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别的条件……”姜冬抱着膝盖靠在墙边，盯着地面陷入沉思。
“冬冬，我饿。”姜夏夏安静了没一会儿又闹起来。
姜冬从小破背包里翻出一小块塑料包装的牛肉粒，递给姜夏夏。姜夏夏接过立刻撕开包装，从塑料开口处飘出一丝淡淡的卤肉味儿。
姜冬听到几声咽口水的声音，她缓缓抬头，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围了一圈人，他们眨巴着眼睛，擦着口水，看上去馋得快要丧失理智。
“你们要么，我这还挺多的。”姜冬在背包里掏来掏去，又掏出了五六块牛肉粒，几盒饼干。快得来不及眨眼，面前的食物全被人争抢干净，速度之快场面之混乱，姜冬都没看清是被哪些人拿走的。
没有抢到的人盯着姜冬的背包，姜冬赶紧把包抱紧：“……我还带了泡面，有地方煮吗？”离开家之前，姜冬留了心眼，把家里的泡面全装进了包里。
“师父，我们还剩一箱多矿泉水，就着水嚼一嚼也差不多。”回答的是罗武，罗武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他默默地把攥着牛肉粒的手背到身后。
姜冬自己留了两包泡面，又问罗武拿了水，她看着狂吃的一群人，边吃干脆面边问罗武：“你们平时怎么吃？……真的吃老鼠？”
罗武没有逗姜冬玩，眼神还算真诚：“没有食物，我们会组织一些人去周围的超市囤货，现在周围的超市都已经被我们搬空，没办法，再远一点能平安回到这里的可能性太小太小。就在昨天，囤的物资被我们消耗完，所以我再不离开我们撑不了多久。”罗武苦笑着说：“说不定，真会开始吃老鼠。”
地下室又一次陷入沉默。
“真是幸亏你们来了。”罗武说道。
“对啊，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毛二附和着。
“说不定真能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呢!”其他人也像是卸下心防，毕竟姜冬也太太太慷慨无私伟大了，现在这种人人自危的关头，一块小小的牛肉粒只怕用一根金条也换不来，姜冬和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就愿意为他们掏心窝子，他们怎么能再跟姜冬耍心眼子呢。
姜冬对上他们信任的视线，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其实大部分吃的都是在应鸣的酒店里顺手拿的。
“什么时间了，晓玲她们去了多久了还没回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姜冬对姚晓玲和莫宁越来越担忧。
“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罗武说道，“她们去了哪里？都快五个小时了，这么久就算去城北也快回来了。”
“武哥，担心什么？你是没见过她们的实力，我可见识过了!她们中的一个大佬可是用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把异形生生手撕了，都裂成一条一条的了!”毛二对此有话要说，“要我说肯定没事的!”
“手撕？”罗武一愣，“咳咳，但是外面的异形数量很多。”
姜冬清楚她们的力量并非用之不竭，长时间的体能消耗对她们而言非常不利，时间越长便意味着越危险。
姜冬走到靠近出口的地方。
快点回来吧。
没等多久，出口处传来木板被掀开的吱嘎声，姜冬看到了无比心酸的场面。
两个精疲力尽软趴趴的人互相搀扶着走下阶梯，踉踉跄跄，晃晃悠悠，旁边还有裹着被子的一坨茧蛹。
姜冬休息了半天再加上有了异能，体力恢复得很快，她赶紧上去扶着他们。
姚晓玲和莫宁均是一脸疲惫，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
“水，水……”姚晓玲眼神涣散，颤抖的手向着虚空抓了一把。
“给!”姜冬赶紧递过去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姚晓玲手抖得不行，瓶盖在虎口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姜冬看不下去把瓶盖拧开。
“我喂你。”姜冬看出姚晓玲现在的手可以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十分贴心地说道。
姚晓玲喝了几口，眼珠子往旁边一瞥，气若游丝：“宁姐，喝。”
姜冬往莫宁那看，才发现莫宁手艰难地抬起，看着矿泉水的眼神万分渴望，嘴唇干裂开口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莫宁灌了两瓶水以后终于好了一些，发出的声音像老树皮一样沙哑：“你……们……怎么……样了？”
姜冬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哇塞冬冬!你太牛了!哇你这是什么异能，太强了!”姚晓玲恢复了一半的精力，眨着星星眼看向姜冬的眼神十分崇拜。莫宁竖起拇指给姜冬比了个赞，虚弱地发出气音：“厉……害。”
“瞎猫碰上死耗子。”姜冬谦虚地摆摆手。
姚晓玲的嗓子没受影响，把刚刚在外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昨天发光的异能者是莫宁姐喜欢玩失踪的人渣老爹？”姜冬瞥了眼靠在墙边的茧蛹，压低声音对着姚晓玲说道。
“没错，就是那个渣爹!”姚晓玲的声音不大，但成功让竖起耳朵的一众听得清清楚楚。
“……”姜冬闭眼沉默片刻。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姜冬又问。
“还不是因为亮光吸引异形注意!我和宁姐差点没活着回来!”姚晓玲继续发力。
“哦。”姜冬干巴巴地憋出一个字作为回复。
“总之，我们又多了一个强战斗力，能安全到营地的可能性又多了……百分之四点一。”莫宁含着金嗓子小声说道，她的嗓子好了一点，但仍然不能大声说话。
“百分之四点一，这是怎么算出来的？”默默关注着动态的罗武忍不住发问。
莫宁看了眼罗武，接着用食指敲了敲手中黑盒子的边缘：“用这个算，联络通信机，我们一般叫它‘黑盒’。”
罗武看着黑盒上方的莹蓝色页面，说道：“据我所知，大部分电缆报废，通信网络失效，我们这里已经没有信号，手机和砖头没有区别……”
莫宁说道：“还没推广的新技术，还不完善，只能完成简单的通信联络和数据计算。等你们到了营地，营地会配。”
“你们的人什么时候来？”罗武显然在地下室的这群人里担任着领导者的位置，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冷静。
“最快一个小时，慢一点两三天都有可能。”莫宁说道。
“什么话？一两天？”有人忍不住质问，“看看我们的伤，像是能等得起一两天吗？”
“算了!”罗武出声制止，“外面都是异形，他们路上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一两天就一两天，等不起也要等!”
“冬冬，我腰包里有消炎药和绷带，帮我拿出来。”
莫宁说完，姜冬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凝结了。等到姜冬把消炎药和绷带拿出来，地下室又一次刮起了小型旋风。
姜冬看着自觉处理伤口的众人，她仿佛能看到他们头顶写着“好感度up”“信任值加10”等提示语。
“师父，那边那个蚕蛹要喝水吗？我再去拿一瓶？”罗武把攥着小瓶消炎药的手背在身后，卖乖道。
“你自己问问去。”姜冬无语道。
罗武点点头，看他离去的背影，仿佛在屁股上长了根狗尾巴摇个不停。
“诶？冬冬，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徒弟？”姚晓玲咧着嘴贼兮兮地问。
“从看见我有异能他就变成这样了，”姜冬撇嘴，“搞不懂，哪根筋搭错了。”
“冬冬，你的异能到底算是什么？”莫宁划拉着黑盒上方的页面，看上去像是图鉴，她嘀咕着，“算是念力吗？和我一样的控制系？”
姚晓玲捧着姜冬的脸，东看西看，最后盯着姜冬的眼睛：“你能操控那些老鼠，那你能不能试着操控我？”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姜冬身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姜冬的异能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是对所有异形有效还是仅仅适用于老鼠，还是说对象是一切活着的生物，包括人类。
姜冬不是个喜欢被关注的主，她之前测MBTI好像是“INFJ”，总之不是所谓“e”人，她顿时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一层汗。
“我试试？”收到姚晓玲肯定的点头后，姜冬咽了口口水，嘴巴微张。
所有人都忘了呼吸，万众期待也不过如此了。
姜冬愣了愣，尴尬一笑：“嗨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姚晓玲险些栽倒，她想了想从地上拿来一根削尖的木棍：“就让我把这根木棍掰断。”
“把木棍掰断。”姜冬重复一遍，郑重道：“行了，我准备好了!”
紧张，激动，澎湃，众人心脏都快提到嗓子口，就差目光中心的那个女子开口。
姜冬深呼吸一口气，盯着姚晓玲的眼睛，沉声道：“把木棍掰断。”
一秒，两秒，三秒……
“咔嚓。”姚晓玲用一根拇指把木棍摁断。
“靠，真的有用，就是怎么能延迟这么久？”毛二惊呼。
“不对，好像是她自己掰的。”罗武说道。
“晓玲，你什么感觉？”莫宁问道。
姚晓玲懵懵地说道：“我搞不清楚，是我自己想掰的还是被操控了，回过神来就掰断了。”
“如果没有被操控，有可能你的手已经有肌肉记忆了。”罗武想了想说道。
“那换一个换一个。”姚晓玲着急道，“冬冬，你让我倒立!”
姜冬抿了抿嘴，看向姚晓玲又一次沉声：“倒立。”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分钟后。
“晓玲，你又想倒立的冲动吗？”莫宁问道。
“完全没有。”姚晓玲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回答道。“看来冬冬的异能不适用于人类。”
“不一定，”莫宁和罗武异口同声，莫宁闭口不言，示意罗武继续说下去。“因为你是异能者，师父的异能适不适用于普通人，这个结论还要更多的样本。”
于是，姜冬在地下室进行了样本量为十七的实验，让每个人倒立，终于严谨地得出相对客观的结论。
姜冬的异能对人类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