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聪明人
赵嫣嫣没好气的戳了戳苏震威的脑门：“现在是通知小缨的时候么？且不说时差关系，也不谈小缨会不会听你这当爹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这楚胜利，究竟是个什么人，这才好对症下药！”
想到苏宏苏然这对坑爹父子对于楚胜利是个不善人际书呆子的笃定评价，苏震威恨得牙痒痒：“堂堂省会市长，连处心积虑想要对付的对象，究竟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这样的家伙，配得上领导干部这样的身份么？”
“老爷子一世英明，算是毁在这对小人手上！”
苏震威面色阴沉，赵嫣嫣说得不错，当前弄清楚胜利的真实脾性，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打个电话！”
且不提为搜集楚胜利资料彻夜不眠的苏家人，在帝都另一头，一个内紧外松的小区内。
一栋很有些年头的老房子，顶楼依然亮着灯，一个五十来岁却以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老者正站在窗边，细细的阅读着刚刚收到的有关部门专程转发的消息。
从楚胜利上星辰号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详细的记录在老者手里粗粗订在一起的A4纸上。
“这小家伙，是个聪明人啊！”
老者笑了笑，不由得想起陈天空大神，想当年，出身老陈家的陈天空，也是如此的变态，年纪轻轻手里就有了不少震惊世界的科研成果。
只是当年的陈大神，可没有楚胜利一切成果同国家一起分享的觉悟。
自恃有老陈家作为靠山的陈大神，天不怕地不怕，谁想要动他的东西，就像是要他的命一样。
可惜还没等他表示出藏着掖着的意思，老陈家便好不客气的占用了陈天空的科研成果。
陈天空一气之下，同家里断绝关系，愤然的出走蓉城，以后的三十年，偏居西南，再也没有回过帝都。
直到陈老爷子身患不治之症，陈天空这才头一次回到老陈家。
和回光返照的老爷子一番详谈，陈天空陈大神才明白并不是家族不要脸的掠夺了他的心血成果，而是为了保护他，不得不初次下策。
在国家机器面前，一切所谓的势力，都是苍白而可笑的。
如果真的按照陈天空当年的性子，他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圈养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余生。
而不会像现在这般，有名声有自由。
相比之下，楚胜利这小家伙，显然要明白的多。
“有才华，知进退，识大体，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老者满脸赞赏的感慨道。
“老王，说谁呢？”
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慈眉善目带着黑框老花镜的老妇人，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在客厅就听到你长吁短叹了，谁家小伙子，能进你老王的法眼？”
老妇人调笑一句，将食盒放在了老者的书桌上，一边打开，一边嗔怪道：“你这老家伙，自己不按时吃饭也就罢了，干嘛把人家小黄小李吓得够呛？要不在我早知道你这破习惯，你这老家伙今天怕是得在医院里全面检查了！”
看着食盒里破了口的搪瓷大腕里，散发出阵阵香气的龙须面条，老者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这不是一忙起来，就忘记了么？”
老者讪讪的笑笑，拿起筷子，大块朵颐起来。
“说起来，这小子，你是知道的。”
老者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指了指桌上的文件：“看看吧，这楚胜利，可不简单！”
“这不违反纪律吧？”
老妇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老者，只见老者肯定的点点头，这才将有关楚胜利的资料摆到面前。
并没有直接打开封皮，而是认真的想了想。
楚胜利？
这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而且不是一回两回，也不是最近才听到。
老妇人寻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蓉城的楚胜利？”
“肥头大耳的小胖子！”
“没错！”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
“哼，想当初，少冲被你这狠心的老家伙逐出家门的时候，他的那些从小到大一起玩的狐朋狗友全部不见了，一个个避而远之，生怕沾上了少冲的霉头，以至于被封掉了银行账号，连个出国机票钱都没有的少冲，不得不求助于他在哪个什么泰坦里认识的网络朋友们。”
“这些网络里面的人，倒也大气，你拼我凑到汇给少冲五万块钱，这楚胜利更是拿出大半积蓄，给少冲凑齐了十万块！这才让少冲在外面没有穷困潦倒，而是用这些钱，在非洲买了块地，一步步的缓了过来！”
老妇人的记忆力，显然很好。
虽然严格的说起来，这楚胜利才是令她母子不能团圆的帮凶，但是比起那些个一有麻烦就看不见人的，所谓的狐朋狗友，楚胜利才是王少冲真正的兄弟。
“小胖子有麻烦了？”
老妇人心头一凌，打开文件，一字一句的读的十分仔细。
来来回回看了两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合上了文件：“老王，你说的不错，这小家伙真是个聪明人！”
老妇人顿了顿，脸色郑重的看着老伴：“越是这样，越不能让楚胜利寒心，现在像他这样爱国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千万不能让他为此损失太多。”
“那是自然，现在和老陈当年的时代，又不一样了，当初虽然改革开放了，国家口袋渐厚，但是需要迎头赶上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真的拿不出太多的补偿。”
“而现在么，经济方面，已经不是问题了。”
老者抬起头，正色的应道：“因此，无论以何等形式利用楚胜利的次级吞噬孢子，必要的补偿一定不会少，也许一时间拿出不这么大的数量，但是时间长着呢，日久见人心嘛！”
“再者，楚胜利已经无偿的将他所发现的重稀土晶簇结构献给国家了，处于保密缘故，暂时没有什么补偿，但这并不是说，国家会忘记他的这个贡献，如果有谁敢在楚胜利这次级吞噬孢子方面做手脚的话！”
“绝对不会轻饶！”
老者斩钉截铁的说道，最后的话里行间，竟带着些许杀气。
“是这个道理！”
老妇人默默的点点头，从书房门背后，取下一套熨烫得很挺直的军装。
老者穿上军装，肩膀上两颗金星在节能灯的灯光下，散发出金色的光晕。
“我去开会，你早些休息！”
老者和老妇人简短话别后，离开了家门。
浑然不知到歪歪嘴便将无数人弄得彻夜不眠的楚胜利，正一脸认真的坐在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十人公务舱内，陷入了沉思。
与楚胜利对坐的李岳峰，亦是神情肃穆。
一手摆弄着平板，一手握着笔在一张白纸上不住的写写画画。
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令人有些头皮发麻。
“看不懂啊！”
“好高端好奇怪的公式！”
“看上去就知道挺厉害的样子！”
看热闹的姐妹花轻言细语的咬着耳朵，一模一样的姣好容颜上，写满了郁闷。
如果说，登上飞机之后，李岳峰以技术为借口，向楚胜利请教的问题，算得上是基础的话，那么现在，他和楚胜利之间的交流，便是专业上的一种试探了。
当楚胜利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李岳峰有关材料学方面的几个提问之后。
自然而然的进入到学术专精的层面。
这对于半吊子的雷萌萌和雷蒙蒙来说，更不上思路节奏，乃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至于一进公务舱便跑到通道旁边座位上戴着投影眼镜看视频的武军，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忽略了。
楚胜利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李岳峰看似深奥的问题，其实一点也没有难度，即便是排除掉从孢子文明传承而来的知识，楚胜利也可以从梦境试练中被灌输的无数相对低级文明的知识海洋中，轻易的得到无数答案。
可楚胜利并不能这么做。
本来，弄出了次级吞噬孢子，刻意发现了稀土重金属晶簇，已经让他站在了聚光灯下。
如果在展现出，比堂堂材料大神陈天空唯一弟子，还要强大的学术能力。
楚胜利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
“坦率地说，我不知道！”
楚胜利耸了耸肩，脸色倒没有多少懊恼。
“不是吧！”
“胖子你不是回答的挺顺畅的么？”
雷家姐妹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惊讶。
好不容易，楚胜利有了个折服李岳峰的机会，怎么能这样错过呢？
像李岳峰这种真正的书呆子，素来只佩服比他更专业的人，本以为楚胜利能够借助这样心平气和彼此交流的机会，好好的对李岳峰展示一下学术方面的能力。
可这会儿，楚胜利怎么就举手投降了？
一点也不科学，而且一点也不符合楚胜利的性子嘛。
“我才不会说先前的流畅，其实都是装的，只是个人的理解而已。”楚胜利笑了笑，拧开玻璃矿泉水的盖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
更令姐妹俩惊讶的是，李岳峰竟然为楚胜利辩解道：“装？没有足够的理解，就是想装也没那个门路啊！”
“这，这？”
雷萌萌张着小嘴，惊讶的看着本该是水火不容的两人，脑子转不过弯来。
“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雷蒙蒙揉揉眼，同样的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