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夕别难过，你的中秋有我
第四章顾夕别难过，你的中秋节有我
“陈明耀你给我出来！”
“啥？”
“你妈妈做的月饼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好吃了！能再给我一个吗？一个，就一个！”
“…….”
在陈明耀家的小洋房门口，顾夕死拽着他不放。
他实在想不到顾夕居然能为了一个月饼追到这里。
【客厅】
“…….你瞅瞅你都吃了多少个了……”
陈明耀无奈地看着顾夕眼睁睁吃下了第九个月饼。
陈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顾夕那个可爱样，笑得乐不可支：“吃吧，多吃些！哎呀明耀你大方点儿，妈妈做得多，吃再多也没问题！”
陈明耀听了妈妈的话，也不好发作。毕竟妈妈为了做这几个月饼熬了一个晚上。但妈妈说没关系，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不撑吗？”
“哎呀问这个干啥，你也吃啊！”
“……吃什么吃！我们中秋节的那份都要被你吃光了！”说这话时，陈明耀已经翻了九个白眼。
顾夕停下嘴里的活，微微皱着眉：“不要老翻白眼啦。我不吃了。”
陈明耀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行吧行吧。你开心就好。”
“对了陈明耀，明天是不是就放假了？”
“对啊，中秋节能不放假吗？”
“那我能不能……”
“你想来就来吧……”
顾夕一阵欢呼。
似乎想起了什么，陈明耀扬了扬眉毛，大喊一声：“哎对了，到时候给你介绍个亲戚。”
“什么亲戚？男的女的？”
“我表妹，可难缠了……”
“谁难缠了？”
“嘭”的一声，大门被踢开了。
陈明耀顿时后背一凉。
“哥哥，想我了吗？”
只见一个细柳腰、水杏眼的漂亮女生站在门口，看起来就像是年幼版的赵明艳。扎着两个马尾辫，鹅蛋脸，高鼻梁，穿着米白色的薄毛衣针织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皮裙，手提着牛油果绿的行李箱，一双高帮马丁靴显得腿更加纤细修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自信感，是那么魅力无穷。这种自信感是顾夕可遇不可求的。她认为这个女孩比葛梦樱还要漂亮一百倍。
“哥哥，你刚才怎么在说我的坏话？”
女孩有些生气的双手环胸，闷闷地嘟囔着。她扬了扬两弯英气十足的眉毛：“我听的一清二楚。”
“妹妹，拜托你不要那么容易生气。”陈明耀用很小的声音嘀咕，眼神飘忽不定。
“谁生气了？”女孩扭过头去，看向一旁的顾夕，伸出手，介绍道：“你好！我叫顾囡囡，今年上初一，是这个讨厌鬼的——”说到这里，顾囡囡眯起眼睛，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畏畏缩缩的陈明耀，“表妹。”
顾夕看了看恹在一边的陈明耀，又看看意气风发的顾囡囡，“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顿时对这个自信的女孩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于是，顾夕伸出手，微笑着问好：“你好，我叫顾夕，一中的高一学生，陈明耀的校友。”
顾囡囡似乎很高兴，她大惊小怪地说道：“天呐，一中！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顾夕有些尴尬：“呃，这个这个，不太好回答呢……”
顾囡囡倒也不强求：“不好回答那就不用回答了，咱们聊点什么吧！”说完她抱住顾夕，笑得格外明艳：“顾夕姐姐，我觉得你身上有种别人没有的气息哦！是那种，嗯，我很向往的那种，和周杰伦一样的！”
“和……周杰伦一样的？！”顾夕听了心头一颤。她咽了口唾沫，轻轻拍了几下胸口，强行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真的？”
“嗯嗯！”顾囡囡点头如捣蒜，“当然是真的啦，我就喜欢周杰伦！”
顾夕觉得再不激动就憋不住了：“你也喜欢周杰伦？！”
“难道……你也是？”
“当然！当然！天呐！我的天呐！”
两个女孩激动非凡，拉着对方的手不肯放。
陈明耀看着眼前两个激动的“幼稚”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们够了吧……”
“不用你管！”
几乎同时开口、同时回头。
“行吧行吧，你们聊你们的，我去院子里了哈哈……”陈明耀似乎很害怕这个叫顾囡囡的可爱堂妹——至少顾夕觉得是这样。
但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这样。
“亲爱的表哥，”顾囡囡一脸可爱的笑容地拦在陈明耀的面前，挡住了他曾想逃出的大门，“我好不容易从北京回来，你怎么能这样！”
陈明耀打了个冷战。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哪有啊表妹，看你来了我挺开心的啊哈哈哈……啊哈哈”陈明耀似乎只会哈哈了。
顾夕无情嘲笑：“怂包！”
陈明耀记恨般瞪了她一眼。
这个时候，陈爸爸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
顾夕看到这个男人，心里咯噔一下，再看看他身后的女人，脑子更是轰的炸开了。
那个男人却像是她不存在似的，竟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那个人……
“爸爸……”顾夕不可置信地嘟囔着——若不是她死命克制着激动情绪，她真的要叫出来。她希望他能看到自己。
然而那个无情的男人啊，只是当着她的面说了一声：
“囡囡！你怎么跑这么快！”
他的神情，像极了一个好父亲。
顾囡囡一看见男人，就立刻放开顾夕的手，向他奔去，扑到他怀里撒娇道：“爸爸！你怎么走那么慢啊。”
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幸福的公主。
顾囡囡一口一个“爸爸”，越叫越开心，越发越亲热。
顾夕的脑袋完全“炸”了。她心中的防线，已经破了，而且破了一分不剩。
她再也撑不下去了。不顾礼数，她抹着泪跑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顾夕跑进房间里时，早已泪流满面，可她一声也没有哭出来。
当陈明耀进来找她时，顾夕已经不在哭得那么厉害，只是任泪水肆意流淌，眼眶红红的。她不停地擦，不停地擦，只是不想让陈明耀见了笑话。
“怎么了？”陈明耀颇为关心地在顾夕旁边坐下，从她手中抽走质地较硬的纸巾，递给一块柔软细腻的手绢。
顾夕不语，只是沉默的流着似乎永不休止的眼泪。她的眼睛早就被自己哭的像针扎一般疼了，可顾夕还是要哭，而且越哭越厉害。
陈明耀也看出事况不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忽然就哭了，且哭的这么厉害？陈明耀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顾夕，只觉得心疼。
过了一会儿，顾囡囡来了。
“顾夕姐姐——”她开开心心地跑过来，却看见顾夕通红的眼睛，识趣地闭上了嘴。陈明耀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她便不甘心地瘪了瘪嘴，走了。
等顾囡囡走远了，顾夕终于不哭了。她抽抽噎噎地说道，像是在对陈明耀说，更像在自言自语：“我爸爸，从我一岁半的时候就很少回家。我以为他只是在挣钱……没想到……他早就抛弃我们了！”
陈明耀真是难以启齿。他当年叫了无数次的姑父，居然是顾夕的爸爸。
顾夕接着旁若无人地说下去：“他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寄五千块钱当生活费。谁知道他抛弃了我们！”
“弟弟顾阳出生的那年，我已经初二了。那年他回家，说要给我添个弟弟。只是谁也不知道，我妈已经被扣上了绿帽子！”
“看看，他今天多开心啊！呵，我倒是从未见他对我这么温柔的笑过，我也从没有在他身边他撒过娇！我恨他，我恨他！他把顾囡囡当成公主看待，却从未爱过我！”
陈明耀见她这样，想让她别说了。可顾夕越说越激动：“每年中秋节，他从来不会回来，不会给我打电话；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收到过他的祝福！而他却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我……“顾夕还想说什么，却已哭累在陈明耀怀里。
陈明耀轻轻擦了擦顾夕脸上的泪痕，把她放到床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顾夕别难过，你的中秋节还有我。”
顾夕睡了很久，做了很多噩梦：她梦见身穿新郎装的爸爸与一身白色婚纱的妈妈正笑容甜蜜地亲吻着，妈妈的身影却又在短短几秒钟后又变成了那个漂亮女人的苗条身姿。他们携手走向婚礼的殿堂。自己想追上去质问爸爸，却发现脚就像是有千斤重担，怎么也迈不开，只能绝望的看着爸爸和女子拥抱着、相吻着；梦境又一转换，场景成了学校，同学们嘲笑她是被遗弃的废物，不停往她身上撒绿色颜料。颜料滑进眼睛里，眼睛一阵猛烈的刺痛。顾夕猛的一睁眼，醒来了。醒来后发现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她躺在床上，陈明耀则在一旁，跪在地上睡了。他双手枕在床沿，膝盖因跪坐太久通红一片，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过去的。顾夕轻轻掀开被子，盖在了陈明耀身上，悄声道：“辛苦了。”
她一个人走到窗外坐下，直到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身上，她轻快地擦了擦额间薄薄的一层汗水，感叹着：“今天，是中秋节呢。”
顾夕浑然不知，屋内的少年早已睁开双眸。
晚上八点，中秋节。
“中秋快乐！”
“花好月圆！”
顾夕和陈明耀机械地回应着他人的祝福，在一片中秋的热闹声中悄悄溜到了院子。
院子里的桂花树结了花苞，香味不浓不淡，刚刚好。
“呼———”顾夕深吸一口气，享受着中秋美好的空气。一轮明月挂在枝头，透过弯曲的树枝，斑驳的洒在石板路上。陈明耀悄然来到她身边。他屏声静气，试探般地轻碰着顾夕的手。顾夕身子一颤，连忙往旁边一跳，却笑得开心至极。
两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月光下，他们的背影犹如一对玉人，带净世间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