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这时周正的助理电话过来，想也知道助理这个点电话过来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此时佳人在侧，周正只是看了一眼就想也不想的挂了电话。
柯珂还没觉得有啥，许蕾却一直在花丛中游走。周正这个反应可不对。于是故意问道：“周总，谁呀？都不接一下吗？”
许蕾故意拖长音调，这就是怀疑他有情况的意思。周正可不敢让柯珂误会，赶紧解释：“是助理的电话，”
不等周正说完，武玖不可思议的插话：“你这个工作狂居然会挂助理的电话？”
周正却本能的看了柯珂一眼，柯珂顿时明了他的心意，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逃避周正的眼神。
这时周正的手机又叮的一声响，有信息过来。是助理发过来的消息：周总，我们今天签好了三家。
周正猛的瞪大眼，三家？这是什么效率。这几家不是磨到现在都不肯签吗？怎么会突然签约？他顾不得身边几人，赶紧回拨过去。电话一接通便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不肯签吗？”
助理喜气洋洋的说道：“是呀，是不肯签呀。但是我们底下的员工工作够努力，他们还是签了。”
周正心里简直抓心扰肺的难受，他才不要听这些废话。好在不等他问，助理接着说道：“生病要请大师的那家，那个病人今天过世了。人都走了，他们家就愿意搬了，还说这段时间给我们添麻烦了。特别好说话。”
周正脱口而出：“死了？怎么死的？”
“病死的呀，病了这么久，已经拖到极限了。”助理说着叹口气：“其实他们家也被磨得不耐烦了。生病不去医院，就在家供什么神仙。他们自己家也怨声载道。”
还有两家是怎么回事还没说呢，周正赶紧打断他：“人死百事消，他们肯搬就好。”
“嗯，已经签了拆迁协议，也说好了，他们把丧事办完就搬走。”助理的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开心。
周正心里也松口气，他真请不来那家指定的主持。
助理接着说第二家：“那个出嫁的女儿回来要房子的，其实女儿自己也觉得不占理，毕竟户口都迁走了，结婚的时候，家里也给了嫁妆，还怎么回家争财产。”
“那是怎么解决的？”周正也好奇了，虽然不占理，但是能拿一套房，不管有理没理，怎么也不会轻易放弃吧。
“是她老公怂恿她回去争财产。但是我们为了说服他们，工作人员几乎是24小时像保姆一样伺候他们。然后让我们的员工发现那个老公出轨。”
“出轨？”周正的嘴角抽了抽。
“对，我们的员工发现他出轨后，就和他谈。他虽然出轨，但是家里有两个孩子，完全没离婚的打算。也怕被妻子知道自己出轨，就答应不再争财产，但是他孩子一个小升初，一个幼升小，让我们帮忙给两个孩子搞定好学校。”
“这个简单。”周正一口答应，对很多人难如登天的学校，对有些人不过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这对我们公司不是难事，所以我们就答应了。因为女儿不争了，这家人就也和我们签了合同。”
周正心里生出一种生逢其时的感觉，他接手的第一个项目，事情推进到最后一步，被卡住了。他出面了，难题就迎刃而解。
这种舍我其谁的感觉实在太好，周正喜气洋洋的问道：“还有一家呢？是什么情况？”说完才注意到身边的柯珂似乎神色低落起来。
虽然周正的手机没有开外放，但是只听他的话就知道拆迁又有了新进展。本来就只剩几户人家，现在又走一半，他们想坚持住，只会更难。
柯珂心里难免担忧，怕爷爷奶奶知道后受不住。
注意到柯珂的神色，周正才猛然想起身边这位女士并不想拆迁。她还要等着她的小姑回来。一时之间，周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边的助理却依然滔滔不绝，“还有一户就是两个儿子那户。他们不是分配不均，想多要一套吗？可是他们家都是体制内，单位停了他们的工作，让他们解决好家里的事再去上班。坚持了这么久，也没讨到好。尤其老大他们单位有一个提拔的名额，老大很有希望。所以老大主动退了一步，想早点签了，尽快上班。于是他们家也和我们签了。”
助理说完等着周正点评几句呢，毕竟一天之内直接签了三家，尤其是当了这么久的钉子户的三家，这效率，怎么也得被表扬几句吧。
可是周正只是说道：“嗯，知道了，辛苦了。”
周正语气很平淡，助理便知道这个话题不宜多聊，赶紧说道：“那您忙，不打扰您了。”
挂断电话后，周正看着柯珂，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许蕾冷哼一声：“人家家里死了人，也就你们这么高兴。”
周正无话可说。
“还有出轨，出轨也成了你们的筹码。”许蕾继续开炮。
周正依然没说话，武玖却不乐意自己好哥们被欺负，回呛道：“死人又不是周正害死的，至于出轨，也不是周正出轨。怎么能往他身上算？”
“没往他身上算啊，我只是说本来的伤心事，在你们这些生意人眼里，全部都是利好。”许蕾冷笑一声。
许蕾说完，柯珂便向服务员招手，“买单。”
这就是不想继续呆下去的意思，周正不敢勉强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说道：“我来，哪能让女孩子买单。”
柯珂没有坚持，但是立马起身往外走。许蕾赶紧跟上去，周正想跟，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看着她们离开。
柯珂和许蕾走了，周正才幽幽的说道：“我本来很高兴的，可是看着柯珂，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简直是透心凉。”
武玖拍拍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错。而且哪怕你们不拆，那么好的地段，别的开发商也会去拆。”
周正没再说话。
而柯珂和许蕾上车后，柯珂的眼泪就往外冒，爷爷奶奶知道后会怎么想，爷爷的病情会恶化吗？
柯珂没有任何把握。
柯珂晚上并不住爷爷奶奶这边，但是却说道：“送我去我爷爷奶奶那边。”
许蕾心里一凛，她陪着柯珂去过，可是那是白天。而且因为人都搬走了，哪怕是白天，整个城中村都显得异常荒废，甚至有点阴森。此时大晚上过去，许蕾的心理顿时瘆得慌。
只是看着旁边默默流泪的柯珂，许蕾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点头：“嗯。”
因着这点耽搁，周正和武玖也来了停车场。许蕾准备发动车子时看见他们从不远处走过来，因着害怕而福至心灵，假装不小心触碰到双闪。
周正和武玖果然寻声看过来，看见车里的两人，周正顿住脚，想上前，却又止住脚步。许蕾心里着急，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往外驶去。
周正却立马找到自己的车跟上去，他不知道许蕾是故意还是无意，但是此时已经很晚了，他得看着柯珂安全到家才放心。
许蕾注意到一直有辆车跟着她们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和另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她真没这个胆。
很快到城中村，车倒是能开进去，许蕾从入口进去。
周正反倒心里直抽，这么大晚上两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真是艺高人胆大。但是毫不迟疑的跟进去。
有车跟着，许蕾心里彻底松口气。反倒是柯珂此时才注意到这一点，她心里开始冒寒气。小声说道：“后面有辆车，你看到没？”
今天是恰好有周正跟着，以后哪天柯珂再大晚上跑过来怎么办？那个时候可没有护花使者了。如此许蕾跟着紧张，甚至惊呼一声：“啊！后面怎么有车。”语气里有掩不住的颤抖。
许蕾这个反应，柯珂更加紧张。因为她一时任性，要害了许蕾吗？她的手开始哆嗦起来，往随身小包里掏手机。
好半天掏出手机，想打110，似乎没有报警的理由。她拿着手机开始茫然，这个电话要打给谁？
许蕾这才说道：“你看看，是不是周正的车？”
“周正？”柯珂喃喃自语，努力回头看过去，只是她也不认识周正的车。看了一会索性电话过去。
周正看见柯珂的来电，知道她看见他了，赶紧接起来：“别害怕，是我跟着你们呢。你们到家了，我就走。”
柯珂心里松口气，颓然倒在椅子上，却没说话，直接挂断电话。
许蕾明知故问：“是周正吧？”
“嗯。”柯珂的声音有气无力。
许蕾却笑起来，意有所指的说道：“还好是他。”
柯珂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头又低下去，小声说道：“抱歉。”
“你别这样，我没怪你。”许蕾的语气里都是无奈。
“你直接绕出去吧，我这么大晚上的回去，我奶奶会胡思乱想的。”柯珂此时回过神，神思开始清明。
许蕾也觉得柯珂这么忽然回家，家里人会担心，如此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