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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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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机场VIP出站口外一辆金黑色豪车静静等着,几分钟后,密密麻麻一行人从长廊走近,驾驶室被人摇下车窗,好整以暇的看着为首的男人。

刚紧锣密鼓处理完国外的事,一落地回国,林越就收到了令人棘手的事务:“沈总和蒋擎还在公司守着,季总昨天回国后,他们没见到你人,差点打了起来。”

傅司聿抬手轻推了下镜边,闻言只冷冷道:“回公司。”

眼看他们就要走到跟前,车内男人忍不住打了招呼:“傅总。”

众人抬眼望去,是男人一张妖冶斯文的脸庞,盯着傅司聿的凤眼含笑,勾人得很。

林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后在傅司聿耳边低声:“周先生打过电话,说要来接机。”

傅司聿无甚表情,他抬手取下眼镜,只让林越和保镖先行离开,他径直坐进了那辆车。

周崇贺笑意不减,温润的眸光落在他略显疲惫的眉目上,边启动车子边调侃:“五天的行程硬生生压到三天,傅总难不成也偷偷在家养了只猫?”

这句话来源于他们圈里好友陆鸣风,曾浪荡在外热衷于港城各种聚会,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良了,这类聚会从不参加,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金屋藏娇了。

在好友的质问下,他却死活不承认,只说:家里养了只猫。

引得众人大笑奚落,至此,这句话便成了他们之间的隐喻。

“什么猫。”傅司聿眉目渐冷,半靠上车后排的椅背,纠正他,“是太太。”

正转弯的手一顿,周崇贺敛了笑:“原来真结婚了?”

身后人没再说话,便是默认了。

这番着急回国也是为了这位太太?

周崇贺凤眼轻眯,疑惑道:“老爷子是催得紧,但依你性子,会这么听话?”

周崇贺是地地道道的浔城人,家里做航运事业,与港城华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他们算是中学时代认识的,因为性子合拍,便来往密切。

他是知道华家老爷子为人的,虽然在婚事上催傅司聿,但从来没有强硬的手段。

不至于让他随便找个人结婚。

傅司聿没接那话,似乎也并不想聊那个话题,冷言道:“送我去公司。”

周崇贺低笑了声,随即开车驶上高架,倏而,他却想起什么似的:“啊,发消息让我照拂的小姑娘,就是,你太太?”

她出国那天,给他发了一个号码,让他注意接电话,有事帮忙照顾。

“可你家小姑娘一次都没有打过电话来。”

他还纳闷,全生不熟的,怎么照顾啊。

傅司聿:“她跟你一个圈子。”

周崇贺挑眉:“谁?”

本以为身后人不会回应,谁知半秒后,他薄唇溢出一句:“温霓。”

周崇贺皱了皱眉,正遇红灯,差点没刹住车。

“哦,徐先生那个极有天赋的乖乖女徒弟。”周崇贺从脑海里拉出对这号人所知道的消息,“沈家公子未过门的妻子,什么时候成了你太太?”

车子重新起步,身后人似乎很疲惫,没再出声回应。

但周崇贺知道他没睡着,睡眠本来就不好,对睡眠环境又极其苛刻,怎么会在他这刚提的新车里睡着。

于是,在诧异中,他继续:“你...横刀夺爱?”

“......”

这下人真不说话了。

车内寂静了片刻,周崇贺只好认命转移话题:“今儿来接你本打算请你看戏,步行街新开了家戏院,与上次我们去过的茶馆一街之隔。”

傅司聿撩起眼皮,懒散道:“你什么时候有看戏的习惯了?”

“这不是你上次送画过来,让我一周没出过门。”周崇贺感叹,“我家老太太受不住了,非要我陪她去看了一场。结果走了,又看上了那小花旦,让我约人见面。”

他语气浮出不常见的无奈:“见我不为所动,直接把票送到了我手上,说是如果没在戏院看到我,就让我好看。”

“哦,拿我当挡箭牌?”

周崇贺从后视镜里看傅司聿的表情,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只听男人低沉喑哑的声线慢条斯理道:“可我是有妇之夫。”

“不是,”周崇贺斯文的表情有点崩坏,“就陪我一起去看看,当打发时间,谁在乎你有不有妇了。”

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禾川总部的地下停车场,傅司聿长指搭上西装外套,扣得严严实实,随后他用那双桃花眼看过来,勾唇淡笑:“那就更不行了,我忙着回家睡觉。”

睡觉??

周崇贺:“......”

*

从光洁可照的电梯镜子里可以看到男人疲懒的神色,林越站在傅司聿旁边,突然想起回国前最后一站,是在美国著名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催眠师是重金求回国的享誉世界的名人。

本以为傅总愈发严重的失眠症会在他们治疗下有所改变,谁知那场催眠,傅司聿依旧没能睡着。

无法窥探这人潜意识里的秘密,最后只得留下一句:“傅先生,你情况再这样下去,会越来越严重,像火车脱离轨道,到时候无人能救你。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建议你继续留下来,配合我们的帮助。”

傅司聿拒绝了。

甚至在当晚就让林越收拾了行李回国。

回神片刻,脚已踩上厚重软密的地毯,一行人走到总裁办门口,林越提前一步推开木质大门,谁知下一秒,一声巨大的响动砸在耳边。

是柜子摔倒发出的震耳欲聋声,玻璃、酒瓶混着实木统统砸在地板上,林越下意识捂住耳朵,却在下秒,条件反射去看傅司聿。

他侧面微偏,俊逸清冷的眉目压着戾气,在无人看清的地方,他抬手轻触了下右耳后。

那里因为那声巨响产生的刺痛连绵不绝,巨大的轰鸣和拉长的噪音持续不断挑战着他的耐性。

可他面上不显,几乎在同时,他便踩着细小的碎片走了进去。

屋内的蒋擎望过来的瞬间,头皮发麻。

刚推倒柜子的气焰在对上男人沉寂的双目时,瞬间偃旗息鼓。

他不是沈家人,入赘沈家后,只在沈启良的下属公司当了个小副总,现在沈启良在美国因税务问题被抓,眼看着辛辛苦苦打拼下来圈子轰然倒塌,他坐不住了,于是求到了大哥沈铎面前。

本想着看在亲爸的面子上,傅司聿会接见他们。谁知,这一等就是四五天。

“二叔好大脾气。”

傅司聿踱步到对面的沙发前,和沈铎并排坐下,面上半点不显山露水。

蒋擎看了眼他旁边的沈铎,紧攥拳头,咬着后槽牙轻哼了声:“你故意晾着我和你爸,眼里哪还有我这个‘二叔’。”

无视一屋子的狼藉,傅司聿示意林越,随后提起托盘里的茶水,先给沈铎倒了杯茶递过去:“爸,喝茶。”

沈铎偏头打量他,他面容跟七年前相比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气质更显沉稳冷静,但那股子阴冷隐忍的暗色还在骨子。

他长得跟他妈妈很像,天生的美人眼,却不似女人那般的柔情,就算此刻笑着,也像看不透的深潭,暗藏无数危机。

他凝神,最终从他手里接过,开门见山:“聚峰你怎么处理的?”

趁着茶杯递到蒋擎手里,傅司聿才慢悠悠回答:“送人了。”

“送人?”

蒋擎握着茶杯的手收紧,怒得面上一阵阵抽动:“沈氏整一个集团不够你吃,还把念头打到我们头上!大哥公司的市值一夜之间蒸发,是不是你搞了小动作?”

“蒋擎!”沈铎沉声唤他,后抿着唇喝了口热茶,不动声色道,“既然这样,让你人把指控撤销,你二叔到我公司上班。”

对他公司的指控一桩桩,最近沈铎吃官司都吃不够,他深知是他这个半点不熟儿子搞的鬼。

沉闷气氛流转,默了两秒,傅司聿轻叩着沙发,抬眼,“好,不过,我公司正好缺一位职务,不知二叔有没有意愿。”

蒋擎眉头紧皱,直觉没那么简单,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什么职位?”

“当然是副总,”傅司聿勾起薄唇,“不然委屈二叔了。”

蒋擎一时不可置信,哑然失口了好一会儿。

沈铎指腹摸着杯沿,顺着说:“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人了,禾川比我那儿好,蒋擎,你好好干。”

蒋擎没再说话。

沉默几秒,沈铎提起另一桩话题,是对着傅司聿的:“温老爷子让你去家里吃饭,”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比我清楚。两家的婚约没作废,对象一直是衍川,等他回国,会给温霓一个交待,你就别牵扯进去了。”

“等他回国?”脚下踩着细碎的玻璃碎片,轻扣沙发扶手的指节停了,傅司聿莫名嗤笑了声,随后捻着手腕的禅珠,薄唇吐出两个字,“晚了。”

倨傲又散漫,偏偏气势十足。

沈铎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宝贝儿子等不到了,”他抬手端起茶杯向他轻抬了下,“她现在是我太太。”

*

温霓接到傅司聿电话时,正和姜枝缈在市中心商场逛街。

那家手工制香的店就在商店顶层,是国内一家国风薰香品牌,店面和内饰都很古典,开在这个极具现代化的商场有些格格不入。

身旁姜枝缈裹得严严实实,看她一直往里走,便扯开口罩问:“又买香?”

温霓点头。

姜枝缈随她进去,一股充斥鼻尖的香味萦绕上来,她差点被闷死。

于是赶紧拉开口罩,店里小姐姐迎了上来:“温小姐。”

温霓是常客,老店员都认识她:“老样子?”

温霓摆手:“今天随意挑挑。”

这里复古,且大多数都是女士品牌,几乎都是以新鲜花瓣为主,香味也偏女性化。男士身上的如果出现花香,大抵非常奇怪吧。

但那晚在傅司聿房间里闻到的香,是女士香水,国际大牌,那个系列甚至被炒到了天价。所以,他是怎么瞧得上她身上这种香味的?

温霓目光在一排排透明瓶身上滑过,直到旁边传来一个兴奋的女声:“哇哇哇,姜老师!!!”

姜枝缈一惊,诧异中,还是保持微笑的姿态回眸。

对面两个两眼泛光的女生盯着她:“姜老师你太美了吧,楚王妃拍完了吗?定妆和路透照美得一批,我是你的颜粉啊啊啊。”

“我也是!!能....能....能合个影吗?”

两个小女生脸蛋微红,七嘴八舌把姜枝缈夸上了天,她端着优雅,露出七分笑意:“谢谢你们,当然可以。”

又引起一阵克制地尖叫。

直到他们合影完,才发现在她旁边的温霓。

“姜老师,这个小姐姐是你朋友吗?也好漂亮啊。”

“啊,她是不是小梨老师啊?”

“嗯?”

“就网上很火的那个国画美人!”

眼看这团火就要烧到她身上,温霓赶紧躲到姜枝缈身后。

“她不是,是圈外人,”姜枝缈解围,“小姐姐怕生,抱歉拉。”

两个女生也很有礼貌,立马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等他们消失在店里,姜枝缈立马本性暴露:“啊!今天出门没化妆!!”

温霓打算速战速决,边示意店员把所有的梨花和丁香花熏香拿来挑选,一边安慰她,“没化妆也超美。”

她就算敷衍嗓音也勾人的要命,姜枝缈很受用。

美滋滋不过两秒,又吐槽了两句她在影视城拍戏遇到的那个绿茶婊。

“你这样的小狐狸才不做作呢,不像那个谁谁谁,她只要一发嗲,棚里的男人们个个脑内高!潮,”她说完又冷笑,“亏我当时还想让你去接触谢淮已的,结果发现他也不过如此。”

浓颜配上那不屑的表情,却不让人反感。

但这个名字温霓已经从她嘴里听过很多次了,她挑眉问:“他怎么了?”

一说起,姜枝缈就来了劲:“他就一披着羊皮的斯文败类,每次来探班,都假惺惺叫我‘姜老师’,可一见到那谁谁谁,就称呼她‘学妹’。”

“她算哪门子学妹?明明我才是跟他同一个学院毕业的。”

等她噼里啪啦倒完,温霓却拧起秀眉,若有其事的执起一枚熏香问她:“你闻闻?”

姜枝缈纳闷,但还是垂着细白的脖子去闻。

等她嗅了两下,温霓突然疑惑:“不是说早梨香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

反应过来的姜枝缈被闹了个大红脸,然后伸手去掐温霓的细腰:“好啊,温小梨,你变坏了,拿我开涮!”

她力道很轻,但温霓还是“滋”了声。

姜枝缈连连忙叫停问她:“怎么?”

温霓这才把那天被尹曦月泼咖啡的事的说了一通。

“她到底有没有带脑子啊,还大学生呢,我看比小学生还不如,”姜枝缈忿忿不平,“就这样的,你真打算把温家大小姐的头衔给她,感觉她傻不拉几的,能坐稳么?”

温霓不知想起什么,摇头:“我感觉她不是很想回温家。”

倒是那些传言,说温家有她没有她的传言,也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她回不回的,你也不是很在乎啊。反正你嫁给了傅司聿,也算打你那个继母的脸了。”

“欸,你问到没有?”姜枝缈突兀想起网上的事,“肖蘅那事,是谁在帮你?”

温霓摇头,她后来在网上问过温砚辞,他也在纳闷,甚至还问是不是那天陪她看画展的“狗男人”。

不是傅司聿,温霓暂时想不到还有谁了。

“你家老公出差回来没?”姜枝缈帮她勾起碎发,示意她快点选熏香,选完他们回家煮火锅。

温霓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在这时接到了傅司聿的电话。

她手里拿起选好的两木桶熏香放进篮子,一手执起了手机。

“在哪儿?”

男人声线听起来夹着浓浓的疲懒,却低哑勾人,一声声往耳膜里钻。

温霓回了地址。

然后听到他说:“嗯,来接你。”

温霓顿了两秒:“你回来了?”

“嗯。”

不是说好出差一周吗,温霓想着。

直到店员扫码时发出的滴滴声勾回思绪,她问:“接我吗?”

说着,她偏头去看姜枝渺,他们约好了的。

谁知姜枝渺立马朝她摇头,对口型:不用管我,去去去。

温霓迟疑。

对面察觉到了,随后很克制问:“不方便?”

温霓:“也不是不方便,就是和朋友约好了吃晚饭。”

“嗯,”那边意味不明。

正当温霓以为他要挂电话时,他却轻描淡写道:“几点结束?”

料想他是真的有事要和她见面,温霓挂了电话,又被姜枝缈那副吃瓜的表情弄到无语,她小声诽谤:“之前不是还说他是危险的大灰狼,要一口把我吃掉?现在又把我往火坑里推?”

姜枝缈摆手:“先说清楚,跳火坑的是你,可不是我推你的。”

她看她娇俏的脸蛋,莞尔一笑:“你知道我的恶趣味,我就喜欢看恶狼吃人的戏码。”

温霓对上她妩媚的眼,撂下一句:“小变态。”

便拎着熏香走了。

*

傅司聿的车是在五分钟后到的。

司机许是看到了她,缓慢滑到她面前停住。

车窗紧闭,窥不见里面,但温霓知道有一道视线透过玻璃在看她。

捏着袋子的指节收紧,下秒,副驾驶的林越下车为她拉开了车门。

温霓软声道谢,捻着裙摆坐进了后排。

室内温度偏高,包裹着皮肤沁入丝丝暖意,温霓眉目舒展,侧身和对面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不过才三日不见,女孩端着笑颜明艳,身上一件冷色调的裙子,尾端沾染了上一点雨丝,却不曾将那股淡淡的香味掩盖,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傅司聿目光回落,在她纤细嫩白的指节处攥着一个纸袋子,浓烈香味似乎从那里发出的。

但香味不对。

他微微敛起眉目,还没来得及说话,温霓提起袋子便凑到了他眼下:“回礼。”

回他新婚礼物的礼物,虽然比不上那个贵重,但他应该挺需要的。

“谢谢。”

男人那道低哑的声线响起,温霓这才认真去打量他的神色,本就偏白的肤色似乎更白了些,眉眼不似凛冽,带有点病态的柔弱。

她打量得有点久,那双漆黑的眼眸突然对上来,温霓猛地一惊。

不对,这哪里柔弱了?!

那眼底的倨冷一如既往,只是在勾唇时会消散一些,他指尖拎起袋子,问:“有助眠的效果么?”

温霓思考,熏香本就是安神之物:“嗯,有的。”

这话之后,便无人再说话,十分钟后,温霓从车窗外看到了别墅区大门高大的欧式廊体,裎湖别墅区是浔城赫赫有名的高端住宅,私密性极好,车子滑过静谧地走道,穿梭在顶级园林绿化景观中,一点光线明明灭灭,在男人清隽的面容上投下光影。

这就直接把她往家里带了?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

傅司聿撩眼,长腿率先下车,随后才示意她。

温霓迟疑喊他:“傅司聿。”

“嗯?”

温霓:“你是让我现在搬家吗?”

傅司聿解开手腕的纽扣,温霓顺着他动作,看到了那截冷白腕上的禅珠,耳边听他慢条斯理的解释:“想带你回来,陪我睡个觉。”

“轰”一声,温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睡觉?

本来在往外挪的身子,被他这句直接钉在了他刚刚坐过的椅背上,不敢再动了。

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回味起姜枝缈的话:像你这样的,他一口一个,你信不信?

接着又想起他曾说的那句:还有更亲密的,你怎么办?

怎么办?

她眼眸瞪大,一脸不可置信,刚舟车劳顿,他就要...?

热度顺着耳廓蔓延至脸颊,温霓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车门外,那张明明面无表情的脸,却在这句旖旎话语下,染上不可明说的妖冶冷艳。

见她不动,他单手撑着门框,就这样俯身凑下来,高大的身影挡住车外的光影。

温霓仰起小脸看他,四目相对,温霓看他冷沉凌厉的下颌线,那双眼如黑夜平静无波的深海,就这样直直盯着她。

随后,他轻声问:“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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