶像很认真，粉白的脸异常严肃，她不懂这些潜规则，也不在意会不会流失‘来之不易的粉丝’，她在意的，永远只是舞台。
“我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男人停在半空中的修长指尖下意识痉挛般颤抖一瞬，他收起笑，目光沉沉。
怎么办…
完全忍不住…
指尖下意识追逐少女躲开的动作向前伸，一下秒却又突兀地停顿在空中。
目光触及到少女眸底平静又反感的眼神时身体一僵，呆愣愣地放下手，耳边是她依旧轻软的声音：
“你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吗？”
*
好像被讨厌了……
“哈……”
男人压抑的低喘打破了室内的安静，他紧紧咬着牙，试图浇灭内心翻涌着的渴求。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滚烫，口罩之下的脸满是不自然的红晕。
什么嘛，这样的眼神……
不是更让人受不了了嘛。
男人的状态明显不对，他的眼神狂热又深邃，仿佛随时都会突破理智的束缚。
全身上下都在向向旁人诉说着他此刻的危险。
林姣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好似完全没有被眼前不对劲的男人吓到。
只是少女捏着裙摆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掌心滲出汗水，变得有些黏腻。
她没办法走，这个男人将她可以避开的方向全部堵住了，而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大吵大闹外面的人也未必能听见。
男人似乎也看出了林姣现在的无助，满是压抑的目光落在少女粉白的脸上，最后在她骤然收缩的眼瞳下再次执着的缓缓靠近。
看似想要再次触碰到她。
林姣被弄得过分了，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想要避开男人的靠近。
少女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男人近乎痴狂的面孔。
哪怕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从他唯一露出来的眉眼可以依稀看出男人不会难看的长相。
林姣的视线在男人优越的眉骨处停留片刻，随即又移开视线，“你要做什么？”
男人专注地看着避之不及的林姣，喃喃道：“做什么？”
他思索了片刻，随即轻笑一声，摇摇头，“我什么也不会做。”
“我不会做让你害怕的事。”
林姣一愣。
男人的态度实在太过笃定，好似在承诺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他停下了继续靠近的动作，转而无所谓般继续蹲在地上，将脑袋轻轻靠在了林姣的双膝上。
他好像冷静下来了，周身割裂的痴狂消失殆尽，现在的他语气温和平静，“让我靠一靠就好了。”
男人蜷缩起来的姿势看起来很变扭，想来不会很舒服，可他却毫不在意。
而且话是这么说，可他却下意识在小偶像白皙滑嫩的腿肉上轻拱了几下，鼻翼微微抽动着，似乎在嗅闻什么好闻的气味。
——死刑！死刑！把这个打扮见不得人的男人处死刑！！！
——我就说我单身二十年的手速怎么可能抢不到票！
——我是瞎子，现在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抢了几张票！
——他真该死啊他！
弹幕热闹极了，一眼看过去几乎全是在谴责。
林姣敛下眸子，垂眸看着他，漆黑的羽睫颤了颤。
是的，与男人之前说的那种可能相比，枕膝似乎是最能让她接受的。
如果是以往，或许软性子的她就会同意了。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了反抗的勇气。
林姣涨红了脸，推拒的手指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轻微用力，咬着唇肉磕巴道：“这、这个也不行……”
林姣很想硬气一点，但过于软乎的性格很难在一天之内完成转变。
说完之后，连带着声音都是发着颤的。
男人停了一瞬，抬头，一双深色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肉食动物般危险十足，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瞧
他本想说什么，却在看见林姣那张粉粉白白的脸时似乎是渴了，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突然话锋一转，假装没看见少女脸上的抗拒：
“我可以亲——”
“吱呀——！”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在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张耀颤颤巍巍的探头看进来，“那个，林姣啊，你现在方便吗？”
与面色不虞的男人不同，林姣一扫刚才窘迫，瞬间有了有人撑腰时的冷静，推拒着男人的力气也大了不少。
心情不快的男人没让林姣为难，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鼻腔里萦绕着的清花香气逐渐消散，满心的烦躁都在看见小偶像喜笑颜开的神情时瞬间消散。
浑身轻松的小偶像眉眼弯弯，眼尾画着的红色眼状突然变得更加红润，“怎么了张哥。”
张耀有些尴尬地朝男人笑笑，然后看着林姣为难道：“我们估算错误了，外面的粉丝都是为了你来的，我以为……”
以为会有人以为排队的队伍太长而放弃，没想到一个人都没有放弃，像一堆死忠粉一样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
要知道，今天只是林姣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台表演，居然这么快就累计到这么多愿意花钱的土豪粉。
所以张耀怎么也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先进来问问林姣的意见。
可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可能握手会推迟到明天都结束不了。
张耀看了眼站在林姣身后全是写满了有钱的大佬粉，实在不敢当着他的面讲出自己的办法。
于是又凑近了一点，顶着那位黑漆漆的大佬粉阴测测的眼神，凑到林姣耳边，低声说道：“你看，能不能让外面的人先进来排队，她们时间少，你先让大佬粉在旁边等一下。”
张耀以为林姣起码会犹豫一下，哪里想到话音刚落，小女生就马不停蹄地点头，不带半分犹豫。
少女明亮的眼睛此时更加潋滟，纯□□细的裙摆被男人弄得乱七八糟，看起来糟糕急了。
但是能看到直播的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连尺度都比以往的小上很多。
张耀看着林姣小跑着凑近了那个大佬粉，低声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只犹豫两三秒就毫不迟疑的同意了。
男人很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带着帽子和口罩，怎么看都是一个可疑人士。
而这个可疑人士却是几乎快要把握手券包圆了，那么一大笔钱全扔在了这里，张耀实在不懂这些有钱人的想法。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张耀很快出去组织起来。
听到关门声响起，男人这才开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林姣想起刚才为了让男人同意都说了些什么后，耳尖发麻，“是真的，我不会骗人的。”
男人走进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瞬间拉近，盯着少女的目光幽幽。
“如果握手会结束后的时间都归我的话……”
男人嗓音轻慢的开口：“我可以提前先收点利息吗？”
林姣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能做出比他想的还要不要脸。
在其他粉丝开门进场的前一秒，林姣被男人推坐在椅子上，脚被男人抬起，放在了他的腹部。
“踩上来吧……”
林姣哪里敢用力，细巧的小高跟虚虚贴在男人的紧实的腹部上，惊恐和羞耻混合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