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共识
红渠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到。
“你!你…怎么会猜出我的身份?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她心中暗忖,明明已经掩盖住妖气了,为什么别人看不出来,他却可以,白天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看来肯定是个高手。
他微微挑唇,心想肯定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妖,灵力尚浅就出来混,懵然无知,便不想刁难。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劝一下,修为不易还是不要折了才好~”
“什么意思?”她双眉紧拧,顿时思绪万千起来。
“这个地方太脏,还是尽早离去吧。”
他话中带话,令一旁呆滞的红渠十分不解,但还没来得及问,他转身便想离开。
她眸光一凛、手腕一翻,无形之中出现一根绳索快速地向他伸去。
突然他的身体动弹不住,转瞬之间,被后面飞伸过来的绳索捆绑住。红渠露出得意之色来到他面前,找来一椅子将他绑在上面。
他狭长的眼睛不屑地瞥向她,怒道“你想做什么!”
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好心相劝还是一股脑热,后悔跟她讲这么多。
而红渠可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一下就能看出她是妖的人不多,她当然不能让他走,谁知道他是不是居心不良
“你白天给那两人看了什么才能让堂堂十二境阁卑躬屈膝?”
红渠双眼直盯着他,想让他说出实情,但他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也不说话,好像并未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红渠一天就被这个人占满了好奇感,心想着此人既能跟十二境阁有联系,如若能跟他交好,说不定能了解阁中秘法。
正幻想着,嘴角不由得咧开,见他不想回答便试探道“就算你不说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城主的亲戚,为了闯阁攀附关系走后门。”
话出,他眉眼一皱,看来白天还真是闹出了一个笑话,回头定好好为他出这个法子的人一个训诫才是。
但现在得先解决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蠢妖。
半响,他唇角一挑,冷笑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眉眼不驯又带有一丝玩味“难道~你想闯阁?”
红渠心想到这人果然很聪明,不用说就可以猜中一个人的心,是个能依靠的人。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聪明!”
她连连点头,得意的扬起嘴角,丝毫没感觉到这句话令他脸上出现了微微吃惊的表情。
他双眉微挑,带着不可捉摸的神色看向她,随即垂首低笑起来。
“后面那句话我认了,前面的就算了。不过,你想让我替你说好话也不是不行。”
“真的!你愿意…帮我?”红渠面露惊慕。
他眼眸一压,揶揄一笑“前提得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可以说,但是我要先知道你叫什么吧!万一要是不怀好意,我上哪找你,我叫红渠!”
“忘忧镜。”他语气逐渐没有刚才那般不好说话的态度,念起这三个字倒是十分从容。
她只觉这名字取的奇怪,不禁感慨,高手都是这么独特的吗?
她的话条理分明的从口滚滚而出,片刻后终于闭幕。
“所以你就来这里,以为能得到好处?”
忘忧境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以为她蠢,但没想这么蠢。
而且他在这洞察已久,早就清楚当中诡秘,只是一时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时常来此逗留,没料到今日却遇到了岔子。
红渠听他那蔑视的语气,心中不满,真想一棍子敲晕,可她不能。因为他好像知道金府的事情,还有十二境阁与他关系好似不一般,接下来的事或许还能在他那打听到什么。
“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忘忧镜静默一会儿,眼神一闪一闪飘忽着,眸光中意味不明,自顾自的喃喃道“之前确实找不到的,现在或许能找到了。”
“什么?”正当她疑惑不解时。
他又补充一句“几日后的赏花宴,到时你就可以知晓了!”
他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听得她心中一凛,语调轻柔,却是意味深长,显然是话里有话。
说完,他从椅子上行动自如地站了起来,鄙弃地拍了拍肩上的灰,身上的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只是在站起来一瞬才发现。
红渠瞬间不知所以,这绳子可是她在望仙城的天机阁买的,可花了她二十颗大珠,竟被他随便就给解开了。
而且他明明可以逃脱为什么要装呢?正想着,他打开房门转向门口而去。
顷刻间。
一把剑指向他背后,发出一道利芒,目光冷厉,带有几分威胁意味“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请说。”他懒洋洋地望着天上的月色,今晚的月亮不是圆的,如月光似剑一般…讨厌。
“我要你…收我为徒!”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接着,冷冷地垂下眼“拜师,凭什么~”
“凭我手中的剑!”
她手心幻化出的一柄剑,剑身呈现出半透明的淡粉色,剑柄是桃花木做成,柄的位置镌刻着桃花形状的木雕,中间蕊心玉石温润莹洁显得特别清澈明亮。
这把剑是花玄姻早间送给她的,叫—风悉,盼望风若知悉,顺凯风以乘游兮。她早就已经驾驭自如。
随着剑气逐渐发散而出,那桃花像真的一样纷纷在剑身上交杂缠绕地翩翩起舞。
他漫不经心道“威胁我?狂妄自大的人见过不少,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还真是头一个。”
“少废话,既然是高手那就给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红渠握紧手中的剑肃声道。
他没转头,只是轻笑一声,身子轻轻一纵,他身子飞跃而起便往墙外去,随着一个声音过后便立刻消失不见“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
她手中的剑也一直未动,直到他那一句话缓缓才放了下来。
眼神黯然地望着他已经离去的背影,叹了叹道“唉,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本来就想试探一下实力,没抱太大收徒的希望,而且他们才认识,如今闯阁一事还得再等等,不过听他那意思,看来是知道了什么。
而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他很卓殊,不一样的卓殊。
此时的另一边,金府一处房间内灯忽然吹灭,隐约有两人蹑手蹑脚的向床后走去,几乎融入黑暗之中。
他跟在一人后面随后进入了一道暗室,顺着楼梯走下去,在潮湿阴暗的空间里,靠墙的一边,一盏小小的灯,弱弱的亮着,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其中一个声音比较沧桑,大约六十来岁的老叟。
“老爷,此女你打算如何处置?”
“你都看出来了她是,那她就是。就按之前计划好的来办。”
“就算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又也无用了,既然进了金府,就逃不走我们的手掌心。”
声音在地下室里面与外面是隔绝的,空气里充满了压抑。男人眼底暗藏冰冷,加上本就阴冷的地下暗室使得更加寒气逼人。
几天后……。
她只交了一盒之前商量好的珍珠给金府后,就也没出什么事。
金府上上下下也一直在忙,每天看到他们搬这搬那的,为几天后的赏花宴而忙碌。
红渠本想去见见金老爷聊聊合作的事,但都托人回避说老爷总不在府中,让她再等到大宴之后,让她放心。而那个人也没出现过,红渠不放心去查了一下才发现根本没有“忘忧镜”这号人。
城中小雨忽至,淅淅沥沥地落在一处窗台上。
“瑜郎…”
女子身形略显瘦弱,身着白衫,虚弱地倚靠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唤着一个人,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一个扎着双环髻,眉目秀丽的丫鬟迎声急促地跑过来
“夫人,家主不在,有事唤桑桑就可以了!”
“他不在?这几日经常不在家中,倒是让我担心。”女子皱起眉,心中惴惴不安。
丫鬟劝道“听说金府这几日举办赏花宴,家主或许去备礼了。”
话刚落下,女子心急火燎地想下床,丫鬟急忙拉住她,只觉她手心冒汗,手足无措。
丫鬟惶恐,只是说了去备礼而已为何如此反应。
“为我穿衣,我要去找他。”
她声音异常急促但令一旁的丫鬟以为这只是件小事,也都怪自己话多。只是她纳闷,家主以前与金府有过生意上的交易,备礼走动走动是以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夫人,万万不可,您身子病弱,家主命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您!”她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生怕她出门。
“我自己去!”女子神情坚定,声音虽绵软但莫名有劲,让人不敢违抗。令跪在地上的丫鬟万般无奈,虽说一切主事听家主的,但夫人的话连家主都不敢违背,这也是他们平时看在眼里的。
平常夫人很少性子这么冲动,或许真的是撞到夫人不该碰触的地方,她只是个下人而已,谁也不敢冲撞只好答应。
“桑桑这就替您去找悦目一点的衣裳,显得脸色不那么明显苍白要是家主看到了也不会太生气。”
女子道“不用了,就那一袭白衣吧。”
丫鬟应声便匆匆离开。
她抱着虚弱之体站在窗边,看着渐渐停下的雨,心中却是万般无奈感慨“这场雨要是能冲刷净污秽就好了。”
由于她身体越来越差许久未踏出家门,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只是他不想让她知道而已,自己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还会连累他多久。
一场大雨随之而来,转随之间消逝不见。
三刻过后,一个杂乱无章的暗巷处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小娘子仙姿玉貌,就如…如?”
“如那刚绽开的…的…花!”
两种带着一股挑逗声音的男人,一个贼眉鼠眼,一个油光满面,说话结巴一副猥琐之相。正围着两名女子。
其中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挡在年纪稍长的白衫女子面前,她两眼无助,紧咬着牙道“这里可是望仙城!要是被城主知道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男人眼神交汇,并未把话放在眼里。其中一个面容阴狠示意旁边的动手。
迟迟躲在背后的白衣女子手心缓缓聚起一股气,生出杀戮之意。
当他们正要伸手的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背后突然出现一箭绿光飞射而来,正中他们大腿,两人吃痛至极,倒在地上翻腾大喊。
白衣女子慢慢收起杀意,四处探望到底是谁鼎力相助暗中帮了她们,只在地上看到普通的两片绿叶,已经毫无刚才气势。
“夫人,没事了!”
少女扶住另一个女子两人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以为是两个可怜人,本想相助没想到被带到了暗巷处,是个利用善心蒙骗别人的奸人。那两个地痞流氓已经交给了当地的九星门,是惩处犯人的地方,听说行事果断,进去的人就算是犯了点小事也会在床上躺上三个月。
她们找到一家茶馆休息,这才放下了一口气。
倒是那个女子从容淡定“我许久不出门,没想到望仙城现在也变了。”
“夫人以后还是不要再出来了,这次都怪我,差点就害了您。”说着说着,她眼里泛起了泪水呜咽道。
女子脸色苍白,点头不语,只是抬眼望了眼四周,试图想找到那个恩人。
失望之际,背后传来一个娇脆清甜的声音“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