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一对“倒霉蛋”
按下龙业强如何穷尽各种手段调查董再君的事情暂且不表,现在单说一下青云县传统传奇人物之一,殷允杰的光辉事迹。
某一日下午3点多钟,分局负责某项工作的副大队长殷允杰,正带领两名手下在县城永平路西头路北的雅兰宾馆搞例行检查呢,忽然听到走廊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不可描述的声音,心中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毕竟喜欢看热闹的心理人人都有,他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哎呀,谁这么会玩?”他嘴上如此念叨着,一脸颇为好奇的样子煞是意味深长,“叫唤得这么响亮,整个楼都能听见——”
两位手下听后直接嘿嘿笑了起来,一个捂嘴,一个咧嘴。
“大白天的,还没上黑影呢,就敢播放那种录像,而且声音还放得这么大,这些家伙可真够大胆的呀!”他继续说道,并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跟班,话里话外都透着无尽的揶揄之意。
实际上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情况恐怕只能是天知地知他知了。
殷队长的五官长得还算比较端正,头发不长不短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较为明显的外部特征,说是老帅哥也行,说是庸俗之辈也可,总而言之其外表非常符合干这一行当的基本要求。
“要不,看看?”一名手下闻声呵呵笑道。
“看看!”殷允杰立即发话道,对他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哎,服务员,你过来一下!”另外一名手下见状,赶紧对着正在走廊尽头推着小车忙着置换房间床上用品的中年女服务员咋呼道。
当然了,他的声音是绝对不会传到那间屋子的。
“啊,啊,哦——”众人耳朵里又听到了阵阵叫声。
这种情况下,就是傻子都能明白,房间里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就更不要说几乎什么人都见过的殷允杰一行了。
中年女服务员过来了,一脸的陈旧性呆萌。
“什么事?”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把这个房间的门打开!”殷允杰亲自要求道。
“你们开门干嘛?”服务员直接问道,并没有因为对方这伙人的特殊身份而有所顾虑和迟疑,毕竟保护客人隐私也是她的职业要求之一,虽然她只是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毫不起眼的服务员。
“怎么的,还要我们把证件掏出来给你看吗?”个子稍微高一些的那位手下见状颇为立愣地质问道,这次显然也是仗了殷队长的威风。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呀——”他的搭档跟着言道。
“行,既然恁叫开,那开就是的!”中年女服务员听后不软不硬地答复说,也是一副见惯风雨的超然模样,真不愧是惯常在鱼龙混杂的火车站附近混饭吃的女中豪杰,虽然她的长相极为普通。
“估计年轻时候也是个角——”殷允杰暗想道。
另外一位个头稍矮一些的手下,也就是刚才发声把服务员叫过来的那个人,后来一直都没再多说话,他好像认识眼前的服务员,两人之间虽然不一定有多熟悉,但是肯定也不陌生,毕竟这青云县地方不大,大家都在街面上混,彼此眼熟面花的也很正常。
看得出来,服务员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不错,其五官的端正程度和殷允杰不相上下,半斤八两,或许她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被迫干的这个下意行当,要不然的话她不会表现得如此悠闲自在的。
如果有哪位青年或者中年男性因为急火攻心,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舒缓一下油煎火燎的情绪,那么可以幻想着给她50或者100元钱,然后好好地和她商量一下,让她提供一下简洁而明快的温馨服务。
但是,仅限于把她当成一个幻想的对象,而未必就能成真。
应该坦率地承认,无论是殷允杰还是他的两个手下,都不能准确地猜出这位中年女服务员的道德水平和人格情操有多高。
就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而已,尽管她的人生也有一百种可能。
房间的门被顺利的打开了,此事也用不着向老板专门请示汇报。
雅兰宾馆的房门都是用榉木板做的,颜色看起来非常漂亮,宾客住进来之后往往很轻易地就产生了居家过日子的美好感觉。
殷允杰和另外两个人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因为他们要确保能在第一时间亲眼看到现场的情况,就必须以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进去,以防止正在里面“为非作歹”的人有所反应。
人家正在播放那种录像吗?
非也。
这当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人家正在聚众从事某种违法活动吗?
同样非也。
屋里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发声嘛。
殷允杰他们看到的现场情况是,一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妇女,正拿着一床洁白的被子捂着自己上半身的下半部分和下半身的上半部分呢。
不用多说,被子底下她的身上连一个像样的小布条都没有。
她浑身不住地颤抖着,牙齿打得很响,像是蹲在零下几十度的冷库里一样,一大抱大波浪式的黑头发不停地晃动着,就是前后左右胡乱地晃动着,一双眼睛已经不像是人类的眼睛了。
同样不用多说,屋里,窗前,还站着一个男的。
此君当然也是赤条条的□□,一脸恐惧地站在那里。
哦,要说□□好像也不对,因为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有一件小巧而轻薄的橡胶制品正旁若无人地套在他的“作案”工具上呢,那玩意上面貌似还附着有一些类似固体猪油的东西。
那物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缩下去。
橡胶制品的前端是空的,看来他还没有交货。
“唉,好可怜的男人啊!”如果万能的上帝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人间闹剧的话,相信这位天上慈父一定会如此感叹和怜惜的。
这家伙的身材看起来还算不错,五官也还可以,如果抛开一切道德和法律的基本要求的话,其实他和被子底下的女人还是比较相配的。
可问题是,这压根就不是相配不相配的事情啊。
连想都不用想,这对男女肯定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那么,是不是情侣关系呢?
嗯,好像也不是,因为单从外貌和气质来看的话,男女双方的年龄看着怎么也得超过30岁了,虽然不一定到40岁,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少男少女,或者正处在谈婚论嫁阶段的青年男女。
“又是一对臭不要脸的野鸳鸯!”殷允杰暗暗地骂道。
“要么是做买卖的,要么是出来偷腥的。”他继续按照生活常理和职业经验浮光掠影地分析着,并且认为自己猜得七八不离十。
“干嘛的,干嘛的,你们就这样闯进去?”临时没什么衣服可穿的男人愤然咋呼道,此时的他当然是觉得十分害怕的,而且整个心神都是惊疑不定的,但是害怕和惊疑之余并不耽误他感觉异常恼火,因为这是在宾馆,他花钱开的房,未经允许谁也不能硬闯进来。
“你们凭什么闯进来?”他接着叫喊道,犹如被杀的猪一般。
“站着别动,都别动!”有人指着他的脑袋口气强硬地命令道,威严之气油然而生,又不得他不听和不从。
当然,一旦看清楚对方身上穿的衣服,该男子的心气和火气立马就下降了许多,不再像刚开始的一瞬间那样感觉怒不可遏了。
就在房门刚刚被打开的时候,也就是大约半秒钟的工夫吧,他甚至都想拿个10米长的关公大砍刀,把未经允许就擅自闯进来搅了自己好事的人给当场砍翻了呢,如果他真的可以这样做的话。
“私闯民宅,应该格杀勿论!”他想起了这句话。
宾馆的房间虽然不是民宅,但是在法律性质上和民宅一样。
“快说,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殷允杰在偷偷地笑过之后,一脸严肃地当众问道,已然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心里明白得很,这句话才是最最要紧的,要不然的话他凭什么带人闯进来呀?
“你有什么权力问这个问题?”床前的男子见状大声地质问道,既并没在意自己身上的惹祸根苗比刚才又弱了一些,也没明显地表露出孬种或者怂包的可怜样子,看起来倒是条响当当的硬汉子,也不枉正半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妇女和激烈地欢愉了一场。
“哎呦,还敢还嘴!”殷允杰极为不屑地冷笑道。
“你看把你能的,还是你吧!”矮个子手下跟着嘲弄道。
“哼,看来今天碰上硬皮了。”旁边的高个子男子趁机附和道,讽刺和讥笑的意味瞬间就填满整个房间了,连正在门口老老实实地站着的顺便想看看热闹的那位女服务员都感觉到话里话外的浓烈意思了。
“哎,你先出去,把们关上。”殷允杰回头对服务员说道,声音虽然不怎么响亮,但是其中不容置疑和否定的意味确实极为明显的。
“得了,这次的热闹看不成了。”估计女服务员在乖乖地离开房间门口的时候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虽然她实际上并不想离开这里。
但是,要说她心里非要看眼前这场热闹不可,如果捞不着看就觉得好像吃了大亏一样的话,其实严格来讲也不对,毕竟她在这里光是干这种打扫卫生和铺床叠被的服务员也有好多年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她见得多了,对于类似这样的事她早就见怪不怪,觉得稀松平常了。
其实她今天较为感兴趣的地方恰恰就是,殷允杰等人的行为看起来有点太过那个了,呃,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小题大做和借题发挥吧,或者是公报私仇之类的情况,虽然事实上也没什么私仇可言。
“嗨,既然事不关己,还是赶紧高高地挂起吧,咱一个干闲杂活的服务员闲得管这些破事呢,谁出来疯,就叫谁丢人现眼呗,谁叫这对倒了血霉的男女命瞎,出门不看黄历,不小心碰上这伙人了呢——”她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就差随便拦住一位同事再尽情地议论议论了。
“唉,说起来这也是冤巧路窄啊,出来瞎胡闹的人多了,偏偏他们两个碰见这种情况,看来人要是不走运,就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啊!”后来她又这样反复地想道,好像她真能当多大家似的。
于是,她在无形当众又替房间里那对明显就是来偷情的陌生男女惋惜起来,同时她并不认为那两位之间就是你买我卖的金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