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啊？爹爹爹，你什么时候过......啊，”还没等转过头，耳边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你这臭小子，现在知道回来了？！”许凌云就着手上的劲儿，拎着许子骞的耳朵转了个身。
“疼疼疼，爹...爹...我......我知道错了，”见许凌云未曾放手，反倒又加重了几分力度，连忙小声求饶着，“爹，这可是在沈叔叔家，这样......不合适吧？”
“你也知道不合适？方才刚一进门，转身就不见你人影，现在还敢在别人家打鸟吃了？”
“爹爹，那个，我错了，错了，我现在就去给沈叔叔认错......”
正厅里，沈辰正吩咐下人用晚饭事，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哭喊声，摆手让下人回避，刚出来就瞧见许凌云一手揪着许子骞的耳朵正往自己这边走，知道许大将军手劲大，教训孩子不知轻重，见许子骞的耳朵被揪得红了一大半，连忙制止道，“许兄，许兄，小孩子贪玩些，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啊。”
见沈辰来说情，许凌云一溜神，手上的力度松懈了半分，趁此空隙，许子骞趁机溜到沈辰后面，“沈叔叔，我知道错了，您快劝劝我爹。”
见这小兔崽子找人当挡箭牌，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我平日和你娘就这么教导你的，你在家里胡闹就算了，来到你沈叔叔家，也那么胡闹？我今日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说着将衣袖往上拉了拉，环视院子一圈，目光锁定在走廊尽头，一根不知道在支撑什么的竹竿上。
许子骞顺着许凌云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察觉到自家爹要做什么，抢一步跑了上去。
“这臭小子。”
许凌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子骞对面，伸手就要把那竹竿拿走。见竹竿就在手边，许子骞抢先一步，将那竹竿往右平移了一个巴掌的距离，让许凌云扑了个空。
见那父子俩要动那竹竿，沈辰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大声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刚刚挪动那竹竿，许子骞就觉得不大对劲，来不及细想就见许凌云再次伸手，势必要拿到那竹竿。
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挨打，许子骞一咬牙将那竹竿彻底抽出，听到头顶上传来有东西晃动的声音，父子俩同时抬头。
王氏一行人正说笑着往这边走，“一会妹妹见了子骞，可得帮我......”话还没说完，王氏就见不远处的走廊下，那父子俩又一幅要打起了的模样，连忙跑上前，“老爷，老爷这是干嘛呀？”
见王氏迈着步子小跑过去，不远处的沈辰立马喊道，“嫂子，嫂子，别过去。”
跟在最后的沈渺，见王氏、李氏跑过去的方向，小声道，“那走廊顶好像是坏的。”
许凌云见自家夫人不知危险，竟还朝自己跑了过来，正当头顶上的那一串瓦片要砸下来时，许凌云将王氏往自己怀里一拉，另一只手扯上许子骞的腰带，轻轻一跃，将两人从走廊里带了出来。
刚刚见王氏突然跑得着急，李氏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跟着跑过来。还没来得及走到走廊中，那一串瓦片由于没了竹竿的支撑，掉了一块，其余的都顺势滑落了下来。
“夫人小心！”
“母亲小心！”
沈檀刚刚听到沈渺说的话，眼疾手快拉了李氏一把，才险些没被那些瓦片砸到。
李氏和许家一家虽然都没事，自己......好像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前几天接连下雨的缘故，走廊的瓦片上全是积水，这瓦片一掉，上面的积水，伴随着瓦片的落地声，一点不落的，全都泼到了沈檀的身上。
“檀儿！”李氏回过神，见刚刚护住自己的沈檀从头到脚都被湿透，心急如焚。
“快快快，先披上。”沈辰连忙赶了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到沈檀肩上。
“多谢父亲。”
王氏刚刚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想着要是许凌云的动作再晚上半分，这瓦片砸到的可就是自己，看着那碎一地的瓦片，半天没出声。
“夫人没事吧？”
“没......没......我没事。”
王氏见许凌云和许子骞都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转头见沈檀淋了一身水，刚放下的心又揪起来，“檀儿没事吧，快些擦擦。”说着，那出怀里的帕子见沈檀脸上的水轻轻擦去。
“谢谢姨母，我没事，就是淋了些水。”
见一群人都去围着沈檀，许子骞见自己也没受伤，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心想道，还好这老头子还有点良心，没有放在自己不管。
“阿嚏！”
许子骞多年不见沈檀，这一见，对方竟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而且那雨水实在是脏得很，还混了些泥沙，把沈檀的脸弄得脏兮兮的，实在是忍不住......不笑，“哈哈。”
仅此两声，刚刚还在七嘴八舌关心沈檀的声音，瞬间没了声。还没等许子骞抬头，便感受到无数冷箭朝自己袭来，而且这些冷箭感觉还出自同一个方向，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许子骞！！”沈檀一脸气急败坏，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许子骞“无意”牵连了，“又是你！又是你！”见自己无故遭了一身水，而那罪魁祸首却毫发无损，现在竟然还敢嘲笑自己？沈檀实在是气不过，说着便要上前去找许子骞讨说法。
“檀儿，檀儿。”见沈檀就要冲过去，李氏一把拉住沈檀的胳膊，轻声劝道，“先回去换件衣服去，要不然得着凉了。”
“母亲，那许......阿嚏......”
“檀儿，听你母亲的，先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那臭小子一会儿姨母替你收拾。”说着，用眼神狠狠地刀了许子骞一眼。
完了......
“沈渺，你过来，陪你大姐姐回去换上衣服。”
“好，大姐姐我们先回去吧。”
沈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发作，狠狠暼了许子骞一眼，憋着一口气走了。
由于众人挡着视线，沈渺的个子又小，许子骞只听到一句声线轻软的女声从人群后面传来，并未看见说话的人。
见沈渺扶着沈檀回去后，众人才渐渐散开，许子骞想看看那说话的人，好奇地往院门口凑了凑，却只看到那在空中翻飞的桃红色裙角。
王氏转身，本想去这寻那许子骞，没想到那小子自己凑了过来，顺手揪起另一只耳朵，“臭小子，给老娘过来！说说，干嘛去了，惹得你爹那么生气。”
“没......没干什么......”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见躲不过来自亲娘的“问候”，许子骞含糊地说了句，“打鸟去了......”
“打鸟？又又打鸟。我看今日要打的不是鸟，而是你。”王氏听到许子骞胡闹，都胡闹到沈家来了，便用力揪了揪那耳朵，“怪不得你爹要教训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只会胡闹。”
“娘娘娘，父亲刚刚已经揪过一次耳朵了。”
“你还还意思说！”
“疼疼疼......”
李氏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姐姐，小孩子贪玩些无妨的。”
“这叫贪玩？”王氏看着那满地的碎片，“这都玩成什么样了？”
“娘娘娘，这可不能赖我，是爹，是爹要动那竹竿的。”
“臭小子，要不是为了教训了，我会动那竹竿吗？”说着，顺势就要上手去打许子骞。
沈辰见状，这次可是怕了，见那一地的碎瓦还没来得及清扫，可不想这父子俩再闹出什么别的事，勉强带着笑，拦住许凌云的去路，“这事不怪子骞，也是我，这几日忙昏了头，忘记让人来修补了。所幸兄长身手好，没让嫂子和子骞伤着，要不然啊，我这心里头，可真是过意不去。”
“是啊，所幸大家也都没事，姐姐也就别再责备子骞了。”见那孩子两只耳朵无一幸免，那小脸疼得更是一头冷汗。
“母亲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见许子骞低头认错，王氏也想着给他留几分面子，叹了口气，便撒开了手，“今日就看在你沈叔叔一家人的面上，我和你爹不和你计较。”说完这话，转身朝沈辰和李氏行了一礼，“今日给沈兄和妹妹添麻烦。”
“哪有，嫂子见外了。”见那夫妻俩终于肯放过孩子，沈辰这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将王氏扶起，“也别在外面干站着了，大家先进去吧。”
沈渺扶着沈檀回了屋子，任下面的丫鬟帮自己洗漱换洗，沈渺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这许子骞，我真的是和他八字不合。”看着镜中落汤鸡般的自己，沈檀更是火冒三丈，一手敲着妆台，嘴里不停地念叨，“这许子骞......老娘真的是和你势不两立......今天还敢嘲笑我......真是气死我了......”
沈渺听沈檀抱怨了一路，听到频次最多的就是“许子骞”这三个字，不免好奇，“大姐姐，这许子骞是谁啊？”
“哦，渺渺还没来得及见过，那人就是许大将军和王姨母的儿子。我就纳闷了，你说许大将军和王姨母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怎么会就生出这么个......”东西两字还没出口，沈檀意识到沈渺还在一旁，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便把后面的字咽了回去。
但实在是气不过，又接着补了句，“那人是一个扫把星，渺渺可得离他远些，要不然一碰一个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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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换好衣服重新回到正厅，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没意识到沈渺并没有跟着自己进来。一落座看到对面的许子骞，心思一转，不仅没有再生气反倒是一脸坏笑。
许子骞被盯的头皮发麻，想起身却被王氏按住。“给我坐好了。”
“三小姐，咱不进去吗？”半夏见沈渺迟迟不动。
“半夏姐姐，我进去感觉......不太合适，要不我还是先回屋好了。”
“这......奴婢可做不了主。”
李氏发现只有沈檀一人进来，等了半天也没见沈渺的身影，见菜都要上齐了，低声朝沈檀问道，“渺渺呢？”
“沈渺？”沈檀走神没出声，倒是沈辰先问了起来。
“嗯，今日都与我们在一处，想着叫过来一起吃饭了。”
“既然来了，就叫进来吧。”
“老爷，三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