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8月10日 雨

汉尼拔·莱克特。

西尔维娅拿到这个名字时一阵恍惚，她感受到无比的熟悉。首先排除她即将踏入的那个世界，那里绝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她索性躺回床上，默诵咒语。

从闭目塞听开始，直到昨日刚刚记下的快乐咒。而她也在这之中酣然入睡。

窗外模糊地亮起。西尔维一阵昏沉，她想遮住眼再眯一会。胳膊紧绷，西尔维立即清醒。而后被白亮灯光刺痛双眼。

她正仰面躺在放平的沙发床上，似乎下面垫了块木板，而沙发床也眼睁睁地换成手术台。男人为她解下束缚:“我们聊一聊吧。”

获得暂时自由的第一时间西尔维选择远离，她只看到与阴影一体的墙壁，没有门，只是铸就的密室。

“＊＊＊，告诉我，你想回去吗？”

在男人说出第一个单词开始，西尔维心跳鼓动，她僵硬地盯着那片海，不自觉被拖入深渊。

窒息。

西尔维沉浮在水面上，她看到远处的湖岸，水面和逐渐深黑的水底，靠短暂够到空气的间隙苟活。而直到意识模糊。

“呼……”

西尔维已经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她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听着男人一句句地分析记忆。她有说这么多吗？西尔维无力辨别，在彻底抽身的前一瞬用力默念:阿——

阿——

女孩猛然惊醒，心跳鼓动着全身，汗水湿透被子。

离天亮还早，西尔维愣愣看向衣柜，那个人，那个人，她一激灵回过神。

整个上午西尔维都昏昏沉沉，她干脆搬出魔法史，头一点一点地读着。说实话，西尔维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玛格丽特，也许那人只是稍微有些危险。

唯一让西尔维欣慰的是她夹在窗缝和门缝里的头发安然无恙，防护咒语陈列在草稿纸上等待月光。

自由活动时间见到金发女孩时，西尔维有些许失落，抽屉里的一张纸上有她记下的几个字母。耐心些，耐心些，西尔维表面风轻云淡，但还是在玛格丽特被安妮夫人找去时悄悄来到书店。

不到二十分钟，西尔维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图书室里，好在玛格丽特尚未回归，她也自信并未被发觉。

汗水浸湿手心的纸条，西尔维放好笔，才展开誊写，她转向字典目光如炬。

下午稍晚些时候，西尔维目送安妮夫人离开，因为下雨她没有选择跟随。而在办公室里玛格丽特找到西尔维，后者正翻着电话簿逐字拼读。

她走去轻拍黑发女孩的肩膀。

西尔维淡然抬头。“我在想一种可持续的方法。”她从电话簿下拿出自己写好的菜谱，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也许能建立起持续合作关系。”

“唔。”玛格丽特仔细看着，她抬头望进西尔维的双眼，“安妮夫人会考虑。”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找玛格丽特。等金发女孩离开的瞬间，西尔维在衣服内侧擦净手心的汗。她后退一步坐在那把宽大椅子上，仰头闭目，纸条安稳地呆在口袋里。

估摸着过了一分钟，西尔维睁眼，黑眸中闪过慑人光芒。她盯着脚尖，无声笑起，而后将一切复位。椅子也被她搜索一圈。确认没留下痕迹后倒着退出。不消说，身旁人递过锁，西尔维就着手帕锁上那教堂的大门。

将手帕放回口袋，西尔维轻声问:“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你想再看会儿书吗？”

晚饭后玛格丽特站在安妮夫人办公室外，她转头，透过二十六道墙壁是那人的房间。不符合设想。需要新的钥匙去打开牢靠的门。金发女孩敲门，很快传来应答。镂空大门边黑影形单影只，玛格丽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劝回门廊下。那便如你所愿，金发女孩垂眸拨弄一张被拼凑出的纸条，隐约可见并不整齐、胶状反光的边缘。在推门前她最后看了眼天空。

今晚没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