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险
总是小心翼翼,还是难躲无情的雨。走的漫无目的,如同木偶机器。告诉自己学会争气,看淡风涌云起,对面抛来一股剑气,伴随着三十六套绝技,我柔弱的身影在风中站立,一次次面对来袭学着如何防御,拿出长风破浪的勇气,遇到豺狼无需躲避。
噪杂的音乐,喧嚣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人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叫。酒吧是一个很奇怪的场所,高兴的人来这里寻求快乐,苦恼的人来这里寻找痛苦的根源,还有一些人在这里做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在这里有的买醉,有的寻求刺激,有的另有目的。不管是来这里干什么,这里的音乐和酒精都在为他们掩饰着。
在凌辰的酒吧里,豪华包间里正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面容冷冽的年轻男子和一个面容显得圆滑的中年男人。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装满人民币的箱子。“这里是五十万定金,如果事成,剩下的我会及时给你打过去。我想这个买卖‘凌社长’不会不接吧?”中年男人特意加重了“凌社长”这三个字。
“呵,一个小姑娘值得沐董事您耗费这么多金钱和手段吗?我凌某虽然爱钱,可也不做杀人放火的买卖。”凌辰面无表情。
“哈哈!凌社长可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不让你杀人,当然,杀人的事我也不会做。你只要帮我把她带到指定的地点,我这里有刚从国外搞来的一种新型药剂,只要打一针就可以让人短暂的失去记忆,然后你让你的人看着她,别让他跑了就行。我只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算完成任务了。”沐怀仁看着凌辰微咪着眼笑着说道。
“既然沐董事这么大方,那凌某就助沐董事一臂之力,祝你早日登顶,哈哈!”凌辰嘴角一弯随手端起酒杯。
沐怀仁也同时端起酒杯和凌辰的酒杯相碰,说道:“借您吉言,合作愉快!”
窗外的细雨敲打着玻璃,在云城最高楼的楼顶旋转餐厅的包间里,韩允儿和肖子清两个人举着高脚杯,看着窗外的雨正在对饮。“子清,这次干得漂亮。我们让夏欣然失去了她唯一的依靠,而且据我所知警察已经把孤儿院的失火事件定为意外失火,这次事件只死了那个老太太,其他人都没事,所以也不会有人追究。夏欣然失去了唯一可以庇护她的人,也失去了收留她的场所,下一步我们就要逼她离开云城,让她彻底从我们面前消失。”韩允儿喝了一口酒得意的说着,看的出她今天的心情不错。
“你真的确定警察不会找到我们吗?”肖子清放下酒杯,拿出一根烟点上。她明显没有韩允儿那种心情,表情和话语中带着一种担心和忧虑。
这几天肖子清的内心一直在承受着煎熬,她知道自己是越陷越深,可能回不了头了。这次孤儿院的放火事件主意虽然是韩允儿出的,但火却是她放的,当她看到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她内心害怕了,她担心烧死里面的孩子,如果真的出了人命她责任就大了。当看到大火着起来时她匆匆逃离现场,但还是站在院子外面很久,直到120来到后她才离开。后来肖子清听说院长奶奶为了救孩子耽误了抢救时间死去了,她的心再次陷入歉疚。虽然放火的目的就是针对院长奶奶的,但毕竟是院长奶奶看着她长大的,奶奶一直对她很不错,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妒忌,却害的无辜的人丢了性命,闹不好还会坐牢。她听着韩允儿轻描淡写的言语,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要比自己狠毒十倍、百倍,自己在她面前其实就是“小巫见大巫”,差得很远。此时肖子清有了想远离韩允儿的想法,但现在自己和她绑到了一起,能逃的掉吗?
“当然不会,你就放心吧!”韩允儿回答的很轻松。
“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我不想把事情搞大。”肖子清不想再和韩允儿搅合在一起了。
“你害怕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一切事情由我摆平,你只管跟着我就好了。”韩允儿有点不耐烦的说道。肖子清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被这个女人给绑架了。
妒忌、兴奋、内疚、害怕的复杂情绪包围着她们,扭曲的人性在驱使着她们一步步走向深渊。有时候人是悲哀的,因为抗拒不了内心深处营造出来的嫉妒、仇恨和诱惑,当深深陷入其中时会让人们无法自拔,而且会在时间的计时下慢慢酝酿、发酵,直到彻底爆发,随之伴随而来的是毁灭。
我处理完院长奶奶的后事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我一个人站在孤儿院门口发呆,看着被烧黑的房屋,我的心一片凄凉,在这里生活的一幕一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滴雨落在我的脸上,泪水也跟着滑落,很久很久,我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视线一片模糊。在我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秦楚。他没有向我走过来,只是在我身后看着,他的眼神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疯狂的朝我袭来。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要变天了。”秦楚轻轻吐出四个字。
要想有所收获和得到成功,必先受尽折磨和痛苦。我不知道这是哪位伟人说的,我想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还不够吗?事实证明这是不够的,老天似乎还不想放过我,命运还会折磨我,更大的灾难、欺骗、阴谋还在等着我,我要一一面对。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在迎接着属于我的彩虹!
黑暗的房间里,放着大大小小的仪器,房间冰凉的色调显示着这里的阴暗与冷血。我的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的绑着,全身疼痛难忍,由于害怕手心攥出了冷汗,额头布满汗珠,嘴唇不自觉的颤抖,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痛苦的挣扎。
摄像头发出诡异的亮光,沐怀仁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液晶屏上已经吓得浑身颤抖的我,露出奸诈的笑容,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种蔑视,就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一般。“夏欣然,你已经成了我案板上的肉了。看你还不乖乖地交出我想要的东西?哈哈哈!”
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让我睁不开眼,我微眯着眼打量起身处的环境,好像是一个类似手术室或实验室的地方,一旁的桌子上放在许多工具和不知名的彩色药水。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像是护士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针管,我的心砰砰直跳,好像就要跳出来了。她朝我走来,我挣扎着,可身体被紧紧的固定在手术台上无法动弹。“小姑娘,不用害怕,这针是没有痛苦的,打上后还会让你忘掉痛苦,呵呵......”。
冰冷的针管刺进我的颈部,心脏猛的收缩,我的世界好像混乱了起来,逐渐在失去知觉——想睡。这时我听见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怎么样?”进来的人问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在药物的催促下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已经都刺进去了,应该用不了几秒中枢神经系统就会出现记忆混乱。”女护士恭敬的回答道。
“嗯,这只能让她昏迷,想要让她乖乖地听话,还需要再给她注射我们从国外买来的那种药剂。你要好好地看着她,一刻也不能离开,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再给她注射一次镇静剂,让她再次昏睡,三次后让她的大脑产生幻觉,然后再注射新型药剂,这样才会起到我们想要的结果。”沐怀仁对女护士交代着。
“明白,您就放心吧!”女护士回答道。沐怀仁点点头走出房间。
我昏沉沉的睡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房间里仍然亮着灯,但看外面应该是有太阳,我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用力的抬起头环视房间的四周,发现那名女护士正背对着我做着什么。女护士手里晃动着烧杯,是在配制什么药水吗?难不成还是针对我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形成。我只记得那天院长奶奶的葬礼后,我一个人站在孤儿院门口发呆,突然下起了雨,后来雨越下越大,我正想离开时有人从背后用什么东西套住了我的头,醒来后发现就躺在这里了。
我再次挣扎了几下,手脚麻木,怎么都动不了。这时那名护士好像发现我醒过来了,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姑娘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了吧?等会我去给你拿饭去,吃完饭我再给你打一针,你继续睡觉,哈哈!”
我看向女护士,和她四目相对,我发现对方的眼睛里透露这一种茫然,眼神不带一点感情色彩。我胆怯的问道:“这是哪里?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你问的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我也是受人所托,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要你的命的。”女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晃动着手里的烧杯。过了一会,她放下手中的烧杯,把一小瓶药水吸进针管里,拿着针管向我走来,然后把针管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在我的脸上捏了捏,继续说道:“多漂亮的小姑娘呀!好了,你继续躺着吧,要乖乖地听话哦,呵呵!”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出了门还不忘把门从外面锁上。
我看女护士走了出去,又看了看她刚才放到床头柜上的针管,我想这就是等会要给我打的第二针吧?看到针管我突然产生了从这里逃出去的念头。我不能躺在这里任他们摆布。爸妈不在了,院长奶奶也不在了,我要活下去,要替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查清真相,我要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总是要针对我,院长奶奶临终前让我防着肖子清又是为了什么?我要坚强,要变得强大,不能再做温顺的小绵羊了。
大概过了20多分钟,那名护士打开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姑娘,开饭了,很香的饭菜哦,主要是有我陪着你一起吃,你不会觉得寂寞的,呵呵!”“我给你解开绳子,你要老实地吃饭呦,不要想着逃跑。”说着她给我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我感觉轻松多了,可是还是动不了,我缓了一会,才坐了起来。她看着我的动作在笑,我不敢看她的眼神,她的眼神让人有种畏惧感。
我坐着没动,小声地对她说:“护士小姐,我想上厕所,实在是憋不住了。”
女护士看了我一眼,不高兴地说:“这么多事,没喝水哪来的尿,真麻烦。等着,我给你拿盆去。”我看她出了门,于是快速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针管拿了起来,针头朝外藏进了我的袖口里。做完这一切我继续坐回床上,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
“就找到这么个烂盆,你就凑合着用吧,注意点,别弄脏了房间,等会还要吃饭呢。” 女护士把盆往地上一扔,继续说道:“拿着盆,到那边墙角去尿,怪脏的。我怎么揽了个这活,还要伺候你。”说着她就到床头柜那边去整理饭菜了。我看她没有再注意我,于是我从床上下来,看她蹲着正背对着我,我拿起准备好的针管对着她的脖子就刺了下去。她转过脸痛苦的看着我,只说了个“你......”字就倒在了地上。
我看那女护士晕倒了,马上过去把她的白大褂脱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带上口罩,快速向门口走去,我忍着全身的疼痛,也顾不上头晕了,趴在门框边上左右看了看,发现走廊空无一人,门外安静的如同静止了一般,是个好机会,我不再犹豫,加快脚步寻找着出去的路。
我一边紧张地往外走,一边仔细地环视着四周,这地方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医院,部分墙壁已经裂开,透出里面的水泥墙面。走廊顶部的灯还会偶尔闪动一下,好像是接触不好,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呼吸更加急促,这一切的不明因素都让我感到不安、心慌。我紧紧的抓住衣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当我走向拐角时,发现这里的环境更加阴暗,一个很窄的胡同,大概能同时容纳两个人通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硬着头皮往前走,终于快到尽头了,我看到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心里非常激动,以为就要逃出去了。正在我加紧脚步朝大门走去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我:“你是想出去吗?”我听到这个声音就像是遇到了死神一般。我慢慢地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凌辰。
“凌辰?是你绑架的我吗?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直接开口问道。
凌辰站在我的对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没有办法,我收了人家的钱就要替人家办事。你别想着逃出去,从一开始他们就发现了,你是逃不掉的,还是跟我回去吧,免得受苦。”我知道我是逃不出去了,只好跟他又回到了那个房间,我看到那个护士还没有醒过来,屋内又多了两个人,应该是怕我再次逃脱增加的保卫吧。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手脚也没有被捆绑,我不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对我做了什么,只是感觉精神恍惚,忘记了我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突然,我的情绪不再受控制,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而开心。过去的一切我都记不起来了。我在房间的四周乱撞,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啪”的一声,我打碎了桌子上的一个烧杯,碎玻璃掉在地板上,我也跟着摔倒在地,碎玻璃刺在了我的脸上,刺进了我的身体,我没有感觉疼痛,我看见那一抹红却感觉越来越兴奋,那种嗜血的感觉让我感到快乐。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已经被血液和汗水浸湿,视线越来越模糊,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身体越来越冷,我又一次昏了过去。
就在我昏迷的过程中,警察包围了这里,凌辰的手下事先发现了警察,马上通知了他,凌辰听到消息马上带着他的人逃了出去。其实凌辰走的时候是可以带上我的,而他并没有这样做,不知是他故意为之还是为了什么。警察扑了个空,只发现了房间里的我,这时秦楚也到了现场,他向警察说认识我,要先带我去医院。警察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同意他将我带走,并要求等我病好了要到公安局录口供,这毕竟是一起绑架案。就这样我又被秦楚带到了云城人民医院。
其实这一切秦楚都是清楚的,那天我被绑架时他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并且收买了凌辰的一个手下,知道了整个绑架事件的目的。所以直到我被注射了那种新型药剂他才报了警。每次在我遇到危险时秦楚都能及时出现,这其实并不是偶然,自从季东旭那次生日宴他听到了沐怀仁的谈话开始,他就暗中监视着我和沐怀仁的行动,所以他对我的事一清二楚,也在等待时机,想取得我的信任,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沐怀仁却帮了他一个大忙。因为我的失忆——虽然是暂时的,但对秦楚来说足够了,这样比想方设法的取得我的信任更容易实施他的计划了。
世间的事本没有太多巧合,所谓的巧合大多数都是有意为之的,只是对方不知道或者说没有察觉罢了。我现在就是那个被巧合感动了的人,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秦楚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救星。多可笑呀!他其实才是最大的骗子,伪装者。“生而为人,便是原罪。”此时我还能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