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王一这几天心情很烦。
是巨他妈烦。
掉个马子没成功不说。
还被个女的砸酒瓶。
关键这女的还一点都没在怕的对自己说。
“畜生，不是应该爬着走吗？”
也别管什么不动女人的狗屁道理了。
说我是畜生是吧。
那就让你看看畜生是怎么做事的。
没想到半路上又冒出来个学生。
倒还整起英雄救美那套。
还我家姑娘。
呸！
“行啊，你家的是吧，那哥几个先从你开始吧，就当热场了。”
动了下脖子和手腕，王一往回迈了几步。
张帆本来脑子还在思索着这群人骂骂咧咧说着言郁名字那茬事上。
此刻突然一个激灵。
打架？
行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
“那啥…”
刚想小声跟陈以南商量一下对策，毕竟这群人看上去数量不算少，粗略看去也差不多十个人了。
而他们，只有两个人。
可刚侧额过去。
陈以南又打了个哈欠。
……
大哥
你不会太困了都没看清那边的人数吧。
虽然说自己可以舍命陪兄弟。
但看着陈以南这哈欠连天的困倦样，张帆内心开始有些忐忑。
“张帆，现在几点。”
陈以南突然开口。
“九点…”
“嗯。”
张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人好像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像是从问时开始，身体某侧被按下启动键。
学校很多人都觉得陈以南生人勿近。
可从一开始跟他认识，张帆只觉得这人就是不爱讲话，没啥表情。
除此之外相处起来完全没什么差。
但也就是一瞬。
陈以南撩起眼睨过那群人时，却有股阴桀。
配上本就淡漠的脸，倒让人忽略到身上校服带来的学生气。
只觉得强势与压迫。
是触犯到自己领地的戾气。
“你们”陈以南勾了下指，“过来点。”
“你让我们过来就过来啊！”
那群人中传来不满的嚷道。
“咱们别这么小气。”
王一扫了圈陈以南所站的那块，是个死角，也没有什么物体遮挡。
真要过去，把这两人逼到死角，反而更容易些。
他率先众人往前了一步，其他人也就跟着他往前移了些。
“小子，还有什么条件不。看你们人少，可以让着点。”
王一为首的人群乌泱泱的过来了点，颀长高瘦的影子融成一团，被路灯无限拉长，与暗巷的黑融为一体。
“没了。”
王一笑出了声。
这人还挺逗，刚刚装那样子，还真以为有什么花招。
笑声也就持续了一秒。
比他高了半个头的陈以南猛然探手锁住他的脖，手上用力往上一扣。
笑声卡在了喉管里，险些被口水呛窒息。
“还愣着干什么！”
“操！”
“打他啊！”
站在王一后面的八九人一齐冲了上去。
张帆骂了句脏话，把书包卸下来甩到一边就准备帮忙。
可完全没他插手的余地。
陈以南把群架的范围完全控制在刚刚他勾指所控制的界线内。
其他人把张帆的视线完全挡住。
“啊！”
有人握着右手退后几步撞到张帆，他趁机给了那人一脚，瞅到那人右手心正在流着血。
然后是连续的骚动声，众人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错综复杂地交织着。
陈以南的出拳速度非常的快，连带着腿部往侧一踹，打出一道道残影。
有人想趁机从他身后下手，但没有找到机会，反而被他往旁一闪，拎起偷袭者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带迅速缠绕了几圈。
接着用力往上一提，勒得那人脸部瞬时通红。
剩余几个人想一起扑过去时，陈以南已经松开那人的领带，反手把人一推，让他与其他几人撞作一团。
王一顺着墙壁扶过来，刚刚陈以南的锁喉让他一阵眩晕，缓过神来又看到众兄弟乱作一团。
心里更是憋着火。
顺势捡起地上的钢棍，大叫一声冲上前。
“陈以南！”
张帆看到王一手里拿的东西，心里一慌刚想跑过去拦着。
陈以南却是比他更快了一步，直接踹飞张帆的钢棍。
在王一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右手拉拽住他的头发，连带着头皮暴力一扯。
硬生生又拉回到他刚刚勾指所控制的界线内。
“嘭”的一声闷响。
王一的头被狠狠地撞向墙壁，又被撞得回弹，晕头转向。
只比刚刚更加地缓不过气。
陈以南蹲下来盯着王一，手上的黑色中性笔被他按下又弹回。
笔尖还滴着血。
伴随着倒地在人的一记闷哼。
他把笔尖猛地扎向了王一的右手心，狠狠地攥着笔捻了下。
又拔起来。
不远处的三中响起铃声。
九点十分。
住宿生下晚自习。
“走吧。”
陈以南站起身，表情又恢复回一如既往的淡漠。
张帆陪着他走回自行车棚时，时不时偷瞄过去一眼，而后又觉得非常尴尬地挠挠头。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见过人打架。
父母做餐饮的，小时候总会在街边遇到一些纷争。
可都没像今天这样。
动作之凶狠利落，张帆就没在这个年纪人中见识过。
“你为啥让人过去啊。”
张帆有些好奇。
难不成跟加buff一样，勾勾手过去就加上了？
“他们那边有监控。”
“……”
“过来点，监控范围刚好拍不到。”
“走了。”
陈以南跨上死飞，拍了下还在愣神的张帆。
张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得
是真佩服
爸爸不愧是干警察的。
这反侦察意识。
—
“诶，阿南，什么事啊……哦行，那我让她上去。”
言郁刷着牙从洗手间晃出来，正对上赵女士挂了电话。
“阿南说你落了作业在他那里，让你上去拿一下。”
有作业吗？
言郁思索了下，但也没多想，洗漱完随手抓了件外套就晃悠了上去。
门没有关，应该是估计到她会来。
提前打开的。
不知道小姨和姨父在不在家。
言郁低头进屋把门带上。
抬头的一瞬。
就看到陈以南坐在沙发上，直白锋锐的瞳孔正盯着自己。
眉骨间是隐而不发的怒意。
让人不自然的有些紧张。
“我的作业？”
像是打破这莫名的压迫感一样，言郁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训练受挫了？
半晌
陈以南的声音才响起，冷的过分。
“作业还是写少了，后街那群人都开始招惹。”
嘶—
智齿突兀的在言郁口腔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由得用舌尖触了下牙腔后槽。
疼痛让她一瞬忘记了回应陈以南的话。
刚准备问一下他方才说了什么，就被人直接连拖带拽摁到墙角。
陈以南扣住她的脖颈逼她抬头。
“陈以南！你干什么！”
顾不上智齿带来的疼痛，蹙着眉想摆脱他箍住的手。
却撞进跟手上力道完全不同的，他的眼底。
眼尾泛着红
眼泪从眸眶中滚下一滴。
言郁怔怔地看着他，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下。
陈以南缓缓地放下手，往后推了几步。
“你能不能……”
话开了口，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他想说
你能不能乖一点
可如果乖一点
那就不是她了
回家后，他先是给文洁打了个电话。
那边支支吾吾半天才把事情原貌说了出来。
依旧是忍不住就往前冲
跟小时候一样
可现在早就不是小时候了
一开始，他会开心言郁逐渐变回以前的那个她
但由今天所引发的事情。
却让他开始混乱。
如果今天不是他碰巧遇到了那群人呢？
如果下次还有类似的情况呢？
每一次面对言郁。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都是没有条理的不可控。
由她激发而出的那些好的坏的、冷的硬的奄奄一息的各类情绪。
从儿时那句“陈以南，一直当第一名，累吗？”开始的。
莫名的
没由来的
悄无声息的
难以平息的
蔓延、生长
牢牢地钳住他心里的一角。
再逐渐声势浩大。
于是这股浩大。
让他慢慢地漫漫地生了要刨根问底的决心。
是因为哥哥吗？
只是哥哥的关系？
可那一角分明是浸着禁忌的、低劣的圈占欲。
陈以南又退后了一步，跌坐进沙发上。
入冬的气息比以往都来的要早了些，房间也随之倾斜式地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