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转息（1）

怀着无尽的悲痛，玄夜利用转息轮再次回到了过去。不过，这次他没有回到他们相遇的战场，而是在那次相遇的前几日。

此时，玄夜坐在行军的营帐之中。他一时间还未从染青之死的伤痛之中缓过神来。于是，他闭着眼睛歪坐在宝座之上，用手轻轻地扶着额头，神色黯然神伤。

这时，泠疆走进来，行礼道：“禀报尊主，前方来报：南方战事进展一切顺利。稍作休整之后，我族便可一鼓作气，渡过洛水，拿下天息山！”

泠疆此时斗志昂扬，还未发觉玄夜的异样，继续说道：“天息山乃是座灵山，仙泽繁盛，大大有助于我族修行。且山上道路复杂曲折，云海翻腾，易守难攻，由此可不畏天族来战，实乃兵家圣地……”

“知道了……”玄夜淡淡地说道。

“尊主……”泠疆刚要禀报接下来的其他事情，听玄夜语气有异，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一时惊讶，停顿下来，仔细观察着他。

他发觉眼前这位尊主与往日神情不同：他满怀宏图大志，以往谈及这些兵家之事，言语举止之间，满是野心勃勃，玄铁面具下目光灼灼，誓要荡平六界。可是，今日他不知为何，神情淡漠，不似往日神采飞扬。按理说，近日行军顺利，族中士气大涨，不该有何事情令他如此烦扰。

“嗯？”

泠疆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作为属下，实在不应妄自揣测主上的心思。于是，他飞速理清思绪，关切地说道：“尊主，您连日操劳，可是身体有恙？属下这就传军中妖医前来为您诊治！”

玄夜摆摆手，示意作罢，然后用手指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处，醒了醒神思，慵懒地说道：“说……”

“是，尊主！”泠疆急忙低下头，继续说道：“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在下带领一众属下，将灵柏族一众都抓了来，献与尊上！”

泠疆不知道玄夜永夜功成，并通过时光轮转，已然将七曜神玉的神力以另一种方式据为己用，不再需要他族之人的性命来延长生命、增强修为。因而，他还弓着身子低着头，等待玄夜下令发落。

玄夜也没有向他解释其间原由，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归你们了！”

泠疆抬起头看着玄夜，惊讶他为何不自己留些战俘，而是如此慷慨地分给族人。不过，他知道这位尊主的脾气秉性，向来是说一不二。对此，从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心存疑虑，但是他也没有推辞，谢过恩之后，便起身告退准备离开。

“慢着！”

听到玄夜的召唤，泠疆立即转过身来，行礼问道：“尊主，可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属下去办的？”

这时，玄夜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慢悠悠地从宝座那里走过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王者风范。

泠疆余光看到这位尊主又恢复成往日神采，心中不由得放下心来。

玄夜看着他，问道：“本尊依稀记得，蛮夷族的圣地也在洛水附近？”

“的确如此！蛮夷族与我族同为妖族，常年在洛水之畔聚族而居。族人之中行事剽悍，却有一些擅长培育灵药之人。他们与我族向来泾渭分明，极少往来，不知尊主此刻提起他们，所为何事？”

玄夜转头看向泠疆，慢慢地吐出一个字：“杀”！

泠疆顿时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自己尊主会如此决断。因为他知道：蛮夷族虽然民风剽悍，但是族人数量和战斗力远不如修罗族，因此对他们的大业也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此刻，尊主为何要大动干戈，去攻打他们？

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但想着玄夜这般行事，自有他的道理。其谋略和远见，更是他自己所无法企及的，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听从自家尊主的号令。

“是！属下这就出去安排部署一切！”于是，泠疆领了命令，疾步跑出去，整顿军队，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玄夜看着他远去，眼神之中，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