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这是怎么一回事?”
“秘境的力量在减弱,暂时无法解决。”
“可是烛龙之灵有恙?”
“是,烛龙之灵莫名虚弱。”
“这可怎么是好?”
当然是眼睁睁看着了,哪怕昊辰日日守在秘境中也找不到问题,同师傅恒阳两人将修为度给秘境,两人修为肉眼可见的开始减少。
所为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半月后,听闻离泽宫突然对点睛谷发难,少阳想要前往却无力帮助,因为秘境‘啪’的一声,碎了。
恒阳长老决定献祭自身再请烛龙之灵临凡,昊辰须得守护在一旁。芮熙这时决定前往点睛谷,美其名曰:搞清楚缘由。掌门欣然应允,看在芮熙是女儿的份上,送出几句嘱咐小心之类的话,芮熙乖巧的点头收下。
人与妖的争斗,结局已经注定。点睛谷弱的不堪一击,在离泽宫弟子金翅张开之时,竟是让大多数人吓得丢盔卸甲而去,显有伤亡,真是奇迹般的胜利。
看到芮熙,禹司凤连忙上前,“你来了,我知道师傅是谁了。”
“是谁?”
“是,父亲,他想救母亲,所以想夺点睛谷的千年玉髓。我没有让他杀人,只是谷主和那些长老受了重伤,需要医治。父亲拿了东西已经离开,元朗也取到灵匙回去了。”
听到这里,芮熙连忙牵起禹司凤,“走,你的父亲有危险了。”
视线一转,离泽宫就在眼前,元朗正在大殿内侃侃而谈,眼见离泽宫主受不了就要疯魔,芮熙传音与他,冷声呵斥,“闭嘴,让他们下去。”
元朗浑身一颤,连忙闭嘴,听话的挥手让众人下去。
禹司凤上前扶起宫主,走近不远处的棺椁。里面的人栩栩如生,好像睡着一般。芮熙上前,手心聚起魔气,朝棺椁内灌入。而后又从宫主的记忆中提取些美好的记忆放进去。待那棺椁中人一会儿苏醒后,便是宫主记忆中深爱他的娇妻,自然同他两情相悦,情人咒也就随之消散了。
不去打扰三人的天伦之乐,芮熙走出大殿,吩咐守在门外的元朗,“少阳秘境已散,你同地狼去找到灵匙,本尊在不周山等你,希望你别让本尊失望才好。”
“魔主您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最好如此。”芮熙忽的消失在眼前,元朗吓得一哆嗦,他发现魔主比千年前厉害了许多,那他的计划,还能实现吗?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听话好了。
夜晚,恒阳的召唤术已接近尾声,也就在这时,地狼幻化的少阳掌门靠近他,猛地拍出一掌,术法瞬间消散。身旁的元朗佯攻琉璃盏,实则为了那后面的灵匙。东西到手,昊辰才发觉不对劲。
元朗同地狼迅速消失,昊辰紧随其后,一路追到了不周山。
“魔主,属下幸不辱命,灵匙到手,您瞧。”元朗摸出四把灵匙,恭敬地交给芮熙。
芮熙挥手接过,正要打开结界,却被拦住。抬眼一看,原来是面色复杂的昊辰,啊不对,是柏麟帝君,是计都的好友,是战神的意中人,亦是璇玑的好师兄。
“昊辰师兄,怎么了?”
“你,是璇玑吗?”还是那单纯的表情,似乎没有变化,昊辰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
“不是。”芮熙收起表情,“昊辰师兄,我希望再见的时候,是你的本体,而不是......”嫌弃的打量一番,“羸弱的人族皮囊。”
不待昊辰开口,芮熙踏入结界中。径自朝着无支祁所在之处走去。
魔域,芮熙刚走上台阶,便听见意识完好的魔灵山呼,“参见魔主。”脚步微顿,复又放下。甩出钥匙打开大门,一步步朝魔域深处走去。
无支祁以原身困于此,四条锁链锁住四肢,芮熙甩出修罗斩断锁链。无支祁开心的嚎了一阵窜了一阵才朝芮熙奔来,“拜见魔主,感谢您予吾自由之身,吾愿为您肝脑涂地、冲锋陷阵。”
芮熙不由轻笑,“不必了,无支祁天性自由,本尊不予勉强,只需你交出钧天策海,便可彻底恢复自由之身。”
“您所言非虚?”无支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芮熙这样好说话。
“自然,本尊答应了紫狐,必不会毁约,交出钧天策海,走吧!”
“谢吾主。”无支祁心悦诚服,恭敬地交出钧天策海,而后朝芮熙叩了头,还有些不舍的离开了魔域。
芮熙微笑接过,看到了他的忠心,从魔主到吾主,以后有苦力可以干活了,真好!
借着魔域的魔气,芮熙将肋骨放回本体,身形幻化成修罗本体模样,即罗喉计都的男子模样。待彻底适应之后,换回战神的女体。她的目的,是为了满身怨气的战神。
人间已过49日,魔界内不过瞬息,芮熙走出不周山。紫狐拉着无支祁上前来,“谢谢啦,魔主,把无支祁平安的带回来。”
“不客气,你们离开吧,寻一处住所,布下结界,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我们......”
元朗截过话头,不满的开口:“魔主,无支祁身为右使怎能离开?”
芮熙抬了抬眼皮,伸手虚空一捏,元朗瞬间化为乌有,竟连元神都不曾留下。一旁的地狼吓得瘫软在地,不停的叩头求饶。
芮熙嫌弃的皱眉,指尖微弹,一抹蓝火落到他身上,只见地狼同那火焰一起消散于天地间。
“瞧见了,本尊无需你们帮忙,赶紧走,这是本尊显有的仁慈,别在多言。”
“我,欸,”紫狐一把拉走了还想多言的无支祁,跑的不是一般的迅速。
芮熙笑笑,抬步欲走,却瞧见了一只十二羽金翅鸟俯冲而来,到面前时化作一少年郎,禹司凤。
“你怎么这么久,还好我对这里记忆深刻,否则便找不到你了。”少年郎颇为委屈的上前,牵住芮熙的手,摇了摇。
阶梯上的芮熙拍拍他的头,“乖了,正要去找你呢,别委屈啦!”
“抱。”少年郎张开双臂,求抱抱。
芮熙依愿而行,抱住少年,安抚的摸摸脊背,“别怕,说了不会丢下你的,我是一个守诺的人,你得相信我才是。”
少年点点头,将芮熙抱得更紧。
好一会儿,少年才松开芮熙。“父亲带着母亲和族人寻了处栖息地避世了。少阳掌门来寻你,那时候离泽宫已空,自然寻你不到。后来听说昊辰也失踪了。”
“昊辰啊,原是天上的柏麟帝君。什么失踪,不过是舍弃了人族皮囊回天界去罢了。”
“哦,那你怎么想的?”
“你安分的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天界一趟。很快就回,可好?”
“不好。”少年不满的摇头,紧紧牵着芮熙的手不放,“我想同你一起去。”
“好,那便一起。”正好想知道,作为曦玄的你,如何面对那伪善的天帝。
天界,柏麟附于背后的手握紧了拳,眉宇间有着些许的不安,手底下的人不敢直视,自然没有发现他的状态,直到天兵颤巍巍的禀告,让他瞬间失了神色。“启禀帝君,魔煞星一魔杀到了南天门,说是要见您。”
“什么?一魔?”
“没,没错。”
“帝君,属下愿去拦住他。”四神兽面露不忿的跪地请命。
柏麟广袖一扬,“不必了,你们下去吧!”
四神兽面面相觑,迫于帝君的威严离开。
芮熙如闲庭漫步般来到中天殿,柏麟所在之地。甫一靠近,便察觉到什么,松开少年的手让他在殿前等候片刻,自己上前即可。
“三十六天罡镜?”芮熙瞧了瞧空中若隐若现的圆镜,轻嗤,“见面礼么?本尊很满意。”抬手一挥,镜子瞬间裂成碎片,风一吹,消散。
“你,”柏麟气的现身,借着法则之力化出法相想要压制芮熙,无果。
“行了,别折腾了。今日是来问问你,该怎么补偿本尊?又该怎么补偿战神?还有那从未参与战争的修罗族人?”
“补偿?本帝为了三界安危,何尝有错?本帝不会错。”
“不用强调,你对不起计都的信任,对不起战神的真心,更对不起那弱小的修罗族人,他们尚在幼年,却被战神一剑斩杀,何其无辜?
今日本尊未伤你天界一人,只需要你柏麟一人赎罪,你愿意否?”
“当真?”
芮熙摸了摸下巴,想起魔域的状况,“还得有天帝的半身修为才行。”
“放肆,帝尊什么身份,你还想要他的半身修为,简直不知所谓。”柏麟的犹豫瞬间散去,怒目而视。
“好,那本尊便让他出来。”芮熙双手结印,让鸿蒙熔炉显出形迹,“天帝,缩在背后的伪君子,你若再不出来,本尊便推倒鸿蒙熔炉,让天地法则将你搅碎。”
“停下,你竟然敢推倒鸿蒙熔炉?”柏麟慌张的想要阻止,却不能向芮熙靠进半步。
芮熙不理会他,缓缓倾倒熔炉,“你瞧,熔炉已经倒了一半,再不出来,因果线可要绕身了,天帝确定想好了吗?”
“唉......慢着,朕来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让人作呕,yue!
“呵,”芮熙停下动作,“半身修为和柏麟换天界安稳,换是不换?”
“......换。”
“将梵如城放到天界,放是不放?”
“......放。”
“那就行了,”芮熙挥手,梵如城瞬间挪到了南天门不远处的位置。
听见天兵禀报,柏麟瞧向芮熙眼神复杂,天帝看着殿外安静乖巧的少年郎一阵无语,险些破了那刻意装出来的伪善面具。
“半身修为,拿来吧!若我去取,这熔炉可就倒了呢!”
“......好,”天帝骑虎难下,只得一手聚齐修为,化为原丹飞向芮熙。芮熙指尖魔气溢出,飞向天帝,在他周身绕了一圈后,满意的接过原丹。也不管他附在身后的拳头紧握,银牙咬紧。
“天帝真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好神,本尊很是佩服。”芮熙收回魔气,鸿蒙熔炉顿时回归原位。拎起柏麟,牵着少年郎迅速离开天界。
天帝闭了眼,敛住眼里的阴狠,再睁眼时已是慈悲之相,面对底下到来的臣子温声解释,一副朕为了你们受什么委屈都没事的模样,引得众神感激不已,真真是虚伪的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