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怎么办?”
“无需恐慌,我且去会会他们。”
“那个黑衣男子我前些天在西市见过,那时他正表演傀儡戏,如若他和陈显生是师徒,那陈显生应该也擅长木偶戏之类的技艺,你们说,梅花案现场的银线会不会是提线,那玉肆案……”沈安黎说道。
“陈某近日有事,今日上午事毕,各位旧友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唐瑜天三人等了约莫半晌后,陈显生从帘幕外赶来院中,但是无一人察觉他是何时来到三人身边的。
只见来人内衬帝释青长衫,外披逍遥游长袍,苍黄金龙纹点缀其上,看其面貌,菱角分明的脸庞带些许冷峻,幽深的黑眸流转着幽光,整个人超凡脱俗中却又带些怀诈暴憎,令人捉摸不透。
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仙风道骨,颠倒运乾坤,平分时节。
“好好好,陈班主骑的是的卢吧,这么快就从外地赶回长安了,有这等好马快先给我观摩观摩。”沈安黎挑眉说道。
“哈哈,沈司辰说笑了,这次去的是洛阳,况且昨天夜里我就开始赶路了,”陈显生接着语气一转,“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陈显生目光扫过三人说道。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原本三人只打算今天来打听一下有关梅花的奇闻异事,但结合白墨卿昨晚的分析以及陈显生和黑衣男子的反常,众人临时改意,决定先探探陈显生的虚实。
“既然如此,我们等也等了,要不陈班主先演上出好戏来自罚吧。”唐瑜天看向陈显生说道。
“班主前些天风寒,我来吧。”黑衣男子说道。
“嚯,那还真是巧。”沈安黎挖苦道。
黑衣男子并没有理会沈安黎,而是从墙边挑了把枪走到众人身边。
“走吧。”黑衣男子看向沈安黎。
“且慢,陈班主,你不打算先介绍一下你的这位门生吗。”唐瑜天拦住陈显生说道。
“哦,这位是我从小收留的孩子,名字叫做守时,富有天赋,戏艺不在我之下。”陈显生说道。
“守啥?陈班主,你这是收了个钟啊。”沈安黎笑说道。
众人说着已走到帘幕外,打扫庭院的伙计已经离开了,现在梨园只剩几人在此。
“各位请坐,我这就给你们沏茶。”陈显生指了指长木凳客气地说道
“他怎么耍上枪了?”趁着陈显生离开,唐瑜天凑到沈安黎身旁悄声问道。
“怎么说也得装一装意思意思吧,不过这倒是显得更加可疑了。”沈安黎盯着台上耍花枪的守时说道。
“好了,各位现在可以说正事了。”陈显生沏上茶后慢慢说道。
白墨卿抬头看了一眼面如茶壶中倾泻而出的水流般平静的陈显生。
“不知陈班主对最近的梅花案是否有所耳闻,又是否听闻过有关梅花的异事,今日特意前来讨教一番。”唐瑜天说道。
“不好意思,我近日身在洛阳,对梅花案不得而知,倒是对有些和梅花相关的奇谈略有耳闻。”陈显生抿了口茶说道。
“梅花怪人所在的梅花林就在长安与洛阳之间,听说梅树化为了人形。”陈显生继续道,“不过这些都是一面之词,若目击的人故意散播谣言来混淆视听,那这些便是子虚乌有之事了。”
“你这不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吗。”沈安黎心想。
“陈班主讲话当真是得体,滴水不漏啊。”沈安黎笑说道。
“那不如咱们来叙叙旧吧,不知班主是否还记得在数年前的冬夜发生在王府门前的伤人案,那一晚东市好像也发生了案件。”唐瑜天说话时白墨卿紧紧盯着陈显生,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也早已遗忘,所以恕在下无可奉告。”陈显生不动声色地说道。
白墨卿看向唐瑜天,摇了摇头。
“难不成真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沈安黎暗想。
不知不觉间守时已提枪走下戏台。
“好了,我今日刚归来,梨园还有要事急需处理,不奉陪了,让守时陪你们聊聊吧。”陈显生站起身。
“不用了,告辞。”白墨卿站起身来向陈显生作揖。
三人走出梨园后都陷入了沉思,线索还是断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俩人非常可疑。
白墨卿刚回到义宁坊内就看到在大理寺前徘徊的李司直。
由于梅花案长期未破,本该出使到幽州复审一件悬案的李司直也留在长安协助调查。
李司直告诉白墨卿,真凶已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