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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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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虽然我能对NPC保持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我不想辜负我的孩子们的信任。

它们无条件地信任我。即使我状态不佳,做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它们也没有什么异议。它们只会很担心我。

1.

星期六,她和多龙梅西亚、炎兔儿在水舟镇的防波亭餐厅吃饭。老板看在她给他打过一段工并且绩效还不错的份上,对她颇为照顾。加上这位淳朴的大叔对她年纪轻轻就要强地为顿饱饭赚钱的生活态度极尽赞赏,又感慨于她主动把票让给需要的家庭的慷慨大方。对一个“即将”开始冒险的孩子来说,对她善良以待可以让她保持对生活的热爱与对冒失者的体贴。于是餐厅老板特意给她开了一个包厢,并免费提供了很多可口的饭菜。

既然她有了单独的空间,那就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情想问,又不敢开口去问。”她用餐刀把虾解剖,把虾肉叉给坐在她腿上张着大嘴、流着口水的炎兔儿。炎兔儿用夸张的动作咀嚼着,像极了卡通漫画里的小兔子形象。

倒不是她偏心,只照顾一个共甘苦的孩子。多龙梅西亚的“脖子”上也系着和炎兔儿一样的餐巾。只是它的饭量不像炎兔儿那样匪夷所思。

她这么说的时候,炎兔儿眼神灼灼,而多龙梅西亚用虚化的尾巴缠绕着她的脖子。

于是她决定以欺瞒回馈真诚。

——我知道你们想要了解我。但是有些东西你们如果知道了,会幻灭的。

她要怎么告诉它们她的【过去】让她迟钝、疯癫、不知进退,她的【未来】想要将她困杀于这个时空之中,而她亦想从根本上埋葬她的过去、抹杀她的【未来】?

她会用各种意象组织成的情节暗示她所经历的一切。

“无论如何,她们还是抵达了终点,虽然不是旅游的季节,却是她们该来的季节。”

她引用一段《绿山墙上的安妮》的话作为结尾。

这时候炎兔儿说话了,比起默不作声地多龙梅西亚,它思维跳脱得多,似乎真的把这个当做一个童话:【接住小女孩的到底是什么花啊?】

她没想到它会这么问。但是这才像它。

故事中黄得可爱的五瓣小花是什么呢?

“毛茛。”她说,“成片成片的毛茛。”

她不愿意随便编个名字,她想在这方面保持对它的真诚。

为了使故事更像童话,她补充了一句:“向日葵花瓣那样的颜色。”

露西亚最喜欢的花卉是向日葵。虽然这时候搞形式主义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被困在这个被安排好的歌剧里——只有星期天有合适的火车,所以她只能在那个传统里给“露西亚带来好运”的那一天出发。——幼稚一点的浪漫撑起了童话。

星期六,她在木杆镇过夜,并借口说拿东西。临睡前她重新准备了行囊,和孩子们围着火炉说话。宝可梦玩不明白纸牌游戏,对铁甲蛹这种木讷的孩子,球类运动也有这样那样的不可实施性。

她清了清嗓子,给她不知道说什么的宝可梦讲故事。

(捏他《传说之下》)

第四个坠落的孩子是个金发的女孩。

她坠落在花丛中,却并不像之前的孩子那样很快就睁开了眼,也没有动弹,或者发出类似于呻|吟的低吼。她昏了过去。

一只花形怪物从花丛中探出了头。它和周围的毛茛一个颜色,如果不做什么大动作,很难被发现。它刚才因为被迫中止自我介绍和“友谊颗粒”的发送而有些微妙的不爽。它伸出蔓状的手臂,却不是为了救治女孩,而是为了把她撵下花丛。

——死了?

小花的动作很粗暴,女孩的脸着地,甚至听到了钝物撞开皮肉的声音。但是女孩依旧一动不动。她真的昏了过去。

小花当然没有闲情雅致产生后悔的情绪,它直接召唤出了她的灵魂。

仁慈的绿色。

她不是卡拉。

巨大的失落感让小花在那一刻对眼前的人类动了杀心,同时也对这个人类失去了兴趣。正好,那个滥发善心的老女士听到动静又来了。虽然它几乎每次碰到人类都要被她用魔法烧一会,但是它对她的印象不算太坏,甚至在获取LOVE时会刻意避开她。如果硬要小花说对她的不满的话,那就是对她过甚的仁慈而不满。于是小花放弃了“友谊颗粒”的发射,松开桎梏仁慈的灵魂的魔法,遁入花丛中,静静地等着下一个人类的坠落。

-

当我正式连上这个世界的时候,我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沾了水的毛巾在我脸上轻轻摩挲。

这个手法是典型的“熟练的门外汉”,给我消毒的人不是医疗工作者,也没有系统地学过相关知识;这个毛巾的材质和水的温度让我觉得,我现在身处一个半开荒的魔法世界。嗯,或许这个好心人是在隐居?

这个身体的自主权刚刚交还于我,作为宣告,我听见“我”发出一声吃痛声。

紧接着,给我洗脸的手顿住了。她轻声说了句抱歉,拧了拧毛巾,然后用更轻柔的力度洗去我脸上 的尘土。虽然很不礼貌,但这种声线让我想到了一个经历不止一次的丧子之痛的母亲。慈母。但偶尔有些固执。可以信赖。

于是我趴在这张床|上,等她帮我料理完伤口。虽然我可以自愈,但对于这个隐隐知道了什么的母亲来说,或许照顾我这个意义上的人类小孩能帮她自我恢复。她现在非常需要在一个孩子上投入母爱。况且我也喜欢被人照顾。

我的脸几乎都被她涂上了药,也被施加了魔法,因此现在的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好孩子,你现在没事了,你要做的只是好好睡一觉。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她打理好一切后摸了摸我的头,给我掖了下被角,在迟疑了一下后亲了一下我的脸颊,“痛痛飞走了……”

我喜欢她。她身上有派的香味,她的灵魂闻上去也甘美非常。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还不饿,我会吃了她。

好吧,安心疗伤,这样这回合的模拟人生才有更多的乐子。

-

我得知这个羊怪的名字叫托丽尔。她说自己是个普通的女人,但我不信。根据她的谈吐和礼仪,她隐居前是个贵族,但恐怕由于过于亲民而显得有些普通。

我虽然根据上帝视角看到了那个我将来要挫骨扬灰的毛茛精,但我不怎么在意自己脸上的疤。这里提一提只是因为托丽尔为了给我祛疤花费了很多魔力和精力,我猜她甚至用上了自己以前的保养方法。

总之,历经不知道几个月,我长大了,现在13岁。

我谎称失忆,这样能让托丽尔高兴些。她本能随意定义我的人生,但她拒绝了。明明把我当作自己的孩子,但她连名字都没给我取,因为她不想剥夺我找回自己名字的权利。她不想束缚我的人生。她太需要一个孩子了,但她清楚,她收养的孩子不是她的孩子,孩子不属于她。所以我不喜欢善良的人,当我要报恩的时候,总是要防止她钻牛角尖。我本来只是想让善良的人获得机遇,可是他们最终却在我这赢得了幸福。善良的人都值得拥有幸福。

总之,托丽尔是个好妈妈。

连我都这么觉得,想必其他坠落的孩子也是因此没有伤害她吧。虽然离开本身,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但是我不得不离开了。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的身体的寿命和我觉得生活有意思的程度成正比。遗迹真的太闭塞了。爱虽然使人感动,可是长久地浸泡在爱里会让我的獠牙被泡软。姬玛就是个例子。最后她还……

总之,我不得不离开了。我或许有不舍的情绪,但是不多。

离开的那一天,我第一次拿了一个以上怪物糖果,并买了一个蜘蛛甜甜圈。托丽尔给的零花钱。虽然没有那么多,但因为蜘蛛真是好哄,我还省了些钱。我快要死了,我想吃的好些。

遗迹里的怪物看到我手中的糖果虽然有疑问,但是并没有问出来。我给每一个见过我的,在这一年里和我说过话的怪物一个拥抱,算作告别。

几个钟头后,我到家了。我发出了任何一个家庭主妇都能听到的声音,以吸引她的注意。

厨房里,托丽尔正在给我做奶油糖肉桂派。几个月的相处让她不再担心遗迹里的怪物把我当作陌生人。顺带一提,她第一次给我做的派就是这个口味。这叫有始有终。

“怎么了,孩子?”托丽尔说。她绯红的眼睛凝视着我。我要让这么漂亮的眼睛蒙上尘埃吗?老天,接下来我要干的事情可比让我杀了无数个婴儿还要让我有负罪感。

我大概在很久之前就想好说辞了,但我一直推迟到现在。等到那个词在我唇边踱步时,我明白了原因。不是因为我自欺欺人,要有始有终才特意选了她给我做奶油糖肉桂派的那一天,而是因为我喜欢托丽尔。我不想离开她,但是又不得不离开。仅此而已。

我不能再沉默了。她会察觉到的。我把蜘蛛甜甜圈给托丽尔了。糖霜和面粉剥离我的手时,我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空茫感。凭着我宛如摆设的决心,我活不到热域。我要离开了,托丽尔要吃些好的。

“孩子,你要给我甜甜圈吗?……是特意给我买的吗?”

“Annie Brown.[安妮·布朗。]”我打断了她。我不喜欢说话,这是我在她面前第一次说话。很久没说话了,我的嗓子有些哑。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容易。我要用精神力打字,输入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后然后发给对方,此外我还得对口型,我觉得很麻烦。

“……什么?”她突然不说话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我莫须有的哑疾不治而愈而欣慰,而是因为,我要离开了。她眼里的亮光消失了,但她还在期盼着我接下来的话不会把她的希望撕成碎片。

我知道她期盼我说的不是“我刚才突然想到的名字,好听吧?”或“……”或“我想回家。拜托了,让我离开你。”等等。而是我现在说的:

“I remember it. I want to see them again. Don't worry. I'll be fine.[我想起来了。我想再见他们一次。放心,我会安然无恙的。]“

“I'll be back...Mom.[我会回来的……妈妈。]”

我在说谎。

我以一个插件为代价换来了一个心理暗示的道具,托丽尔现在不会发现现在的我其实根本没有生存的能力。我不想对她使用暴力。

她蹲下身子,抱住我。不让我看到她哭了。

“无论如何,她们还是抵达了终点,虽然不是旅游的季节,却是她们该来的季节。”

“在未来的岁月里,我对你的记忆就像星星,照亮我孤独的生命。”

两段故事,她如此分别引用了《绿山墙上的安妮》的两句名言作为结尾。

虽然磕磕绊绊,但我们必须得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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