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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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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了,先前引路的那位婆子向来懒做,抄了条小道准备回房。

她在沈府住了有些年头,曾经投机取巧给姨娘使过绊子,因而得大夫人欢心,所以有自己的房间。

残阳照着丛生的枝,投下阴影,路上安静,她也不自觉放轻脚步,忽地感觉身后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侧头瞄着地上的影子。

身后不远处是个高挑的姑娘。

婆子以为叫人发现,又觉得不像是主子,索性转头看看,入眼的是一片殷红色——烟霞似的。

还未来得及抬头看脸,只听一声问好。

“日安。”

婆子听出是来找云舒的那位姑娘,生怕她问自己要回银子,忙道:“姑娘跟着我做什么?”

陈霜凌抱臂,笑:“您只管走便是了,我随处转转。”

婆子哪里肯走:“姑娘要是在府中迷路了,奴可为您引。”

“走。”陈霜凌笑意渐渐冷下来。

婆子支支吾吾,也不知如何推脱,只道:“姑娘还是早离开这吧,大夫人若是晓得你在我这,定然要责罚我的。”

“走。”

陈霜凌没管她话里的意思,重复道。

婆子只得转身再走,心中默念这娃娃真是有毛病。

她往前走,陈霜凌还是跟着,待到了屋前,婆子又问:“姑娘可还有吩咐?”

陈霜凌抬眼,看徐徐而上的月亮,并不理会婆子,反而是跟在她身后进入屋内,把玩起烛台。

她的屋子比普通婢女的华丽不少,漂亮而温暖,床榻前还有一只摇椅,摇椅上盖了暖色毛毯,只是看着有些旧了,颜色发深。

桌椅反倒是被擦得锃亮。

烛泪顺着烛体淌下,很快把陈霜凌的虎口烫红,她“啧”了声,婆子一惊,刚要说些什么,陈霜凌又随心所欲一般把蜡烛扔在婆子的被褥上。

火焰很快熊熊燃起,燎着桌椅,她扯过婆子的后领,摁在火中,那婆子发出一声怪叫,肥胖的身体扭动两下,又没了生息。

陈霜凌眼里映着迸裂的火星,慢慢睁大眼,像小孩子初次看见糖果那样从茫然到兴奋,跃上的火苗灼到她的手,她骤然松开领子,一时竟没想着要跑出去。

直到一声长喝,透过火冲来,她才趁乱逃离,红色裙尾在身后飘着,似乎与背景融合,不知是否也拖拽着星星点点的焰色。

“别让她跑了——”

陈霜凌在沈府林间穿过,最后踩着高树,跃出外墙。

狼狈不堪,但大胆又疯狂。

她落地后喘着气,倏然,马蹄声由远及近奔腾而来,她感受到背后一股难以挣扎的力量。

力道之大拽得她眼前发黑,天旋地转间马蹄声扬起,她就被拉到了马背上。马儿跑得飞快,堂而皇之从沈家门口掳走陈霜凌。

风声呼啸,四蹄翻腾,她稍微缓了缓脑浆差点被摇匀的头,向后靠了靠,嗅到身后人熟悉的气息,好笑道:“叶二姑娘强抢民女?”

叶岑潇不答话,蹙眉,似乎正在气头上,常年练武的左臂揽着陈霜凌娉婷的腰肢,力道大得像是要活活勒断。

陈霜凌含笑却噤了声,提着一口气靠在叶岑潇怀里一路颠簸,毕竟她真的保证不了再多嘴一句会不会直接被对方扔下去。

“吁——”

黑马高亢嘶鸣,急急停下,捎带而过的枝叶摇曳,尘土飞扬。

陈霜凌半散的头发缭乱肆意,殷红唇角勾起,红衣恣睢,衣角有被烧过的痕迹。

“下马。”到了别苑门口,叶岑潇率先轻盈跃下,朝陈霜凌伸出手,扬了扬下巴。

陈霜凌面容带笑,从容握住那双手,翻身落入对方怀里。

刚闩好门,叶岑潇把人抵在门上,阴影拢住陈霜凌。

“说吧,什么事?”陈霜凌挑了挑眉。

叶岑潇愠声:“你做的?”

陈霜凌却无所谓似的努努嘴,两手无辜一摊:“嗯。”

叶岑潇“哈”了一声,怒极反笑:“你还想进去一趟是吗?看蛆虫嚼人尸骨没看够?”

陈霜凌笑嘻嘻地问:“那你会不会把我抓进去呀?”

“你分明晓得我会管的。”

许久,对面还是不答。叶岑潇欲说些什么,却倏地听见陈霜凌“噗——”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血腥味霎时溢散。

叶岑潇退回两步,冷眼旁观。

陈霜凌撑着门板蹙眉,她的指甲染着艳色,红得不正常。

“真是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这会儿确实是耗费不少体力。

叶岑潇知道她压根没在认错,道:“别这幅死样子。”

“我找了个看风水的,你看看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陈霜凌讶然:“你信这个?”

“比起你这个人,我还是选择信鬼神。”

*

“道长,好久不见呀。”陈霜凌被叶岑潇用麻绳绑在矮凳上,笑眯眯跟面前的人打了招呼。

“福主慈悲,确实许久不见了。”道士有些年纪,留了胡子,样貌不出众,却无端让人心生亲切感,他面色复杂,“敢问福主,为何将我从山上掠来?”

陈霜凌促狭地朝叶岑潇扬扬下巴。

叶岑潇解释道:“她不正常,请您来看看。”

道士简单了解过情况后,还真询问陈霜凌几个问题,细细端详她的神色。

“不似作假啊……应当真是记忆偏差。”

陈霜凌示意叶岑潇把自己身上的绳松开,对道士说:“那便如此,难为您来一趟。”

叶岑潇再度陷入沉思。

记忆偏差居然会使人性情更加欢脱……

送走道士后,陈霜凌让叶岑潇备车马,她要与沈知荇联系,恰逢沈府还不知道是她做的,她出个面,顺带叫叶岑潇去表明自己当时不在场。

叶岑潇却说不必,随后唤红绫将沈知荇的手写信拿来。

陈霜凌:“……?”

“她怎么跟你认识了?”

“她不也跟你认识了?”

陈霜凌扶额:“大家的鸡蛋还真是从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取出信,正文第一句话便是“替我与陈姑娘问好。”

这算是想通过陈霜凌吃向叶岑潇。

通篇看下来,大概是交待陈霜凌可能会在沈府做些出其不意的事,叫叶岑潇接应云云。

怪不得叶岑潇能够精准地把自己拉走。

叶岑潇问:“为什么一定要放火杀那人?”

“姨娘常年被受她欺压,沈知荇自然恨她,这个婆子和当时带簪子的婢女作用一样,都是示好罢了。”陈霜凌坐在椅子上,放轻声音:

“好累啊……先前我还在为那个婢女感慨,如今还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我看你高兴得很。”

沈家走火已经属于日常,更何况这次死的人仅仅一个婆子,无关痛痒。

上巳节那天云舒真的提前在叶岑潇的别苑门口等着陈霜凌。

“姑娘,云舒来了。”她裹着青绿色长衫,别了个流行的发髻,“公子给我派了假,奴婢能好好陪姑娘。”

“不必成天陪我。”陈霜凌牵着云舒的手,带她一起进马车,“外头冷。”

云舒极其顺从地坐在她旁边。

叶岑潇向来对这种活动嗤之以鼻,不愿意来,红绫自然也不跟着。

陈霜凌看着云舒逐渐圆润的小脸:“沈公子对你不错啊。”

云舒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那我和他,哪个对你好?”

“……”饶是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这句话不能乱答。

她瞧着陈霜凌的神色,发现对方笑容近乎完美,看不出有为难心思,才选了个模糊不清的回答:“都好,都好。”

陈霜凌随后不再问了。

仲春温煦,天光晴好,河中漂着些纸船,偶有常青树的枝头挂了信物。

转头间,瞥见对河边小石上一支白津津的玉笛。

远远瞧去,笛子质感极佳,水波粼粼投映在笛上,折射出顶好的光来。

既然是上巳节活动,她问心无愧地拾了那支笛子,倏地感到背后桥上有一道目光探来。

她转头,眼神暗了暗。

绿柳拂春江,桥上伫立着熟悉的白袍略显单薄。

只是隔得有些远,并未太能看清,朦朦胧的视线里,像谪仙人。

她将腰间常佩的血红色镶金箔骨扇撤下塞入袖口,随手别上玉笛。

遇到更好的便可以丝毫不恋旧情地将从前最爱的物品弃之如履,她向来如此。

她再没心思逛别的。美人她见的不少,只有那样一道身影,像在她心底驻扎了很久,快要与血肉融在一起后,突然又一点点鲜活起来。

“刚刚是……沈公子吗?”

陈霜凌一愣,然后才注意到,沈择清确实在白愈身旁,与他谈论什么。

她把云舒往前一推:“去伺候表兄吧。”独自离开。

云舒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知道她好像有点不高兴,于是怏怏地说好。

刚走两步,陈霜凌又折回来,塞给云舒一包钱袋子:“喜欢什么买点什么,我有事先行离开。”

*

叶岑潇对她回来的速度感到讶异。

“这样热闹的场所,我原以为你会滞留片刻。”叶岑潇随着动作望向玉笛,又了然似的“嗯。”了一句。

“遇见他了?”

“是,不过他与沈择清真的有往来。”陈霜凌坐下,又站起来,内心莫名烦躁,“我记得,不是说他回京不久吗?他是怎么回来的?与沈家也有关系?”

叶岑潇摇摇头。

“不过……”陈霜凌突兀开口,引得叶岑潇又探目,“我什么时候喜爱热闹了?”她尾指勾着笛穗,“缘聚缘散本无常,哪怕热闹得要翻天,也还是会散的。”

叶岑潇不在这句话与她起争执,问:“那白愈那边,你怎么办?我感觉你们之前感情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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