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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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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澜洳心里明白,他问这个问题,就是要叫她表态。

自己原还打算,把与穆珩这段情封藏起来,权当是,埋葬那个青涩懵懂的自己。竟不想,还是叫他撞见了,就像是没好的疮疤,被再次揭开一样,既丑陋又可笑。

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垂着眉眼说:“昨日,叫你看笑话了。”无奈的笑了笑,又道:“正如你所见,我一厢情愿爱着穆珩,结果被他抛弃了,在我走投无路时,你恰好出现,与我做了姻缘的交易。眼下,虽一切已成定局,但我的这颗心,却暂时无法掏出来给你。不过我能保证,只要你一日不改变心意,我就陪你一日。”

真话往往刺耳,即便他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听不得她说爱着穆珩,如今她已经是他的人,问这种问题除了给自己添堵,没有任何意义,眼底的眸光暗淡了几分,他勉强笑了笑,说:“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时澜洳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但总觉得心里有亏欠,便主动来拉他的手说:“走,我们出去吧。”

无论如何,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示好,即便心有郁结,也被暂时抛到了一边,他高兴的反握住她的手,一起往草场走去,“待你手伤好了,我教你射箭。”

时澜洳看了看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有些遗憾的说:“也只能如此了。对了,我听闻,拿蛇胆泡药酒能治跌打损伤,你这回猎了这么多,我正好拿回去泡上几坛,年前兴许能用上。”

晏翎越连忙拉着她左看右看:“年前?你还伤了哪里?”却见她说:“哎呀,我没事。”说着慢慢支吾起来:“我想拿来送人。”

晏翎越当即反对:“不行,我为你猎的,就算扔了,也不能拿来送别的男子。”治疗跌打损伤的,除了男人还能有谁。可她却突然松开他的手,难为情道:“我拿来送亲友,送长辈也不行吗?”说完就急忙往前走去。

他这才灵光一闪,“年前?长辈?难道是想等父亲回来……”欣喜的追上去,又拉起她的手:“娘子,你说的长辈是我父亲吗?”时澜洳害羞的偏过头去不理他,他又笑着问:“是吗是吗?”

却在这时,九曲露台上忽然传来欢快的歌声,时澜洳拉着晏翎越加快了脚步,入座后,才看清,竟是阿依莎在台上献舞,乌疆的舞风热情豪放,和大启的内敛含蓄形成鲜明的对比,短衣系珠,蛮腰铃铛,她的舞姿灵动娇盈,同样让在场的人看得心摇神移。

时澜洳望了眼对坐的男宾,无一不目不转睛,又好奇的看了眼晏翎越,却发现他彼时正望着自己。见她望向他,眉眼一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眼神里似乎也有话,而她居然看懂了,他的意思是阿依莎没她跳得好看。

她不自然的剥了个荔枝来吃,却又见他邀她举杯,她又只能拿起杯盏回敬。还有各种炙肉,他拿起什么就示意她吃什么,你来我往吃上几个回合,晚宴就结束了。

当然,也不乏有艳羡的旁观者,窃窃议论:“晏家小侯爷真是痴情,满心满眼都是袁家那位二姑娘。”

“是啊,我听闻他还拒了乌辛国的亲事呢!方才阿依莎在台上跳舞,他可一眼没瞧她。”

时澜洳一边听着这些话,一边搀温云蓉起身,惭愧解释道:“母亲,并非是我让长明拒……”

温云蓉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打断道:“你不必解释,这其中的内情,母亲知道的。”也不知晏翎越何时出现在的身后,突然凑到两人中间搭话:“母亲大人作证,父亲不纳妾,儿子也不纳妾。”说完便从温云蓉手中,夺走了时澜洳的手。

这越发让时澜洳羞得低下了头,可谁知温云蓉也语出惊人:“只要你们两个婚后,尽快让我抱上孙子,不纳妾便不纳吧。”

晏翎越暗暗与温云蓉会心一笑,却发现时澜洳捏了捏他的手,他立刻会意,对温云蓉说:“母亲,时候不早了,儿子先送澜儿回去歇息,您也早些安置吧。”见温云蓉点头后,他就拉着时澜洳走了。

回去寝房的路上,月色溶溶,他与她十指紧扣,感叹道:“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在什么时候?”

时澜洳想了想,说:“订婚礼那日?”晏翎越却摇头:“是你刚来京师,被袁锦翔欺负那日,我带你回府,牵你下车。”时澜洳沉默回想,他继续:“我那时候便想,若是能一直牵着你的手就好了。”说着举起两人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亲:“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时澜洳却发现了里面的玄机:“如愿以偿?难道你与我订亲,是早有预谋?”实情她早晚要知道,他无意隐瞒,但也不想就此倾盘托出,至少得叫她爱上他。停下脚步,定定望着她,模棱两可反问道:“原来在娘子心中,我竟有这样大的能耐?”

时澜洳瞬间没了底气,是啊,前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单说她与穆珩,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犹豫间,听晏翎越长叹一口气,说:“娘子你太高看我了。”

时澜洳打消了怀疑的念头,继续往前走,“对不住,是我多想了。”晏翎越笑着跟上她:“娘子可知,那回是我第一次牵女子的手?”时澜洳不信的看他一眼,“小侯爷,你就莫要诓我了,且不说我二哥袁锦翔,还未及冠就……就常出入那种地方,单说我吴洲老家的表哥,时良杰你知道的吧?屋里除了嬷嬷,还有四个侍女,你如今快二十二的年纪了,怎么可能没牵……没牵过姑娘的手,你是当我傻,好骗么?”

晏翎越却不以为意:“我屋里就没有丫头,连嬷嬷也没有,不信你问者离。”

这话很令时澜洳吃惊,却还不等她说话,者离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时姑娘,主人是夫人亲自带大的。如今的日常起居,皆是属下在打理”说完又隐去了暗处。

晏翎越紧跟在她身边,一脸自得道:“如今世道,像我这样一尘不染的男子可不多见,娘子,你可要珍惜哪。”

对时澜洳来说,这算是意外的惊喜,至少眼下来看,他不是一个眠花宿柳的人。而且他方才当着他母亲的面,也说了自己不纳妾,想来,不是信口开河的。忍不住扬起嘴角,连忙别过脸去,加快了脚步,然后悄悄向他,递出了手。

第二日

皇帝太后摆驾回宫。晏翎越在回程里不骑马,厚着脸皮挤进了温云蓉的马车里。一路上,他说了许多奇闻异事,听得温云蓉和时澜洳,津津有味。待进了城后,温云蓉先回了府邸,晏翎越骑马送时澜洳回去。

如今两人是未婚夫妻,名正言顺的关系。同骑着一匹马经过长安街,她被他揽在怀里回忆:“那日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你和阿依莎游街,险些没认出你。”

晏翎越却是担心的语气:“皇命难为,我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下次,但我答应你,若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提前差人向你报备。而你若是再瞧见这样的情景,大可上前来与我打招呼,莫要再自己闷着胡思乱想。”

时澜洳否认:“其实,我也没有胡思乱想。”

晏翎越也不拆穿她:“是是是,是我胡思乱想。”说着拿出别在腰间的玉骨扇,递给她,“热吗?拿着煽风。”

怎么会不热呢,眼下秋老虎正盛,两人又挨得这样近,时澜洳边煽风边回过头来看他,见他满额的汗,有几滴落下来垂挂在下巴上,她连忙拿出帕子来帮他擦汗。这样的举动,很能触动人心,晏翎越心跳漏了半拍,愣了愣,暗自欢喜道,这姑娘,总算开始在意他了。配合的低了低头,让她擦拭前额,轻轻说:“有劳娘子了。”

时澜洳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小侯爷不必同我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等走过这一段,咱们骑快些吧,实在是太热了。”说着又打起了扇子,直往他脸上送风。

所以,她从前喜欢过谁不要紧,只要他努力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

到了袁府

晏翎越将时澜洳一直送进了永福斋。老太太留他吃暮食。饭桌上热情布菜:“来来来,世子多吃些,澜丫头,你也多吃些。”

晏翎越谦逊说:“祖母,如今我已经是您的孙女婿了,往后您叫我长明就行。”

老太太欣慰的说:“好好好,我老太婆没看走眼,长明啊,你是个可堪托付的好孩子,我家澜儿的后半生,看来是有着落喽。”

这厢正其乐融融的说着话,却不想金妈妈急匆匆走进来:“启禀老太太,大姑娘哭着回来了,嘴角还渗着血,老奴瞧着,八成是在国公府挨了打,这会子正在前厅哭闹呢。”

谁知袁老夫人当作没听见,继续给时澜洳夹菜,“来,尝尝这个,孙女婿,你也吃。”

金妈妈见老太太不回应,便兀自转身退下了,谁知刚跨过门槛,就听见一声筷子砸桌的声音,“路是她自己选的,这能怪谁?如今还有脸回来哭。”边说着边站起来,“澜儿,你留在这里继续陪孙女婿用饭,我上前头瞧瞧去。”

时澜洳连忙起身:“祖母,要不我还是陪您去吧?”

却被老太太一口回绝了,“不必了,娢儿正在气头上,你俩过去反而添乱。”

晏翎越拉了拉时澜洳的衣袖,她又乖乖坐了回去。饭罢,两人牵着手在园子里悠闲的逛了逛,听到前厅还是鸡飞狗跳,闹腾不休,她又只能拉着晏翎越回到自己的小院。

这主屋没有时园大,但却布置得十分精巧,又因为终日住着,满室飘着淡淡的女子芬芳,和她身上的幽香一样。晏翎越对女子的东西,其实还是很好奇的,卧房和外间用一片水晶帘隔开,寝具是梨花木制的,梳妆台边上的几案,摆着一盆秀气的碗莲,凑近一看,荷叶底下还游着两尾小红鱼。他很不客气的向她讨要:“娘子,这盆景可以送我吗?”

时澜洳坐在外间燃香,好奇的探头瞧了瞧,“你喜欢就拿去吧,可以摆在书房的桌案上,时园里还有许多,我回头让采萝另带一盆过来。”

晏翎越负着手,笑了笑:“娘子对我真好。”又继续逛悠,来到榻前,不禁驻了足,看着烟罗紫的幔帐,藕荷粉的被褥,暗暗肖想起来,他的澜儿这样美,如今待他又这样温柔,待到新婚之夜,还不知会是怎样的风情万种,婚后回门,想必他就能躺上这张床榻了。不过也只是一瞬,就回到了现实,颓丧的想,离大婚还有三个多月,真是难熬。又想到一会就得回去,连忙转身走到外室,坐到她对面,温声唤她:“娘子。”

时澜洳刚立好隔火片,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了?”又低下头忙着放香粉。却听到晏翎越又唤了声:“娘子。”

她盖上香炉盖,移到他面前,应了一声,然后说:“来,你闻闻,这是我亲手制的香。”

晏翎越很认真的俯身闻了闻:“嗯,香味纯正,可是娘子。”

时澜洳问:“可是什么?嗳,你能闻出这是什么香吗?”

晏翎越终于打断她:“娘子,我今夜可以留宿在你这吗?”

时澜洳也终于正眼望向他,先是惊讶,而后是无奈:“你觉得祖母会允许吗?”这句话一出口,他就丧了气,但仍不放弃道:“那咱们回时园?”

时澜洳拿警惕的眼神望着他:“你难道想学高显垒?”

晏翎越却一本正经:“我堂堂正人君子,怎么会学他那等小人行径?我不过是想多陪你一会罢了,你放心,我就睡在外间,绝不进内寝。如今咱们已然定了亲,你怕什么?”

时澜洳先望了眼窗外,才转过头来看向他,一口回绝道:“成亲前,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时候不早了,小侯爷,我送你出门。”

结果,他就不情不愿地,被她拉着送出了府门,却在临别前,又提出了退而求其次的办法:“那今夜,我独自去时园歇息,娘子,你明日一早就来寻我,成吗?”

时澜洳勉强点了点头,他却又不死心的说:“今夜我也等着娘子。”时澜洳不说话,匆匆把他推上了马,红着脸转身进门了。

晏翎越这才笑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丫头,真不禁逗。”

时澜洳进门后,正巧遇上张莲和袁梦娢,婆媳两人从前厅出来,皆视她如无物一般,径直走了出去。她也没多想,直接回了永福斋,去看了眼祖母,见她没什么大碍,心道这件事情解决的还算顺利,便回去睡了。待到第二日,她如约早早去了时园,可是进屋后却见不到晏翎越。

问了杨妈妈才知道,后半夜时,宫里来了人,说皇上急召,他便匆匆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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