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李队长千方百计地催促大洋对岸的同事们加快审理进程，但还是没有快过某一位老毛子。
在医生和琴酒的共同努力下，沈秀安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等到李队获得准许能来探视她的时候，沈秀安直接向他坦白：
“让我走吧。”
“什么？”
李队整个人被她轻飘飘一句话砸蒙了，一时间甚至丧失最基本的理解能力。
“不是，小沈呐，你现在的状况还不能出院啊。”
“不是……”沈秀安摇摇头，打断李队，“您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回不去了。”
李队急了，“你怎么想到这里来了？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手续要走，我知道。”她强打起精神和李队慢慢解释，“有什么相关的惩罚我都接受，只是希望一切完成之后……让我离开。”
“是因为那个老毛子吗？”
李队猛拍大腿暗骂老毛子诡计多端，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把他们的重要功臣拐跑。
“其实我们和毛子那边也不是没得商量啊，这两天我就忙着和他们接洽呢，还是有很多余地可以商讨的嘛！”
琴酒天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沈秀安，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俩之间指定有什么。虽然琴酒忙着照顾人没时间跟他们打嘴仗，但是毛子那边还有其他人，尤其是那个跑到MI6的，说话简直老辣狠毒。
“不，”沈秀安此时明显精神欠佳，“我真的回不去了……您知道吗，我一闭上眼，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回来找我。”
她已经被这些噩梦搞得心力交瘁，再没有多的力气去面对故乡。
“你这是PTSD，好好看医生会好的。”
李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苦口婆心地劝解，“卧底期间不可控因素太多，这些问题真的都很好解决。”
就算是要追究沈秀安卧底期间杀人的问题，她这些年送出来的证据和情报也足够她将功抵过，这些都足以阻挡她回国。
“就先这样吧，”他敲下定论，“有什么困难我们回家之后慢慢解决。”
“回家”二字深深刺激到沈秀安的神经，她用一种李队反应不及的速度从病床上一跃而下，不顾针头脱针，死死钳住他，“回家？我早就没有家了！”
李队第一次从沈秀安脸上看到如此可怖的表情。
“我爸妈很多年没有来到过我的梦里了！他们很早很早就对我失望了明白吗？我回去能干什么？当一个杀过人的医生吗？”
“小沈！”
沈秀安嘶吼着，仿佛陷入另一个世界，站在原地呼吸愈发急促。
“萨一卡！”
守在门外的琴酒听见病房内的动静，冲进来挤开李队，把沈秀安掐住李队手腕的五指小心翼翼掰开，动作熟练地抱住她，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慢慢往下捋。
“萨一卡，是我……”
男人低声轻哄着沈秀安，直到对方呼吸逐渐正常，才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在病床上，呼唤门外的护士帮忙把针重新扎上。
“萨一卡，我在。”
他顺势在病床前重新坐下，把沈秀安的手掌包裹在手心里摩挲。
良久，沈秀安才重新有了些动静。
“老师，我刚刚又看见他们了。”
琴酒微微侧身，示意自己在听。
“那个线人的血肉……呕！”
话还没说完，她居然先吐了一大口。
琴酒早有防备，及时拖来垃圾桶，没让她吐在地上，淡定地拿来一瓶水，帮沈秀安顺气。
“没事了，都过去了。”
动作之熟练，一看就是这段时间天天照顾人练出来的。
“那个……”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李队长幽幽出声，琴酒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他似的，“李先生，萨一卡现在的状态恐怕不适合和您谈话。”
这已经明晃晃地在赶人了。
李队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高大沉默的老毛子居然会说中文，还没有什么奇怪的口音。
不愧是KGB啊。
他默默感慨，也顺着对方的意思离开病房。
沈秀安的状态现在很明了，他也只能把现状如实上报，让上面讨论去。
护士重新帮沈秀安扎好针，又叮嘱琴酒几句。
病房里安静下来，沈秀安的意识还有点不是很清醒，她眼前画面混乱，一会儿是自己在执行任务，一会儿又是她还在刑房里受审，只觉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就寻着热源靠过去。
琴酒因为她的动作微微僵硬一瞬，但很快就顺着她的动作，把人拢进怀里。
重新感到温暖，沈秀安侧过头，在琴酒的掌心蹭了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心睡过去。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安心睡过完整的一觉了。
其实琴酒的证件并不难办，熊家来之前准备齐全，一路上所有的程序都帮他开了绿灯，没出几天就齐全的递交在他手上。
“辛苦了。”
帮忙转交证件的人是赤井玛丽，她借助MI6的名义参与了最后的行动，但实际上却联络上熊家给琴酒帮了不少忙。
对于这位前辈，琴酒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那边说随时都能准备你的机票。”
赤井秀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瓶伏特加上交给老妈，两位KGB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喝着干酒聊起来。
“……她，怎么样了？”
两人都知道琴酒口中的“她”是谁。
“我们这边还在争取，但你知道，她毕竟不是我们的人，那边的决心还是很明显的。”
说到底沈秀安是种花家的功臣，他们熊家要人也不能太强硬。
“那就再等等吧。”
“好吧。”
赤井玛丽一口干掉杯子里的伏特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琴酒盯着杯子里的伏特加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摇摇头，“算了，我的家也不在那里。”
说到这，两位KGB之间的气氛忽然沉默下来。
“就当做是旅游，去看一眼也不错。”
“这个提议不错。”
如果是当作旅游的话，去看一眼还是可以考虑的。
反正是一只幽灵，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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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