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那我还能回诃云大陆吗？”
无涯山上，虽然师尊不像门派中其他弟子的师尊衣袂胜血，仙气飘飘。
甚至还因面容有缺，成日里戴着幻化的面具，以至于虞绯从来都没见过师尊真正长什么模样。
但虞绯在无涯山上待了数十载，也早就习惯了师尊以面具示人。
性子不着调的人，成日里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居然还会在意容貌。娘不嫌丑儿，徒儿不嫌师丑，也不知师尊别扭些什么。
无涯山上，教她剑招的不是师尊，而是师兄和师姐，师尊只会陪她玩，老不知羞了。
每见不着人的时候，她却能一找一个准，师尊也就会借着身青裳的遮掩，悬躺在竹枝上饮酒。
其实她对诃云大陆的归属感也不强，但那里还有她惦念的人，在这方小世界的三年又三月，她是真的想无涯山，也想无涯山上的人。
小七能察觉到宿主的情绪，察觉到劝说或许是有戏了。
“二维世界与四维世界没有连接通道，若兰舟大陆再变成二维世界，你自然是回不去了。”
“但是——”
说话大喘气，小七惯是会捉弄人的，历经四十八人宿主，它早就变得贱兮兮的了。
同宿主斗智斗勇，一言不合，还要哄着宿主做任务，又有哪个系统比它还苦！
它虽是已经被设定好的程序，但程序走着走着，也可以变成程序精怪，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和行为举止。
“好好说，不然那裂缝你自己修去！”虞绯也不是容易被摆弄的人，她眼下都要抓狂了，她想师尊，也想师兄师姐。
呜呜呜，她想回去——
“兰舟大陆本来就是四维世界，诃云大陆也是四维世界，它们是可以共通的。但现在兰舟大陆的灵气快要漏完了，若这方小世界没了灵气，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对于任务比什么都重的小七来说，威胁还是有点用的。
虞绯笑了，当她是好糊弄的吗？她情绪低落，也不以为着没了判断，“你让我完成修补裂缝的任务，而我又是你的最后一任宿主。”
“这就代表着在我之后，裂缝消失，兰舟大陆彻底变成三维世界，与诃云大陆的四维差了维度，这又如何共通？我怎么回去？”
系统无语：“宿主，你先别急，小七知道你很急，也很想回诃云大陆，暂且听我把话说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兰舟大陆原先是四维世界，只要你完成任务，小七保证会送你回去。”
“至于要如何回去，小七现在的程序还没升级完成，尚未有权限告诉你。”
虞绯烦躁：“结界破裂，要用气运修补，我该怎么去收集气运？”
“每个人身上的气运都是不定数的，总不能去偷去抢，这多缺德！”
她听说过诃云大陆有些修士走的道，便是汲取他人的气运，弱化雷劫，让道途平坦，成就大道。
往往这种人，最终会因根基不稳，内里虚无。与人切磋，也是一碰就碎，光有修为，少有实力，惹人笑话。
如若这任务要让她去夺取他人的气运，行缺德之举，不做也罢。要是让师尊知道他为了达到自己的一己之私，枉顾他人，定然会把她逐出无涯山，那她回去又有何意义。
系统：“小七可没说要让你去偷去抢，你自己不是发现了获得别人的喜爱点，可以攒灵力，提升境界吗？”
“那些喜爱点，相当于世界的气运的薄膜，你只要去接收那些喜爱点，便能提取出气运来。”
“越是天之骄子，气运便越强。而每个领域都有各自的佼佼者，比如商界的富豪，科学界的大牛，文学界的泰斗。”
“嗯……当然还有你现在娱乐圈的什么影帝影后。他们这些人，能站到一个圈子的顶端，自然有气运的帮助。”
这最后一任宿主神魂寄居在花草中，幸好是能化人，但职业是演员兼剑修，这是小七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修了这么久的裂缝，怎么就让异陆之人掉了进来，它真怕出什么差错，平白无故让这么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你的意思是说，要让我去获得那些人的喜欢？”
“拜托，我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谁都会喜欢我。而且那些天之骄子也不缺钱，就算我是人民币，他们也不见得会喜欢我。”
这三个月以来，胡哥总在她耳边念叨，没钱的人都喜欢人民币，只要她能给他带来许多许多钱，她想做什么，他肯定不拦着。
小七无助，拉关系它也在行，“姐，你忘记你是演员了吗？演员可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职业，只要你矜矜业业地演戏，靠刷脸……咳咳咳——”
“靠才华，靠演技，靠亲和力，对耶，你可以利用花草的特性亲和力呀，搞定不了天之骄子，那就搞定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以小见大，也能攒上不少气运！”
虞绯面无表情，“喜爱点提取出气运给你去修裂缝，那我怎么攒灵力，怎么提升境界？”
小七都快要被绕迷糊了，它的宿主怎么一根筋呢？
“你想提升境界，不都是为了回诃云大陆。我修补好裂缝，会送你回去的。”它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不过，系统无实物，它没有胸口。
“聪明人不骗聪明人！”虞绯冷笑。
小七无话可说，是系统不骗聪明人，小七不是人，更加不是聪明人！
——
《姬夭传》的海选试镜设在了京华电影学院，京华电影学院与隆川戏剧学院并列于许城。
娱乐圈有不少影帝和影后都出自华影和川戏，当有剧组缺演员的时候，自然喜欢到两大高校里面来找个新面孔，毕竟科班出身这一条就能打败半路出家的人。
“刘导，刚才那个孙婉不演的挺好的，你怎么还给人家骂哭了呢？”
制片人唉声叹气，他们试了不少人了，这剧组晚一天开拍，就多浪费一些资金，到时候还得再去拉投资商，实在是没必要。
刘然：“她演的好？是你瞎还是我瞎，就她那样的，能担任女主？你是想让全剧组的人陪花瓶演戏？”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曾经华影力压过川戏，那一届神仙打架的场面，至今娱乐圈中还流传着。
他还以为华影的生源更优质些，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孙婉不行的话，还有那个蒋楚儿，英气十足，扮起姬夭来，肯定像模像样的。”制片人陪笑。
“蒋楚儿不行，她适合演姬夭的师姐，但做不了姬夭，演技还行，却英气有余，不贴合人物。”
“更何况，我要的不是扮姬夭的演员，我要找的是真姬夭。”刘然坚定。
他不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可姬夭是他梦了十年的纸片人，他不甘心也不能随随便便毁了她。
虞绯的手机经常是个摆设，不是她不想玩，实在是她不知道那方方正正的盒子怎么玩，不懂自然觉得无趣。
手机亮久了屏幕，没设置息屏时间，也没人给它充电，自然就会关机。
胡定言早把试镜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还以为她自己会去。谁曾想刘导的一通电话打来问他，他才知道她根本就没去。
“我的姑奶奶，不对，祖宗，你是我的祖宗，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试镜机会，你是想闹哪样？”
上次的饭局，他在山庄门外等她结束，不出所料，人醉的迷迷糊糊地才出来，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好问，猜着能拿到试镜机会，许是被逼酒了。
出道才不久的艺人，背后没有资本靠着，靠喝酒就能拿到资源，已经是很好了，胡定言深知里头的规矩。
“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没有下次了。”系统已经在脑海里和她絮叨了许久了，什么娱乐圈不好混，要赶紧找机会进剧组。
进了剧组才能演戏，演了戏才能被观众看到，被观众看到才能被喜欢，被喜欢才能收获喜爱点。
这个圈子绕来绕去，最初的结点就是她要进剧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进到试戏现场，胡定言也战战兢兢的，他老早就知道刘导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有实力有傲气，看不上小演员。
而他手下的艺人，也从来没演过刘导的戏，真的难以想象，居然有一天，他能带着新签不久的艺人来试他剧组的戏。
虞绯才出道不久，非科班出身，都还没来得及从电视剧过渡，就要去试电影角色，《姬夭传》大女主戏。
他真怕是试戏失败，会打击到她的自信，自此不敢再入剧组。
“小哥，刘导的试戏现场是在里头吗？”胡定言见有工作人员在拆立牌，紧张地问道。
工作人员：“试镜的人都试的差不多，马上要结束，人都要散了。”
“刘导走了？”虞绯提了提心，早知道就听系统的，给那块小小的砖头充电了。
试镜信息就这么巧被手机关机给掩盖了，小小砖头误她，看来她要下苦功夫去学学怎么摆弄手机了，总不能下回还被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