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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木子菁开着电脑在大桌上看电影,池莨坐在她后面,跟她一起哈哈笑,本该在筹备花样运动会的温夏急匆匆地冲进宿舍里,举着手机要给她看照片。木子菁暂停电影,池莨扫兴地抱怨了几句。
“子菁!”温夏满头大汗,拉了一把凳子就坐在木子菁一旁,木子菁抽张纸给她擦汗,“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大冬天的你出这么多汗。”
温夏平复自己的呼吸,照片怼到她眼前,“是她?”
木子菁看到苗星橙跟温初楽挽着手的照片,照片很糊,一看就是在不知名的角度偷拍的。她轻轻推开温夏的手,按了一下电脑空格键,电影开始播放。“对。”
“你是说,温初楽为了这个女的抛弃了你?!”温夏大喊起来,就差出门大声宣扬了。
木子菁揉揉耳朵,解释道:“不是他抛弃了我,是我抛弃了他。”
温夏觉得很不可思议,温初楽身边这个女孩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啊,她放大照片开始比对木子菁。“我还是不明白,论样貌跟身材,这个女的肯定不如你,论学习嘛,虽然你比不上我,但也是中文系数一数二的,那奖学金都一抓一大把呢,这女的谁啊?”
木子菁翻个白眼:“我怎么比不上你了?”
温夏推她肩膀,嫌她避重就轻。“别说没用的,这女的你认识吗?”
“见过几次。”木子菁剥开砂糖橘的皮,一嘴塞进一个,嘴里酸甜爆汁,电影逗得池莨在后边笑得前俯后仰。
“这么说是早有预谋啊,看着挺清纯可爱的,怎么给人家当小三呢。”温夏丢下手机,插着手抱不平。
“不是,别瞎说,我们分手他们才在一起的。”
温夏瞪着眼睛,“你们分手不就是因为她吗?没有她你们怎么会分手?”
木子菁扔掉橘子皮,“他不喜欢我了。”她说,很平静。
温夏跟池莨都恢复了安静,电影里喜剧演员的爆笑梗此时都显得那么违和,她再次拿起一个橘子,接着说:“他喜欢别人了,我怎么可能还会留住他。”
“或许,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她低头笑笑,这次把橘子分成了两份,一份喂进了温夏的嘴里,一份放进自己的嘴里。“所以人家才会喜欢上别人吧。”
温夏咽下橘子,握着木子菁的手,轻声道:“子菁。”
“木子菁。”池莨也在身后唤她,木子菁嗯了一声。“没有人比得上你。”
“不是你不合格,是温初楽没有眼光。”温夏继续道。
“哎呀,好啦。”木子菁搂过温夏的肩膀,“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呀!我这不是看到了照片赶紧回来跟你确认了吗,我得赶紧回去了,我们部长还等着我汇报呢!”温夏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拿了一把木子菁的小橘子,又急匆匆地走了。“子菁,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不用给我留灯啊。”
“好。”木子菁笑眯眯地看着她走,宛如国家主席一样忙。
宿舍内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电影已经到结尾了,木子菁拉动进度条,剧情倒退了回去,三十分钟后,演职员表开始放映。
“谢谢啊。”木子菁关掉视频,头也不回地说。
池莨嘴角翘起,站起来走到她的正面,俯身说:“怎么?感动了?”
“是啊,感动的不得了,感动的我都想嫁给你了。”木子菁合上电脑,靠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
“别了,你感动归感动,我可不要你以身相许。”池莨一踮脚,坐上桌子,仰着下巴,一副傲视的姿态。
木子菁故意把手边的书移到他的屁股下,看他那嘚瑟的样子,着实是有点火大。
周五的课尤其多了点,不过好在没有早八的课,一下午的英语跟专业课,木子菁写笔记的手腕都酸酸的,装着衣服跟电脑的小型行李箱都觉得沉了不少。最后一节课上完后,姜淮带着徐宁跟木子菁去吃了她们每周五必吃的小面,然后依次送她们回了家。
漆黑的冬夜里,星星们簇成一团,争相挤满广阔的天空,小区里小孩子们第二天不用上学了,在不大的小广场里跳皮筋。木子菁拉着行李箱走在并不平坦的水泥路上,看着小孩们童真的笑容,她也开心起来。
在小区门口,她买了点炸串,准备晚上当夜宵。池莨看着她油滋滋的羊肉串,馋的直流口水。熟悉的小女孩跑向木子菁,抱着她的腿叫姐姐。木子菁蹲下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她是对门邻居家三岁的孩子,小名叫沁沁。
沁沁的妈妈拿着奶瓶走过来,跟她寒暄了几句,她们说笑了一会儿,临上楼前,她给沁沁留了几颗奶糖。
回到家里后,木子菁给池莨打开电视,她去浴室洗澡,炸串放在茶几上,香味不断地传进池莨的鼻子里,在她洗澡的那几十分钟里,他貌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饿了。
木子菁家里的暖气刚刚打开,热气还没有传遍全屋,她从浴室出来,只能裹着厚厚的睡衣,烧上热水壶后,拉上窗帘,窝在沙发里,找了一个爱情小甜剧,脚下瘫在沙发上的池莨看着她咀嚼炸串,愤愤不平地给自己换了一身卡通睡衣。
小区各家的灯逐一灭掉,夜深了,木子菁第五次打瞌睡的时候,再也不能扛着,趿拉着棉绒拖鞋去了卧室,池莨调个姿势,直直的躺在沙发上,在木子菁关掉客厅灯后慢慢进入睡梦里。
“我跟小宁约好了逛街,你自己在家里待着吧。”木子菁套上马丁靴,对正在客厅阳台沐浴阳光的池莨说。池莨上下打量她,这个一觉睡到中午,花一个小时化妆,穿着休闲的卫衣跟羽绒服,正要挎着黄色小包出门。
池莨走过去,“我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木子菁摘下挂在衣架上的围巾,“今天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你去了我可没心思想着你。”
“不用你想着我,”池莨摇头:“我就在你们去的地方自己随便逛就好。”
“你如果迷路了怎么办?”木子菁拿好钥匙,收进包里。“我可不负责把你找回来。”
池莨扁嘴,“你好没良心啊。行吧行吧,你自己去吧。”
木子菁笑笑,像摸小狗一样朝着他胳膊一边的空气摸了摸,说:“乖。”
池莨白她一眼,坐回沙发。“哎!给我打开电视!”
外面阳光正好,小区门口有一辆直达商场的公交,木子菁一路坐过去,徐宁已经在商场一楼的饭店等着她了。
门口的服务员把木子菁领进去,开始上菜。
“木子,我都点完了,点了两个猪蹄,别的都是以前咱们经常吃的。”徐宁给她倒水,木子菁一饮而尽。
她点点头,掏出手机查看时间,一点半。“小宁,下午逛完商场,咱们去KTV吧,我想喝酒唱歌了。”
“好啊,”徐宁打开手机预订附近KTV的包间,“八点吧,那里附近有一条小吃街,可以买点吃的当晚饭。”
“可以。”
“木子。”徐宁收起手机,胳膊叠在桌子上,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没从温初楽那里走出来?”
“没有啊。”木子菁否认,吃着餐前小吃。
徐宁眯着眼,看破她的伪装。“得了吧,那你怎么突然想去喝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酒量,两瓶罐啤就倒的那种。”她伸出两根手机,朝她比划。
木子菁压下她的手,“我去唱歌不行吗?”
“行行行。”徐宁抽出手,打开学校贴吧,一个火爆的帖子被置顶。她故作惊讶地点开帖子,开始念标题。“惊闻!中文系学霸与摄影天才学生会外联部部长感情破裂,疑似第三人介入。啧啧啧,,这写的是什么?”
木子菁皱眉,夺过她的手机,开始看起来,几分钟后,几百字的帖子她才看完。
“凭什么?”木子菁喊道,周围寥寥几桌人都朝她们看过去。
徐宁拿过手机,示意她小声一点。“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温初楽的前缀比我长那么多,我就只有一个学霸的称号。”木子菁噘着嘴,把气愤化为食欲。
“那你还想加上什么?”
木子菁毫不犹豫:“起码加个美女吧。”
“噗嗤,你也太臭美了,人家都这么写你了,你不生气。”徐宁让服务员把餐前小吃收走,热气腾腾的猪蹄被端了上来。木子菁戴上一次性手套啃起来。
“我生气什么,第三人又不是我,丢人的又不是我。哦天啊,小宁,这猪蹄跟以前一模一样,我出车祸到现在可是第一次吃。”她啃着猪蹄,满嘴油,极其享受。
徐宁细细一想,也对,被说是第三人的不是她,身边出现第三人的也不是她,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也戴上一次性手套,跟木子菁一起啃起来。“别急,以后咱们每周都来吃。”
商场里人超级多,她们从一楼逛到顶层,从饰品店逛到衣服鞋子,再到商场内的游戏厅抓了几个玩偶,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大包小包的,玩偶就占了两个袋子。
“真是后悔没把姜淮叫来。”徐宁被包装的带子勒的手疼,“这样我们就不用自己拿着了。”
“行了,别抱怨了,给我两个,我帮你拎两个。”木子菁把东西都腾到左手,右手帮徐宁拿了两个裤子的纸袋,里面是给姜淮的休闲裤子。
“我打车了,一会咱们直接去KTV吧,晚饭我让姜淮给咱们带来。”徐宁把东西暂时放在地上,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
木子菁也撑不住了,也把东西放在地上,两只手互相给手腕揉一揉,“你怎么还真把他叫来了。”
徐宁找了个低台阶,不顾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下去。“能不叫吗,这么多东西咱们也拿不回去啊。”
“也是。”木子菁坐到徐宁一侧,头靠在她肩膀上,“有个男朋友就是好。”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要。”木子菁懒洋洋地拒绝:“我才刚分手,还没准备好进入下一段呢。”
徐宁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没关系,我的小木子,男人算什么,我养你啊,我偷姜淮的钱养你。”
“哈哈哈哈哈,”木子菁跟徐宁大笑起来:“好啊,你用男人的钱养我的目标终于要实现了。哈哈哈哈哈......”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KTV附近的小吃街整条街都冒着热气,姜淮把车停在小吃街外的车位上,顺着小吃街买了些食物跟水,上了尽头拐角处的KTV包间。木子菁跟徐宁脱掉外套,站在大屏幕前唱情歌,茶几上摆着一整包啤酒,还有刚开封的易拉罐啤酒。姜淮皱了皱眉,把吃的摆在啤酒一旁,提醒她们先吃东西。
在她们边吃边玩的时候,姜淮已经把她们的东西搬进了车里,他不太喜欢KTV的氛围,就在大厅里等着,又害怕她们喝醉,所以隔半小时上去看一下,不知道是第几次上去了,他看到徐宁跟木子菁歪七扭八的靠在沙发上,喝完没喝完的易拉罐散落一地,他无奈地摇摇头,给两人穿上外套,一边儿一个的搀扶着她们上了车。
池莨在沙发上左躺会右躺会,时不时地看看挂在客厅墙上的圆形钟表,都要十二点了木子菁还没回来,他承认自己有点着急了,电视屏幕上的光彩逐帧变化,外面的动静随着时间越来越小,他从阳台窗户上望下去,几米远处的小狗耷拉着尾巴睡得正香,小区已经没有一处是亮着灯的了,却迟迟不见木子菁的身影。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出去找找她,看她是不是埋在哪个小吃摊上狂吃呢,门口就出现了叮当的声音。
姜淮从木子菁的包里找出钥匙,让徐宁跟木子菁靠在墙上,他腾出手来开门,两个人靠在墙上还在说酒后话。
木子菁:“小宁~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啊?”
徐宁甩她一巴掌,是真的打脸的那种,脆亮的一声让姜淮都愣了几秒。“木子!不要想他了,不是说了,”她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偷姜淮的钱养你啊。”
木子菁捂着被打的右脸,带着哭腔说:“小宁,还是你最好了,男人算个屁啊!”
“就是,男人算个屁。”徐宁叫嚷着,下一秒扑进姜淮的怀里。
姜淮右手揽着徐宁的腰,左手搀着木子菁的胳膊,将两人带进屋子里。
池莨被这阵仗惊呆了,他看着姜淮架着两个人进了木子菁的卧室,他穿墙跟过去,发现木子菁红肿着脸,被放到床上的那一刻,像小鸟归巢一般,拉着枕头跟被子就睡起来,完全不顾还穿着整套衣服。
姜淮给两个人脱掉羽绒服,又从楼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上楼,轻车熟路地找到一次性纸杯,喝了点水后,脱掉羽绒服躺在沙发上,兴许是搀着两个醉鬼累到了,他刚接触沙发就睡着了。
“不是哥们儿,这是我的地盘!”池莨不满沙发被姜淮睡了,在他头顶处大喊。但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姜淮睡得很沉。
没办法,他只能到另一间很小的次卧将就一晚上了,那间次卧脏兮兮的床单被扔了,新的木子菁还没有打算换上,因为没有人会住,购买床单的事情就被搁置了,现下这张床上就只有一个海绵,躺上去梆硬。
“木子菁,如果我睡的嘴歪眼斜了,你要负全责。”池莨躺下去,对着天花板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