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第四章：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那个男人说的很对，红帽子意味着危险，但带来的同样也是丰厚的收益。
周布怖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这点在她两次被红帽子杀死后的心理状态转变就能知晓，而当这个报复心理和她的目标出奇一致时，周布怖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11月1日，大雾天气，空房间是不会有服务生送餐的，于是饿疯了红帽子们主动打开了门。他们宽大的红帽子遮住了脸，如同马戏团的小丑一般迈着诡异的步子，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其中一个红帽子敲响了009号的房门，红色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门“咔哒”一声被打开，红帽子扶正自己的帽子，缓缓将脑袋探了进去准备打量着这漆黑的房间。
“砰！”009号房间关闭，蜿蜒的血液从门缝中溢出，而原本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红帽子早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周布怖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可能是因为目睹了同伴的死亡，门外的红帽子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你是谁？”门内传来一个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
红帽子微微松了口气。
他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回复道。
“我是酒店的服务人员，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里面的小姑娘毫无警觉的打开门。
她说，“进来吧，我不小心把水打翻了，麻烦你们收拾一下。”
红帽子笑盈盈的走进去，下一秒他的眼睛剧痛，血液喷溅出来，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一只眼睛中，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瞳孔因为受惊在眼眶中剧烈的跳动。
周布怖不知道哪来的怪力，她将门一脚踹上，抓着刀柄向下压，借助身体的惯性，将红帽子撞到在地，随后用膝盖将红帽子拿着刀的手腕狠狠压住，手腕处传出清脆的骨节错位声，周布怖并没有停手，拔出眼眶中的刀，往它的心口扎入。
这是周布怖第一次搏杀，这些技能就仿佛是天生的一般，血液飞溅在她的脸上，周布怖等到红帽子不动了，她缓缓的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
是冷的。
红帽子的血液并不像周布怖的血液那样温热。她把刀丢到一边，在这场有些莽撞的搏杀中，她取得了绝对的胜利，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待八点的到来。
八点，酒店服务生推着车的声音如期而至，当推车抵达001号房间门口时，就看见了在门口等待着的周布怖。
可能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周布怖就这么直勾勾的站在门口盯着羊头人服务生，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目光缓缓的扫过了服务生从西服中裸露出来的苍白皮肤和脆弱的脖颈。
羊头人服务生不自觉的内心有些发毛，他原本就小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试图理解这位房客此刻这个并不怎么友善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但很可惜，未果，他没能从周布怖的目光中体悟出着□□的意图。
羊头人弯下腰，他刚准备请客人缴纳房费，周布怖就将一袋东西扔了出来。
白色的床单里裹着一些肉块，新鲜的，服务生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用过分纤长的手将床单包着的东西拨开，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亲爱的客人，这只是‘猪’身上不怎么重要的部位，也许....您有他的心吗？只需要一颗心，你就足够支付今晚的房费了。”
周布怖脸上的笑容收起，她冷冷的盯着对面的服务生，目光从他西装上的金属胸牌上扫过，声音淡淡的问到。
“002号，酒店没有任何一条规定，服务生有权对客人支付的房费挑挑拣拣。”
服务生一瞬间有些心虚，周布怖敏锐的捕捉到，羊头人的眼中居然闪过了一丝心虚和惊惶，随后它的脸上重新堆满了那种冰冷的职业假笑，干瘦纤长的手从推车上拿起天平。
床单包裹着的东西被放在天平的一端，天平似乎将周布怖认定为了第一次入住的房客，此时天平刚刚好持平。
周布怖又从房间内另一只袋子里挑出了一只耳朵扔了进去，于是天平缓缓的压向了耳朵被放置的那一面。
周布怖知道，她成功了。
羊头人没有再废话，他从推车里拿出了一份打包完好的盒饭，递到周布怖手中，盒饭里的菜品油光鲜亮，盘子里堆满了肉类，周布怖不可控制的肚子发出一声抗议。
她站在门前，目送着服务生沉默着推车离开。
推车在走廊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正当周布怖打算关上房间门时，她忽然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009的房门被打开了，门口摆放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尖正对着周布怖所在的001号房间。
001号房间的门被周布怖关闭，她忽视了肚子发出的抗议，将盒饭放在了桌子上，盘算着自己这几天获取的为数不多的信息。
电话那头的男人自称是珞子蔓的哥哥，而他的手里明显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讯息。要不要去找他。
周布怖不知道自己被杀死后会在某个时间段重新活过来的能力可以使用几次，她目前暂时不想冒险，那么摆在她面前的就是第二条路，搞清楚怎么弄到通行证。
男人说八点到十二点期间，只要支付了房费，那么有服务生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周布怖打算利用这四个小时，在酒店里转转。
机会很快就来了，009号房间的房客点了一杯饮料，服务生推着推车来送餐点，周布怖批了一件行李箱中的外套，用手摸了摸外套口袋里的防身匕首，尾随来送餐的服务生走进了酒店电梯内。
压抑的空间里，周布怖和服务生并排站着，这次的服务生胸口挂着的名牌上数字是007，巨大的毛绒绒的兔头抵着电梯的顶部，红色的眼睛斜着自上而下偷偷瞄着面前的女生。
通过眼前电梯间门的反光，周布怖可以清楚的看见兔子服务生嘴里那一排细密的牙齿。
电梯里一片死寂，直到兔子问到。
“女士，请问您要去哪一层楼。”
周布怖回答，“和你一层。”
她的目光落在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上，终于电梯缓缓停下，数字定格在了3层。
兔子静静的等待着周布怖先下电梯，周布怖其实是不情愿的，因为此刻，三楼电梯外站满了人。
她抬起脚走出箱子一样的电梯，007服务生将餐车推出，他整理了一下黑色的燕尾服，迈着小碎步匆忙的将车推进了不远处的房间。
酒店的三楼经营这一家酒吧，灯光昏暗，有着动物脑袋穿着西装的服务生们在舞台上演奏着乐器，酒保在木色的柜台里面忙碌，他身后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洋酒，带着阴冷和潮气的风穿堂而过，有几名客人的目光落在了周布怖的身上，带着探究和不怀好意。少女灰沉的眸子也在场内的人身上拂过，最终在一个角落里的男人身上停留住。
角落里的一个男人同样也在打量着周布怖，他在判断周布怖的身份。
在这个怪物和变态横行的世界里，找到一个正常人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周布怖破破烂烂的校服，谨慎小心的动作，这些细节都在告诉他周布怖可能和自己一样，是一个被卷入诡异事件的正常人，但男人并不敢确定，因为比起自己，周布怖要更淡定一些。
这个瓷娃娃一样看着一碰就碎的漂亮小姑娘是跟着兔头服务生一起来到三楼的，这也就意味着她至少已经靠着自己支付了晚间的房费，且知道安全四小时讯息，即便她是人类，也一定是有危险性的。
男人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节，显然陷入了犹豫，就在此刻三楼的电梯再次响起来，周布怖回头时一眼就看见了电梯间中心那一双红色高跟鞋。周布怖不清楚这东西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迅速把身形隐没入人群中，逐渐向着角落，就是男人所在的方向移动。
周布怖的身形本就娇小，她找了一个巨型卡座一屁股坐下来，于是豪华的软包卡座立刻遮挡了她的全部身形，从其他角度就几乎看不到她了，就在此刻，刚才一直犹豫的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狗狗祟祟的摸到了她旁边，凑过脑袋压低声音说了句。
“小妹妹，天王盖地虎。”
周布怖盯着他看，在男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给了点反馈。
她微微歪头，眉头皱起，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看傻子般的疑惑。
“不应该啊。”男人挠了挠头，然后灵光一闪，小声的唱起了国歌。
周布怖记得这首歌，她以前居住的地方总是可以听到，清晨的时候响起，从明亮的窗户外传来。
她本想说些什么，却在悠扬的乐器声中敏锐的捕捉到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她一把将男人拉下来坐好，就在两人卡座后面的位置，红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路过，她站在交叉路口有些踟蹰，片刻之后，向着其中一个房间踱步走去。
“你果然是玩家。”李东林有些兴奋，他从卡座里冒了个头，瞄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红高跟鞋，终于确定了周布怖的身份。
这种关头，只有同样作为人类的他们才会互帮互助。
“这里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我们换个楼层，那个红高跟在里面的屋子找不到你肯定会重新出来的。”李东林起身冲着周布怖招手催促道。
周布怖果断跟着起身，倒不是她丧失了警觉心，而是李东林刚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在周布怖面前炫耀似的晃了一下。
是钱。看面值和厚度足够他再支付接下来数天的房费。
这个世界似乎使用的货币不同于原先的岚江市的通用货币，纸币为纯白色，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勾勒着看不懂的图文，周布怖之所以认得是因为他在进入三层时看见有客人用这种纸币给予服务生小费。
而李东林的手里全是大面值的货币，俨然是一个大肥羊。
此刻作为肥羊的李东林都不害怕，自己这么一个穷光蛋到底有什么可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