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编故事还能当僚机
“我没跟你们说过吧，其实我在侯府的日子过得极其艰难。”沈慕说得犹犹豫豫的，字字斟酌。
“我娘其实是谁我都不知道，只知道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提过这件事情。”
傅灵是个急性子，刚要催促沈慕讲话讲重点，肩膀突然一沉，她扭头，就见傅泽对她轻轻摇头。
沈慕没看到兄妹俩的互动，她背对着傅家兄妹，沉浸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
“小时候，我曾问过爹爹，但是每当我提起这个话题，他总会用扯到别的话题，就是不肯问答我娘亲的行踪。”
“后来，我就知道了，我娘对于整个侯府来说都是禁忌，没有人愿意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去满足一个小孩的愿望。”
“但是我娘对我而言的意义并非那样，至始至终，我都想知道我娘的下落，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找到我娘。”
沈慕眼中泪花开始泛滥，她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还没出来的泪，又重新拿起了那几张纸。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我调查的时候被人盯上了，在侯府遇见了两次刺客，都是冲着取我的命来的。”
沈慕将那些纸递到傅家兄妹面前，两人分别接过一张。
“这是什么？”
傅灵捏着那纸，没理解纸上写的内容。
沈慕：“在你们来之前，我与来路不明的人打了一架，这是从她手中夺过来的，我觉得可能会与娘亲下落有关，但当时见她烧了一张，那张被烧掉了一角的纸看起来多有不便。”
“油灯，左，2，右，3，这都是什么意思？”
傅灵念出纸上的内容，更加一头雾水。
傅泽盯着那些纸，随后得出结论：“应该是放置某样东西的位置。”
经他这么一说，倒是给沈慕提供了新思路，只是沈慕不认识厘朝的字，不想别人插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能看出所有纸张的排列顺序吗？”
沈慕将手里所有的纸都递给了傅泽，期望傅泽能尽快摸索出其中的门道。
傅泽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将纸平铺在上面。
沈慕凑在一旁，看了半天，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字不识一个，于是她起身，继续捣鼓那些可能带着机关的物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在那些翻动的纸张间，直到东方微微显出鱼肚白，傅泽才放下纸张，吐出一句：“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一旁睡着的沈慕和傅灵先后在睡梦中醒来。
傅泽：“沈小姐，能麻烦你配合一下吗？”
有了傅泽这种脑袋好使的人帮助，沈慕自然不会拒绝，起身压了压自己衣服的褶子：“嗯。”
“那沈小姐先站至入门处。”
“好。”
沈慕抬步迅速走到门口，之后便顺着傅泽口令，左右代表身体转向，数字代表步数，一直走到她昨晚最开始摆弄的那个花瓶前，傅泽便不说话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傅泽没有说话，沈慕心里有点担心，傅灵在一旁也完全不敢喘大气。
傅泽叹气：“后面是被烧毁的内容，现在不好定夺方向和步数。”
“啊，难道就这么放弃这些纸了吗？”傅灵在一旁感叹。
沈慕思索了一会儿，道：“殿下，很感谢你们愿意花一天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但我想你们前来藏书阁应该是有事要做吧，就不必为我的事情浪费时间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沈慕从傅泽手里拿回那些纸张，向两人躬身行礼：“告辞了。”
话刚说完就转身冲着大门走了，丝毫没有管身后两人的反应。
出了藏书阁，沈慕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宿主，你为什么要走啊，他们可是好心帮你欸】
一日不见的系统又出来叽里呱啦的，沈慕都有点听烦了。
“我看就不该叫你249，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二百五。”
沈慕翻了一个白眼以对系统表示无语。
“我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一个皇子一个公主的，他们好心帮我熬个通宵看纸找线索，结果还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们是好心，但不值得继续为我浪费时间，要是耽误了他们的事情，我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沈慕此行的目的地是她在皇宫休息的地方，昨夜因为傅泽一直在帮自己忙，她没好意思直接在旁边呼呼大睡，做作地忙活到三更半夜时才安心地坐在已经睡着的傅灵身边。
现在急需睡眠，沈慕心情不怎么美妙，都没怎么呛系统。
“再说了，我现在的目标又不是一定要找到凶手，我只要保证完成任务的途中不被凶手弄死就行。”
【那宿主说的那些找娘亲的话又是什么？】
“那些都是我自己随便编的，我对原主的母亲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来杀我三次的人到底什么来头，他到底受谁指使来杀一个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小女孩，不然也不会去藏书阁了。”
【宿主，请注意你的措辞，有我在，不会让你弱小可怜又无助的。】
“呵呵，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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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藏书阁回来后，沈慕又过起轻松惬意的生活，倒是傅灵好几次提起要帮助沈慕继续研究那些纸，但都被沈慕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时间一久，傅灵也不再过问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厘朝的上元节到了。
沈慕像往常一样去找傅灵，结果傅灵不在。
“沈慕！”
沈慕闻言向后转，就看到傅灵穿了一身与平日截然相反的衣着，今日的傅灵挽了双螺髻，头上两根粉色的发带与桃粉色的纱裙相得益彰。
“怎么这副打扮？”
沈慕不太能理解傅灵这身打扮的目的。
傅灵走到她的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沈慕如实回答：“好看是好看，但和平日不一样，平日端庄，今日活泼。”
“因为今日是上元佳节啊，太傅家去，父皇允许我跟着皇兄出宫去游玩，你要去吗？”
“这不太好吧，我一个小小伴读，跟着两位殿下一起去游玩。”
沈慕想拒绝，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她很想一个人呆着，谁也不见。
“诶呀，没事，皇兄脾气很好的，不会让你不自在的。”
“不是，我是真的......”
“走啦！”
傅灵拉着沈慕就往国子监另一个方向所在的宫门去了。
我是真的不想去啊！！！
一路上，傅灵都在念叨着自己今日要去逛哪些地方买哪些吃食。
突然，话题一转，她问：“沈慕，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我这才来多久啊，都没见过什么人。
“那你觉得唐兄怎么样啊？”傅灵又问。
唐释。
沈慕回想了一下，随后想起那人现在是自己名头上的丈夫，丞相府的公子，长得嘛，算是一表人才，但不是沈慕的口味。
要说目前为止，能精准踩在沈慕审美点上的，那就只有......
沈慕看了一眼旁边的傅灵，在傅灵还没感受到时，视线就转走了。
那就只有厘朝的皇子傅泽了啊。
这也是为什么在傅泽为她忙一个通宵后，她没再敢让人继续插手的原因。
古人往日都睡得很早，帅哥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要是为她有了黑眼圈，那她可真就是罪人了。
谈论到唐释，傅灵没了往日的大大咧咧，低着头，有些许不好意思。
“那个，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先说来听听，再决定我忙不忙。”
沈慕在现代的时候就痛恨各种让她加班的无良老板，虽然在这里的工作都很轻松，但要是让她帮一个很浪费时间的忙，那她还是十分拒绝的。
“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我喜欢唐兄的那种心情。”傅灵说完就不再说话了，等沈慕的回答。
哦，喜欢唐......什么？喜欢唐释？！
沈慕原本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表情突然就破裂了，连带着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那个和傅泽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妹妹，你还小，这属于早恋啊！
沈慕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殿下，你知道你和唐公子之间相差多少岁吗？而且你年纪还小，尚不懂何为喜欢。”
这可不是沈慕要瞎操心啊，唐释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保守估计和她以及傅泽同龄，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傅灵才十三。
相差起码十岁的爱情，沈慕不是很赞同。
但是傅灵却并不认为年龄会是她与唐释之间的隔阂，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被任何外界事物所打败的，唐兄如今年方十七，我相信，我对唐兄的喜欢也不会因为年纪而有所改变......”
什么？十七！那她岂不是比傅泽大个五六岁啊。
后面的傅灵为了反驳沈慕而说的各种长篇大论，沈慕都没什么心思听。
肖想十七的少年，沈慕觉得自己有罪了。
直到傅灵说完，沈慕才接话：“所以你要帮我什么忙？”
我帮就是了，没必要说那么多，听着都累。
“今日，我特意找皇兄将唐兄一起约了出来，到时候你陪我去，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你与皇兄一起离开，给我和唐兄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啊，原来是邀请自己来当僚机啊，怪不得今日一定要带着自己出去玩。
小姑娘，为了谈恋爱，你可真用尽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