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为高一陈以南持续盖楼ing~~~】精华帖最新内容：
【陈以南的蓝色护带已于运动会第二天下午送出！！！预知详情，请继续往下看～】
【这个女生不简单啊！旁边还是闻子谦！？】
【长得也就还行吧…原来陈以南喜欢这种寡淡的长相啊…】
【查到了，跟南神一个班的，叫言郁】
【闻子谦又换新目标了啊】
【啊她是不是之前体育馆为朋友出头那个女生啊，感觉人还挺不错】
……
文洁念着贴吧上陈以南那篇帖子的最新内容，时不时又抬眼看一眼面前的女生。
言郁两肘撑在围栏上，看着远处的落日。
无奈地叹了口气。
离运动会过去已经整整一周了。
拜陈以南在运动会上如此高调的举动所赐，她这一周无论是在课间操还是上下学还是去食堂。
都会被人围观。
那些人会站在安全距离以外偷看，然后再窃窃私语。
刚开始言郁还想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因为自己的沉默，围观的人更是胆子大了很多。
经常是走在路上突然背后有人大叫一声“言郁”，扭过头时却找不到喊叫之人。
只会看到一群人在看到自己的一瞬立马移开目光。
今天实在是不想再接受那些人的注目礼，下午最后一节课时跟文洁商量哪里有清净的地方，想躲躲。
文洁转了下她乌溜溜的圆眼，“楼顶吧，之前老校区的楼顶，上一届的人说以前管的不严经常可以去楼顶放风。后来…”
“听说某一届高三有人压力太大从楼顶…”她压低了点声音，做了个手指往下的动作。“所以现在新校区的楼栋直接都锁死了。”
“是用锁的啊…只要没封死就行。”
言郁不以为然的回复了句。
于是晚餐时间，两人快速地买了面包牛奶后，言郁带着文洁来到楼栋，取下自己脑后为了夹住碎发的黑色小发夹。
在锁孔里三下五除二捣鼓了下。
“咔嚓”一声，锁开了。
“言郁，你太酷了吧！哇---”文洁一溜烟地越过台阶跳上楼顶平台，看着无遮挡的远处江景。
“你可以经常撬锁带我上来吗。”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晚她一步跃上平台的言郁。
“好啊”，女生声音清脆。
解决完晚餐的文洁又开始了每天的冲浪时间。
照旧打开三中贴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闻的她，发现了陈以南那篇帖子还在继续讨论运动会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有人还上传了照片诶，这清晰度，拿相机拍的吧……”文洁把手机递到言郁眼前。
屏幕上正好是陈以南给她系护带的那一瞬间。
男生低垂着眼，阳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眉眼似乎因为阳光的关系，加重勾勒了一圈。
虽照旧是那淡漠不羁的神情，却在此刻因为光线原因。
显得有些柔和。
而另一边的自己，涨红着脸，因为比赛随意扎起的马尾。
又因为热，碎发浸着汗水贴在脸上。
非常的狼狈。
言郁只看了一眼就撇过脸。
内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谁拍的照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害羞呢！我那明明是刚打完球热的！”
“还好吧我觉得拍的你也蛮好看的诶！表情都没有崩。”文洁咬着牛奶吸管，发大了一些照片。
因为这张照片，言郁的思绪又飘回到那一天的篮球场。
走近的陈以南。
抓起自己的手腕。
蓝色护带。
打上的结。
好像电影回放一样，每一个动作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等等。
自己为什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好比他轻缓地动作在最后系上结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怎么会突然跳的。
那么汹涌。
一定是因为那么多人都在围观的缘故吧。
再一次的在内心说服着自己。
嗯，一定是这样，陈以南这个人抛开跟他认识这么久不说，学习是很不错，长得吧，也不赖。
想到这，言郁突然鄙夷了自己一下。
原来我也有着莫名的虚荣心啊，被学校风云人物当众……
什么跟什么啊！
她又摇了摇脑袋试图赶走自己脑子里莫名的思绪。
我刚在想什么啊，竟然觉得他不错！？
拿我帮他挡桃花，他这个人，不仅闷着坏，而且。
很狗。
“对。就是这样！”言郁又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文洁又狠狠咬了下吸管，看着眼前的女生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会又自言自语，不禁内心感慨。
成为话题人物，真的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
“阿南来了啊。”
“嗯，我来找言郁一起写作业。”
周日的上午，言郁还在赖着床，隐约听到门口传来赵女士的声音。
“言郁你快点起来！人家阿南好心过来辅导你功课，这都几点了还在睡！”
话说着，赵女士推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
“妈…”女生换衣服的手停在半空中，“我衣服都还没换好诶！给我点隐私！”
“就你那瘦不拉几的…”女人嗔怪的回了句，但还是关上了房门，随即又拍了下。
“你动作快点啊，别让你阿南哥等太久。”
陈以南坐在客厅，面色平淡地翻阅着茶几上的一本杂志，似乎并没有听到刚刚的对话。
“阿南你耳朵怎么红了啊。”
赵女士端着一盘蔬菜放在茶几上准备跟外甥边聊会天边择菜。
“外面有点冷。”
面对家人，陈以南一贯淡漠低沉的语气也柔和许多。
“确实，这天说变就变，一晃又要过冬了。”
言郁自从运动会之后就没再找陈以南问过题。
一方面懒得理他这番很狗的行为，另一方面，就像是自己内心的虚荣心或是别的什么作祟。
有些不敢见他。
甚至是每天中午陈以南到她们家吃午饭，自己都避免跟他眼神对视。
结果昨天他破天荒的在课间主动找自己说话。
那会她正看着从租书店新借的悬疑小说，皱着眉看着起劲，已经要到揭晓凶手是谁的关键时刻了。
突然间
一只手抽走了自己的小说，顺着视线上移。
是陈以南那张淡漠的脸。
少年下颌线很利，扫了她一眼。
“期中考考这？”
言郁懒得怼他，“你快给我，马上就看到揭晓凶手了！”
说罢起身想拿过书，陈以南没怎么用力，但她还是没扯动书。
“你这几天…”他盯着面前的人，说话间，女生抬眸看向自己，黝黑的瞳仁仅扫了一眼就又移开目光。
半晌，言郁感觉到陈以南松了劲，得以拿回书的时候，听到男生扔下一句话。
“明天去你家写作业。”
言郁刷着牙的空当，假装不经意地晃到客厅瞅了眼陈以南。
他似乎并没看到自己，食指有节奏地点着茶几，另一只手转着笔，正在看着眼前的一张纸。
这几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刻意躲着他。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找自己写作业。
倒显得自己有些矫揉造作。
不过，免费的家教不用白不用……
下周就要期中考了，好烦啊…
“刷个牙都到处乱走！”赵女士拍了下言郁的后脑勺，把她从神游中拽了回来。
“你看看阿南，你刷牙的功夫人家都写完几道题了！”
“……”
九点半
言郁终于洗漱完毕吃好早餐坐在书桌前，陈以南坐在她旁边。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呵呵--”她客套地说了句，自从运动会后就没怎么跟他单独相处过。
突然间独处一屋，竟然有了些局促。
“那我们先开始写哪一科呢？”继续补了句。
“我都写完了。”
言郁缓缓扭过头深呼吸一口。
我是哪根筋抽了会对他有矫揉造作的情绪。
这个人，真的很狗…
“你有病啊，你写完作业了往我家跑，害我这么早起来。”
她有些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又压低了些声音，怕赵女士听到。
陈以南看着言郁终于没像前几天一样回避自己的目光。
此刻有些怒气地盯着自己，因为情绪上来，眼瞳反而衬的更透亮。
从小就这样，情绪会藏不住的写在脸上。
一阵门外走廊间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姨妈进屋给他俩放了个果盘。
推门的瞬间，言郁早已恢复成家长面前的乖巧模样，装模作样地翻找作业。
关上门后，陈以南清薄的唇角微动，似笑非笑，拿出自己刚刚在茶几上整理的题目。
“这是我整理的期中考会考的数理化题型，你先看看，有不懂的问我。”
一上午的学习，因为有陈以南这个免费家教。
言郁自觉效率都变高了很多。
趁着这股学习的热头，她也没工夫去想些别的。
决定下午去陈以南家顺着他整理的题型再复习一遍。
他的书桌大一些，免得两个人挤在自己的小书桌上挪不开身。
下午六点
江边准时响起广场舞的音乐声。
言郁舒展了一下胳膊，看着面前满满当当已经写完的作业和陈以南圈的重点。
默默地在心里决定收回“他很狗”这三个字。
喝水的功夫眼睛瞟到书桌上头的置物架里，被他随意放在上面的一块奖牌。
是这次运动会的MVP球员奖牌。
那天的高一篮球决赛，言郁因为被莫名其妙的情绪搅的。
借口太累就直接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闭幕式听文洁讲。
她从来没见过打得这么激烈的球赛，就连加时都加了四次。
“陈以南速度太快了，而且三分球是真的好准啊，球场上一大半女生都在为他尖叫。”
女生宛如八卦记者一般，津津有味地回忆着球赛。
“但我没想到闻子谦打球也挺厉害，不过听他们班的人说，他从小学球就是找的全国最好的少儿教练。”
“所以整场比赛分数追的超级紧，看得我心跳砰砰的……不过没发现闻子谦睡醒是那副状态。”
“啊，那副？”
言郁想着下午有半天假可以追平最新的美剧，此刻有些魂不守舍。
“癫狂。”
文洁转着眼珠子思索片刻，总算找到一个确切的词语来形容。
“但是吧，陈以南不愧是大家说的‘南神’，眼皮子都没带动的，最后一个加时直接一个空中三分结束了比赛。”
“心态真够稳的，刚好比（2）班就多三分。”
主席台上领导宣布每个年级篮球赛的MVP球员，念到陈以南名字时，一众人鼓着掌。
但也有些不满的声音夹杂其中。
“陈以南那纯粹运气好，闻子谦攻势多猛啊，他们班一半得分都是他拿的。”
“哒”的一声。
陈以南拿笔敲了下言郁的脑袋。
“盯着它看了半天，想要？”
他指了下置物架上的奖牌。
言郁收回刚刚的思绪，不过刚好提到运动会了，有些话说出来也好。
“你那个护带，还在我那里。”她有些试探的开启话题。
“嗯。”
“我什么时候还给你吧。”
“反正也没什么用，放你那里吧。”陈以南说完，顿了一瞬，又补了句。“你想扔了也行。”
“你那个护带……不是，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就是…”
“就是什么？”
他倒也有耐心，等着女生有些激动地把话拼凑着。
片刻
“……没什么。”
言郁突然没了情绪。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以南从始至终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显得自己竟有些刻意。
“我题目都理解了，今天谢谢你啦！”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本和文具，她转身准备回家。
“等一下。”
陈以南用腿拦住了言郁的去路，拽过女生的手腕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运动会结束后，因为忙着11月下旬的数学竞赛全国决赛，他的时间更紧张了些。
通常是课间操和晚餐的时间，都要被教练拖到奥赛中心加训。
以往晚上言郁都会在晚上找他问题，然后在他家完成作业。
两人也会有的没的聊会天。
通常是言郁在说自己看的美剧或是其他什么，自己听着。
但这一周她却再没来找过自己。
“你这几天怎么了？”
男生眉尾微挑，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就这一问，言郁那没了情绪的火苗又“嗖”的一下蹿了些起来。
“没怎么，也就是拜你的护带所赐，这几天挺受人关注的。”
嘴比脑子快的说出来，又感觉这话有点奇怪。
但话音已落。
她又补了句，“不过跟我这几天没来找你没关系哈，我这几天有点事。”
像是掩耳盗铃般，女生的耳垂有些渐红。
陈以南看着眼前的女生故作镇定的脸，前几天一些不经意的情节似乎也连贯起来。
偶尔会在路过走廊上听到有人念着“言郁”两字，回头时却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张帆跟自己说起过那篇关于自己的帖子上有人讨论自己和言郁的关系。
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会很在意吗？
笑意漫上少年直白锋锐的瞳孔，显得柔和许多。
他站起来，靠近些言郁。
又俯低身，使得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了些。
声线缓沉地开口，像是哄她开心似的。
“啊～护带啊，那你是，要我怎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