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他的选择,只要他开心快乐
曹泉早上醒,发现有人挂着黑眼圈,认床的人反而睡的很香。
“你怎么……你睡这么软的床吗?”
曹泉下床看,他垫了很多垫子,明明他昨天晚上回来没有铺床。
“我闺女睡软床。”
“你放P,下次别这么整,看来早有准备,我从来没睡过这床,怎么可能刚刚好柔软合适?”
“这是我老婆的家,这床除了她还有第二个女人睡过?”
“你问我啊?”
“当然得问当事人。”
我弟还没醒,熊猫先生坐到张开双臂,予我示意:“别乱猜,我老婆该生气了。”
我没过去,只说给我听的话很好听,不是18的我了,如果以前的我听到我爱的人说这话,我命给他。
“乖乖,我昨天晚上失眠了,我抱会儿嘛。”
又睡个回笼觉。
“柳回东,你会后悔的。”
“什么?”
“选我。”
“不会。”
“我爱你。”
“我知道。”
“不用在一起。”
“要在一起。”
“我一无所有。”
“我要你陪着我,我要把你走哪里都带着,这是我老婆,我的人了,跑不掉,我要你用生命陪伴我,曹泉,留下来,嗯?”
“你明明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为什么要骗我啊?”
“我……”
“打住,好了,这是我18岁日记最后想对你说的话。很明显,过了解释期限了。”
爸爸弟弟回去了,妈妈在这里照顾我,她睡楼下,我在楼上,柳回东和丈母娘大眼瞪小眼的事情时有发生,我妈想让我和她睡,提出来,柳回东不让。
两个人倒也不是争谁更会照顾,快临盆确实不方便。
“没有她我睡不着。”
我捂着脸。
行吧,你27了,不丢人。
我妈看我俩纯属一丘之貉。
他俩都看着我。
“这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教的。”
“得,自学成才。”
“哈哈哈哈,你不应该啊,这才几天就惹丈母娘。”
“哲学老师说文化有潜移默化的特点。”
“这是文化那本啊,背串了吧?不是,你理科生学过个鬼的哲学?”
熊猫先生不说话,反倒是把毯子盖到我身上。
“小伙儿眼睛真好看。”他看我微笑,我咔叭,鸭脖掉小桌上。
“行,这个是我教的。”
我妈翻白眼,柳回东到医院去一趟,潘莉开始。
“你说现在结婚都卡着,你就这么领证了,人家能珍惜你?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自己作践自己,那王宝钏挖野菜十几年挖空山头,恋爱脑会被雷劈的,送上门来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便宜,不便宜,便宜,你,不便宜……”
“你听到没有?倒不是要他们屋多少彩礼,我要的只是他们屋人对你的态度。”
“他爸爸生病,姐姐今年刚刚结婚,哪来这么多钱?”
“他现在工作也辞了,哎本来那个工作也不行,哪个本科生毕业几年去工地?每天沙土调灰,也就你喜欢,真是不知道你的品味,工作那么累,能存下了点钱,能养的起你?”
“卖女呢,这是?他们那个专业985也去工地,还是国外工地,再说,我用他养?我养他都行,主要是他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不上。”
“要我说你们两个就不适合,在一起过日子,你看嘛,我以前就说你跟他要吃苦,日子在后面,到时候可别嚎,那他就不养小孩儿了?奶粉,尿不湿,精力,时间,检查,万一谁生个病,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补课,教育资源哪个不要钱,要你娃儿再从小运动员,舞蹈,画画,钢琴,古筝,小提琴,哪个不用钱砸?他养的起?”
“我养。”
“你没编制,没固定收入,你有啥能力顾他们?”
“我也会破产,也会背债,卖房卖车,被人追债,追着打,打到残疾,他承受的更多,你没资格说他。”
“你现在这么护,那你十年二十年过后还这么护。”
“我永远都会护他。”
“他做啥事都不能坚持,毕业几年了,还在干啥?他没责任,又不顾家,精力全在外面,喜欢各式各样的美女,三四十岁拿你的钱在外面养人,你能怎么办?”
“他想和我离就离,只要他想,我这辈子就他了,我18就说过非他不嫁,这个人,爱我也好,不爱我也好,都不重要,我爱他,我尊重他的选择,我只要他开心快乐,不受委屈,如果以后厌倦,他不想看到我,我会离开。”
有人泪泣。
柳回东家里客厅十几岁就有监控,音频视频同步,一家人都能看到,在大学的时候每次柳回东吃饭都是通过监控聊天。
曹泉忘了。
曹泉看柳回东打电话过来,滑开:“怎么了?”
他又哭了。
也不知道为啥,曹泉爸和弟弟都爱哭,格外反感,反倒是他,耐心等他哭完。
“怎么啦,是不是医院出什么事了?跟我说吧。”
“曹……泉。”
“嗯?你说。”
“你要敢跟我离婚,你跑到哪儿,我追到哪儿。”
“啊?”
“你记不记得我一个人大学时候回家,我姐姐和我边吃饭边说话啊?”
“嗯啊,你挂着我的电话,没和我说话,一直和姐姐说,吃完,到卧室才跟我说的……我去,我忘了。你们家有监控!”
“哈哈,我以为你记得。”
“那我妈说话粗的很,不好意思啊,那你不是听到了,她也没有恶意,你也知道我们家不准离婚的,她也是希望我后面好好的。”
“我知道。”
“对不起,还让你家人看到了,聊这些不好吧?”
“你说这些,才更像是我老婆,本来就是我的。”
“我给你丢脸了……”
“曹总刚刚说要养我,得作数。”
“作数呀,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傻子。”
“哎呀,怎么骂人呀,你到医院了吧,叔叔怎么样?”
“我爱你。”
“啥玩意儿,答非所问,快说。”
“没事,别担心,还有一个胃镜要做。”
“那就好。”
“我早点回来,要吃什么?”
“呀,我想吃糖醋排骨。”
“曹泉,哈哈哈,你不吃糖。”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老公喜欢吃,我也吃。”
“多叫几声老公,买回来,又像上次那样吃几口,喝什么不?”
“我要喝奶茶,之前医院过来达言广场外面店草莓那个的加芋圆。”
“我老婆喝茶。”
“柳回东老婆喝奶茶。”
“好,我早点回来,别乱跑。”
“电视下面抽屉的笔我撸走了哈。”
“画画?”
“嗯,这些是你高中的?”
“对,有些可能用不了了,你打开笔盖的时候小心点,会喷墨,那些都是陈年老古董了。”
“你大学不用笔呀?”
“大学考试都现买,大学没怎么写过字。”
“哎,我们过的可能不是同一个国家的大学,柳回东,我……”
“叫老公。”
“东东,我总觉得我那个本科学校好坐牢啊,规矩很多,又读一个四年高中,每天跑操,晚自习。”
“监狱是吧?”
“对呀。”
“你们那个学校形式主义好重。”
“对吧,明明一本,考研率只有百分之七,你们学校都有百分之二十。”
“这边卷。”
“我考研那一年我们专业就考了一个研究生。”
“人少?”
“两百多个人嘞。”
“我们大一就让考研了……”
“对,你帮我在文具店带一盒水溶性彩铅回来,还要一盒马克笔16色就行,质量可以不用太好,我测试一下试试。”
“马克笔那个味道会不会对孕妇不好?”
“不至于吧?总不能让我肚子疼,那就不用马克笔了,就彩铅就行。”
“水溶性的是不是和水彩很像?”
“也有区别呀,水彩细腻的多。”
就一直挂着电话聊东聊西,有时候又不说话,曹泉听到他到医院排号缴费滴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