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数钱手抽筋
楚胜利不由得喜笑颜开：“一周，哦，十天之后，有一批八成都为两百克子体的人工培育黑松露上市。”
“你确定？半磅重的大家伙？”
“那么，在哪儿能买到呢？”
很快，整个东天台的食客们，都知道了这胖子手里有一大批半磅黑松露的消息。
他们才不管什么人工不人工，200克的大家伙，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尽管明明看到了皮埃尔铁青的脸色，他们还是蜂拥的围了过来，将胖子围在了中间。
“我要四磅，我出一万美元！”
“我也要两磅，五千美元！”
“十磅，三万！”
“二手贩子滚粗！”
“我家人多啊，父母叔伯，祖父祖母，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个头的黑松露，我真的不是二道贩子！”
“那我也要十磅，三万！”
一个眼尖的食客一夺过POSE机，高举着大声说道：“我愿意出两成的订金！现在就可以转账！”
一阵沉默，客人们纷纷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也不是没有人担心，这胖子会不会是个骗子。
但是，如果这家伙真有让皮埃尔也上当的能力，他们也就认了。
再说，这里是美国。
这么多人的关系加起来，也够这胖子吃不了兜着走。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维克托你来收订单，钱嘛，全部划到我这张运通卡上！”
楚胜利费劲的将黑卡递给了维克托。
“各位，各位，别急，我以辉光国际的名义保证，这批松露的数目绝对超乎你们的想象！”
小个子的维克托接着身体的优势，费劲的挤出了人堆。
快步跑到另一头，大声的说道：“先生们，排好队，到我这儿来！”
“小子，我认得你，你是辉光国际那个著名的不要命的实习生？”西装革履，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费城日报主编，幸运的排到了第一位。
“是的，费奇先生，我是辉光国际的维克托，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实习生了，我是公司派到楚大师身边的联络人，拥有比高级经理还高的特别助理权限。”
维克托一边介绍着自己的新身份，一边拿出纸笔：“不知道您需要多少黑松露？”
“四磅吧，一万二千美元？全款支付！”
“稍等，皮埃尔先生，能借一部POSE机转账么？”
维克托尴尬的朝老编辑笑笑，站起身走向被疯狂的食客们挤到了一边的餐厅老板。
“可以！”
皮埃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西装，对着楚胜利大嚷道：“不过楚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客人们，你的松露，是来自你的微生物实验室呢？”
“嗯？”
“实验室可以培育出松露？”
“现在的生物技术达到这种程度？”
食客们狐疑的目光，不住的从楚胜利的脸上扫过。
人老成精的老编辑费奇，则悄悄的打开了从不离身的录音笔。
“有什么问题么？我已经说了是人工培育，不是实验室出品，哪儿可能弄到这么大个头的？”
“可你拿什么来证明人工培育的松露，是安全可食用的？”
皮埃尔不依不挠的大声说道：“据我所知，你现在手里，连培育松露的培养基都没有吧，短短十天，就能拿出半磅重的子体？”
“呵呵！”
楚胜利嘿嘿的笑了，望着皮埃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我觉得，厨师先生你最好还是上一下维基百科，看看专业人士的解释，或者到雨后的野外去看看，蘑菇们都是怎么从孢子长成子体的。”
“雨后漫山遍野的蘑菇，那是常识！”
“可不是么？皮埃尔先生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天然的，和人工培育的，本身就是对头。”
一番交头接耳，食客们规规矩矩的排起了长队，人工松露又怎么样？他们并不是一天到晚都能品尝到松露的顶级食客，能够从细微的差别中分辨出松露的产地。
说白了，东边天台的这些客人们，大都是普普通通的松露爱好者罢了，虽然这价格比天然的还要高出一大截，但是和有价无市的天然松露相比，起码能够买得到。
有辉光国际做保，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付了钱拿不出货的问题。
实验室出品的最大好处，就是只要足够规模，就不用担心供货量的问题。
至于这比天然松露还高的价格，又有什么关系呢？
能来这里的，谁都不差钱，比起半磅重松露这样从天而降的好机会。
咬咬牙，也就支付了。
说不定，还可以作为第一批品尝到人工培育松露的消费者，有了一辈子的谈资。
从这点来说，也是划算的。
看着已经变成了楚胜利独家预售场的餐厅，值班经理走到老板皮埃尔身边，想从他那里讨个主意。
谁知皮埃尔却是理也不理的，大步走到了楚胜利面前。
在苏红缨充满警惕的目光下，大马金刀的坐在楚胜利的对面。
“好吧，你赢了！”
皮埃尔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带着西南云南那边方言味道的中文。
只见这一脸郁闷的大胖子，掏出一叠花旗银行的支票本。
齐刷刷的在阿拉伯数字一的后面，添上了六个零。
皮埃尔将支票同白卡一起交还给了楚胜利：“刷了你六十多万，还你一百万，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高的利息了，不是么？”
楚胜利装模作样的拿起支票检查一番，说起来，这还是他前世今生第一个一百万，可他的表情却是淡淡的。
仿佛这百万支票，同一块钱没有什么区别似的。
“支票在纽约能用吧。”
待皮埃尔点头肯定之后，楚胜利随手将卡放回裤兜，却将支票放进了宁熙的帆布手包，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皮埃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钱。
“我想知道，你准备上多大的规模？”
皮埃尔眼也不眨的看着楚胜利，神情无比的严肃。
楚胜利这一手，不仅关乎着他的身家性命，更重要的是这胖子能够决定整条产业的未来。
皮埃尔本是借这这个机会探探楚胜利的脾气。
哪知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和平日里接触的那些菌类学家相比，眼前强硬的小胖子，完全是两回事。
被楚胜利这随口一句话，打击的晕头转向的皮埃尔，再也拿不出松露寡头的气势了。
因为，他能够从楚胜利漫不经心的眼神中看出，这家伙也许根本不会在意松露行当的死活。
“不急，第一批肯定不会很多。”
楚胜利又不是白痴，既然吃货们对人工培养的松露如此热情，他没理由把这东西弄得满大街都是。
“剩下的我全包了，只是这价格，不可能像这些散客一样，两千五，三千，即使是半磅大小的黑松露，也太贵了。”
“没剩下的，今晚拿到的订单是多少，我就培育多少。”
楚胜利淡淡的说道。
“你！”
皮埃尔的脸色不住变幻，却再也没有说出什么狠话：“那么我能参加预定么？”
“当然，一百磅还是能够满足的。”
楚胜利的答复，令皮埃尔轻轻的松了口气，要是身为北美最大的松露供应商，拿不到第一批人工培育的松露的话，对于他的信誉，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待老板开口，值班经理自觉的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老板一百磅，我自己也能订上十磅二十磅，不管是自己吃，还是转手卖个南区的那些公子哥儿，似乎是条生财之道？
当第一个服务生加入队列，而并没有在楚胜利脸上发现任何的不悦之后。
餐厅所有的工作人员。
都排在了值班经理之后。
谁也不是白痴，在这样半磅大小的超级黑松露面前，即便是皮埃尔餐厅的工作，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看起来，大家对松露的需求还是相当迫切啊。”
楚胜利心情愉悦的说道。
生怕这胖子看到有钱可赚，放开产量的皮埃尔不由得提醒道：“好货在于量少，您说呢？”
“那是自然，要知道，维持一个实验室的成本，很高的。”
楚胜利点点头，心底却在不住的盘算着，到底应该拿哪种珍稀菌种出来大规模生产，以便从中获取足够的孢子能量。
“白松露全球年产量为三吨半，黑松露约有四十吨，其中半磅之上的高品，两种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吨，根据我们对于整个行业的预估，三吨之内的高品质松露，可以维持在当前的价格之上，再高，便会出现不可预知的行情。”
皮埃尔直接开诚布公：“希望楚先生你能考虑到这一点。”
“那么中低品质的松露呢？”
皮埃尔略为迟疑，还是公布了行业里心照不宣的秘密：“每年两三百吨的缺口，还是有的。并且随着亚洲，主要是中国经济的持续强劲，这个缺口还在以每年百分之二十的速度扩大。”
“直说中国人人傻钱多就是了。”
楚胜利撇撇嘴，却又奇怪的说道：“土豪们的购买力毋庸置疑，可你们皮埃尔在中国的店面，似乎还不到十家？”
“不是十家，是六家。”
皮埃尔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可奈何：“距离决定一切，太平洋或者亚欧大陆，对于松露来说实在太宽了些，除非有下一代超音速客机，我们皮埃尔在中国的规模不可能扩大。”
“就是现在这六家店面，用的并不是最顶级最新鲜的松露，但即便如此，也消耗掉了西南产区所有的高品原料。”
“像今天这份罕有的喜马拉雅东南产区的新鲜松露，是通过美国军方的特殊渠道，由回国度假的战机飞行员一路超音速稍带回来，真正的可遇不可求。”
皮埃尔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楚先生，说实在的，当你把松露片放在一边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把你扔下河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