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崩溃！毁灭！（上）
安杰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冰冷嗜血。看到黄种男人的这个动作他竟然笑了起來：“哈哈哈。你这么做的方法不对。你看这个小娘子都沒有发出惨叫声呢。大叔。你是在威胁我吧。我之前就说过了吧。想要威胁我至少也要下一点功夫。你连拿來威胁我的小娘子都沒办法弄出声音來。你觉得我会被你以这样的程度威胁吗。”说完。安杰竟又是沒心沒肺地笑了出來。
黄种男人的脸色越加发青。手中也不自觉加大了力度。锋利的刀刃又逐步刺进了小雨的脖子一分一毫。鲜血更是猛烈地涌流了出來。安杰依旧是在以戏谑的目光看着这一幕。而张芃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开枪。只有少年还沒有对安杰失望。因为安杰还能有意识地与人对话。所以就说明他还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而这时张郁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本以为安杰会出声阻拦的。可却沒想到他竟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黄种男人的表演。看着脸色逐渐变作苍白甚至失去血色的小雨。张郁立即就大声地喊了出來：“爸爸。你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她是无辜的啊。你杀了她会有用吗。拜托你。放了她吧。”
黄种男人的手在这时终于颤抖了起來。是由于一种即将赌输的恐惧。但他却是沒有停下。依旧在将刀刃一点一点地刺入小雨的脖子中。他是一个赌徒。即使明知道自己要输了。也不能向对手表明自己的恐惧。在刀刃的逐渐切入下。小雨终于是忍不住从鼻子中哼出了一道呻吟。张芃更是在这时候冲安杰咆哮：“杰小子。你就这么冷血。你就想这么看着她死掉。”
安杰沒有回答。他眼神中那股嗜血以及戏谑消失了。不知为何。他甚至都不敢面对小雨那道凄凉的目光。因为面对着那道目光。使他从内心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刺痛甚至怜惜。而他的心中更是有一道声音在咆哮：“滚回去。滚回去。这是我的身体。”就在这道声音落下后。他整个人忽然变得疯狂起來。眼眶中的那道绿色的妖异瞳孔。竟然在与黑色瞳孔不停地相互变换。
而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在瞳孔的相互变换中不断改变。时而嗜血、时而狂暴、时而安静。时而大声咆哮。在场众人都被他这个突如其來的变故吓得愣住了。生怕他又做出了什么疯狂的事情。但事实上。安杰此时已经疯狂了。他甚至在不停地抓着脑袋仰天咆哮：
“啊。。。”
黄种男人已经停下了手。张郁和张芃都在看着他。少年则是在痛苦的煎熬中相信着安杰。眼神冰冷甚至曾经失去焦距的小雨。也重新为了他恢复了温暖的色彩。只听见她担心地叫了一声“安杰”。疯狂的他便是逐渐平静了下來……但他眼眶中的妖异绿瞳甚至在不停地收缩以及扩大。甚是狰狞恐怖。
就在这时。少年再次忍住了疼痛对安杰喊道：“小子。想想我之前对你说过的。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为什么而來到这里。”……而此时的安杰不知是否忘记了人类语言。竟然在用一种充满野兽气息的咆哮回答少年。但是紧接着。逐渐地、逐渐地。野兽的咆哮逐渐转变为了熟悉的人类语言：
“我存在的……意义……是活下去。是活下去。和她一起活下去。”
“那你來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少年再问。
“我來到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击垮……就是为了击垮六叶草公司啊。。。”
“你还不是人类。”少年继续问。
“我是的。我还是的。我还是人类。。。”
安杰声音沙哑地仰天咆哮。身体上的青色鳞片竟在这一刻。伴随着粗糙的肌肤一同脱落下來。浑身上下已经从兽化的状态变成了正常的普通人相貌。而他眼眶中的绿色瞳孔。更是直接转变为了清澈的黑色。令中国人自豪的黑眼珠。但是紧接着。安杰整个人就这般倒在了地面上昏迷不醒……
张郁这时候也不去理会小雨了。他直接就跑到了安杰的身边。伸手将安杰给扶了起來。
“小心。。。”
张郁才刚刚将安杰给扶起來。小雨便是大声地叫了出來。听到小雨的声音后。原本昏迷的安杰竟然直接从昏迷状态中醒了过來。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立即就握紧了拳头阻挡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果然。一记夹带着巨大压强的手刀直接从身后劈了过來。目标是自己的脑袋。
咚。
空气中传來了一道闷响。安杰与李安都保持住了一种僵持的状态。原來。在高强度的战斗下。被誉为最终兵器的李安也是疲倦了。安杰原本也是留有余力的。但他却是将那股狂暴的基因压制了下去。浑身上下的力量此时竟也是所剩不多。
短短的呼吸间。安杰已经从张郁的怀中跳跃而起。一手撑着李安的手臂。整个人就在半空中翻滚了半周。而李安此时已经抽出了左手。瞬间就拉住了安杰搭在了他右手臂上的手的手腕。只见试图将安杰落下來。可安杰的脚却在他之前重重地踢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紧接着安杰就屈起腿关节压在了他的后背上。双手更是恶狠狠地反锁住了他的手臂反拉在后背。
李安整张脸就这般压在了地面上。在安杰落地后。地面上又是凹下了一个人形豁口。而李安却已经被安杰压制在了地面上。一动也不动。这种几乎是下意识爆发出的战斗技巧。令得安杰此时都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他只知道李安已经被他压制在身下了。
就在此时。地面忽然隆隆地震动起來。“天空”中的闪电更是不停地划过一道又一道。甚是狰狞恐怖。城市中的废墟建筑也猛地倒塌下來。在破碎的混凝土泥石中。甚至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不久后。这点火光便猛地变成了吞噬大地的烈火。而在一处公路的裂缝中。地底下似乎有股异样的光芒在滴滴点点地闪烁着……可那道光芒在此时竟是变了颜色。变成了一种带有毁灭气息的红色。
爆炸出的火光笼罩住了这个小型的模拟城市。滚滚的浓烟由于升不上天空。所以全都笼罩在了这个地底空间内。在浓浓的乌烟瘴气之中。在炽热的火光中。在一栋高大并且挂有六叶草标识的大厦顶上。黄种男人大声地对安杰说道：“安杰。回來吧。回到六叶草公司吧。”黄种男人的军刀还挂在小雨的脖子上。仿佛只要安杰说一声不。她就会立刻死在他的刀下。
安杰沉默沒有说话。反而是看着小雨。小雨的视线从刚刚就一直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就这般在空气中交缠在了一起。双方都看出了彼此的心声。小雨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安杰便冷冷地对黄种男人说道：“我拒绝。我不会回到什么六叶草。因为我从來都不属于那里。”
黄种男人的眼中拧出了一股狠色。但还是冷冷地对安杰说：“你恢复了正常。却还是不顾这个女孩的死活。”
“博士。我想你说错了。”安杰的眼神沒有一丝犹豫。他在坚决地说：“你杀了她。那么这个你所谓的最终兵器就会死亡。而你也会死亡。紧接着你们六叶草公司也会全军覆沒。因为你们再也沒有什么生化兵器可以阻挡我的力量了。按照这样的思路想下來。你觉得哪边比较划算。”
黄种男人的嘴角抽了抽。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却是看到了拿着手枪的张芃。心念一动便开口对张芃说道：“李芃。你的父亲现在就在安杰的身下。你沒有听错也沒有看错。他就是你的父亲李安。他是因为感染了病毒所以才变成了这幅模样的……”
听到这段话的张芃就直接愣住了。不单单是她。甚至就连张郁也愣住了。张芃将视线转到了被安杰压制在地面上的李安。而李安这时候竟然还拼命地将面孔从土石之中挤出來。张芃仔细地端详着李安的面孔。她只觉得那张面孔与她有几分相似。加上之前在美国的六叶草总部中听到的消息。说是要把李安运往亚洲区实验基地平息生化兵器的叛乱。在这样的巧合下。令她不得不相信此人就是她的父亲。
不知不觉间。她竟是落下了眼泪：“原來。原來爸爸是长这个样子……”
黄种男人这时候又继续煽风点火地说：“虽然他已经感染了病毒。但是我有办法让他恢复原样。只要你帮我杀了安杰。只要你用手枪连续射穿他的脑袋就可以了……弹夹中还剩下了六发子弹。只要往他的脑袋上连续射击。他就一定会死亡。而我就会帮助你的父亲恢复原样。到时候你们就真的是父女重聚了……”
张芃听后一阵迷茫。但她还是直接就将手枪对准了安杰。而安杰此时不能动弹半分。他一旦动起身子。那么身下的这个最终兵器就会趁机挣脱掉他的束缚。到时候。安杰沒有自信能够再一次将他压制在身下。但如果安杰不动也不躲避的话。那么他的脑袋绝对会被子弹穿个通透。凭借沙漠之鹰的威力。甚至还有将他击毙在枪下的可能。
张郁想也不想就直接站到了张芃身前。以自己的胸膛挡在了枪口前。目光冰冷地瞪着她。而张芃却也是在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昨天傍晚。张郁这样问过张芃：“你会不会为了你的亲生父亲。而把我们都给杀了。”
而张芃在犹豫了半天后的回答是：“当我完成了我的心愿后。我会去向那些人赔罪……”
张郁的眼睛至始至终沒有离开过她。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气中碰撞着。如今。再一次抉择的时刻來临了。看着她。张郁说：“你想要开枪的话。那就先向我开枪。我绝不会让我的兄弟死在这儿。”
张郁的声音是那么的坚决。张芃眼眶中的最后一道防备崩溃在了这句话后。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张郁说道：“你会不会为了你的亲生父亲。而把我们都给杀了。”
这段话不停地回想在张芃的脑海中。一边是陌生到了极点的亲生父亲。一边是自己的亲人甚至伙伴。人性中的自私在此时暴露了出來。在简单地判断过后。大脑便是直接得出了一个答案：
“我不会。我不会啊。。。”
张芃在哭泣中。直接就将手枪甩到了楼下。她这才看着张郁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为了谁而去杀谁。如果真要让我选择杀掉谁的话。我只会选择杀掉选择我自己。”她眼眶中的泪水。竟是那么的晶莹、那么的凄美。
几乎是与此同时。这栋大楼又是忽地颤动起來。甚至都在不停地摇晃。原來地面上的公路裂痕已经从这栋大厦的底下穿透了。仿佛在不断漂移的大陆板块一样。那道裂痕也在不断地朝两边分开。而这栋大厦的墙壁上甚至也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在短短的数秒间。大厦的墙壁上挂着的玻璃窗户全都破裂成了碎片。然后整栋大楼开始倾斜。一块块混凝土碎块不断掉落。
黄种男人叹息了声。这才对安杰说道：“我想再打下去我们的胜负难料。甚至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些对我们來讲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就此收手。你放了最终兵器。我放了这个女孩。我们下次再一决胜负……”
“好的。”安杰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了他：“但你必须先放开她。”
黄种男人点头。然后就带着小雨一步一步地后退。退后了好几十步。他们两人终于到达了那辆武装直升机的舱门前。这时候。安杰也将地面上的李安整个揪了起來。在安杰的目光中。黄种男人一刀切开了捆绑在小雨身上的绳子。
“我现在放人。”
说着。黄种男人已经松开了小雨。小雨却是愣了一会儿。才大步大步地向安杰跑來。只不过。她跑动的步伐有一些僵硬。不晓得是不是被捆绑太久了的缘故……这些小细节沒有人会去在意。当小雨跑到众人身边的时候。安杰才一把松开了李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