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
“米娅小姐居然去工作了？？！”
巴克笑了几声，放下擦干净的杯子，从身后的酒架上拿下一瓶稀释过的糖浆，分开装到酒器里以备不时之需，一边安慰一个熟客。
“——安心啦伯格先生，她总会回来的，馋酒了可以试试新品嘛。”
“话是这么说，失去的可是每周难得的特供嗳。”年轻人趴在吧台喃喃道“况且米娅小姐还挺漂亮的，说不定能追求一下也好啊………”
“啊哈！”旁边几个大叔极其八卦的拍了年轻人一把“你想追求米娅小姐，那你得能喝啊，听说之前一个酒鬼诗人都被她灌的爬出门哦。”
“……也不是非要喝酒吧，送花什么的？”
“送玫瑰吗？现在哪有小姑娘喜欢啊，要我说，米娅小姐雕冰厉害得很，你自己刻一个冰玫瑰，又好看又有心意！”
“切，米娅小姐在冒险家协会待了多久，哪看的上这些，要我说你得抗揍，不抗揍她哪天给你一拳，你都能飞到蒙德的雪山去。”
“去一边去你都没结婚老光棍了别来影响我们小伯格的桃花运！”
几个男人絮絮叨叨的谈论，把年轻人夹在中间传授各自的泡妹秘籍。
棕色长发青色眼睛的数据人的嘴角悄悄抽了一下，他几乎是不善的看了一眼这个已经在春心荡漾的年轻人。
［你别忘了她之前的话，不要随便杀人］
系统幽幽的冒出来一句。
巴克笑了一下，把糖浆收好放回架子上。
白天酒馆的人不算很多，一般就是来随便喝一杯的，一般坐在宽敞的位置上——也正因为这些因素，反而显得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格格不入。
他每次来很少点饮料，只是沉默的坐在不同的角落。
眼睛在酒馆里乱转。
［看着不是偷鸡摸狗的人，但是眼睛不怎么老实］系统如是评价到。
［毕竟是万端珊瑚侦探社雇来的探子，对方与天领奉行关系匪浅，小心为妙］
如果还用你提醒这个，那我这几千年白活了，巴克心里腹诽，他倒是很想张嘴和系统杠几句，他一向喜欢这么做，可是这些天这个男人的频繁到来让他不能私下张嘴，憋的厉害。
憋的他想把对方撕的粉碎。
龙宫米娅到底还是担忧的对，巴克杀的三个人与他再没有表面关联，也依旧有官方和非官方的能人摸到这里来调查他。
这是这手段拙劣，而且极其无礼。
——
酒馆一般在深夜一点到两点打烊，有时会有人在此喝酒聊天到凌晨，毕竟是提供酒的场所，只是今日的客人不多，所以打烊格外早。
在巴克从后门绕出去锁前门时。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而且很黑，他挂上锁，感受到空气中一种躁动的元素。
巴克抽了抽鼻子，青色的双眼发出荧光。
——是风元素。
下一秒一个蒙面的少年从角落飞身而出，一拳袭来被巴克双手向内，将裹挟着风元素的拳脚轻松挡了出去，浅棕色头发的青年并没有擅自使用污秽的力量，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可以随便杀死的。
［检测到重要人物：鹿野院平藏］
［万端珊瑚的探子来了，他不可能查不到这］
少年的力量很大，但是对于毫无痛觉和□□概念的数据人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鹿野院平藏明显察觉到了这一点。
少年在一个回合后快速脱身向后退出好远，接着在远处重新打量起来，与笑面依旧的巴克对视后，半响，鹿野院平藏不知是笑还是叹息——
他解下自己的面罩来“原来认出我了啊——”
“嘛，看来是我打草惊蛇了啊。”
这么一句略带懊恼的自嘲让巴克这些天被监视的怒火又窜了起来。
他作为几百年前专职处刑人类的神明眷属，本身就极其讨厌人类的个性和自作聪明，而且那个时候的他几乎无法忍受被这些生物议论，注视，或者是触碰。
“啊哦——”
少年注意到了这股愤怒，有一种被什么东西锁定的危机感，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瞪大眼睛想往后退。
但是下一秒，这个所谓的身手不凡的酒馆老板的笑脸已经闪到脸前，距离极近。
吐息都带有黑雾和电流——
那张笑面如此的亲切，清秀而毫无危险性，但是那双眼睛，近在咫尺张开的那双青色眼睛那么大，透彻的不似人类，就好像下一秒会把鹿野院平藏的脸撕下去一样。
少年如遭雷击一般汗毛炸立，他毫不犹豫的向后躲闪，接着在短暂停留后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巴克直起身子，轻蔑的看着对方离去。
空气中的风元素充满恐惧，甚至都绕开他去，至于绕不开，就尽数被黑色污浊吞噬进去。
“不自量力。”
［——应当是不会再来了，鹿野院平藏和万端珊瑚的老板有所关联，应当也会警告他们，前提是你不再玩乐杀人的话］
“希望如此，不过即使撕裂了也没什么吧，她不会在意。”
［你再热衷于自己的享乐，她会丢弃你的］
青年轻轻笑起来，干净又漂亮。
“怎么会，有你这家伙在，她无法丢弃我的——况且，你的事，也不希望我告诉任何一个轮转者吧？”
［……呲……］
“又气短路了？”
“嘛，毕竟和你比起来，我不过就是杀的人多了一些………行了不说了，明天给水炉买点肉去。”
——
——
“达达利亚——你要死啊要跳下去！？！”
“咳——你松一点，米娅你快把我的腰勒断了，断了断了真的要断了！”
那个被水手看见的黑影是一个巨大的水泡，在我和达达利亚避开水箭跑到跟前时，这个大东西冒着泡就缩回了海里，留一下一个类似隧洞的漩涡，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上去很像一个漏斗型的漩涡，如果跳下去迟早也会掉进海水里。
达达利亚想都不想的往里跳，被我一把勒住腰扯了回来，他比我高了太多，以至于我得向后仰才能避免他脚着地挣脱出去。
他下意识就要掰开我的手。
——结果掰不开。
［啊哈他掰不开］系统幸灾乐祸。
我把这大高个往冰面上一甩，达达利亚眼疾手快用手扶了一把冰站稳了，马上甩起手，甩掉不少细密的冰尘。
“这冰真冻手啊，把我往冰上甩认真的吗？”
我又向前冻了几层，确定冰不会被漩涡处的海流卷跑，并没有搭理他。
“直接下去就好了嘛——”
“不要。”我一口拒绝“都不知道那家伙长什么样，如果下面是那家伙张开的嘴，你要掉到它胃里揍它嘛？”
“不下去怎么知道。”
身后的青年嘟囔了一句，见我没有下去的意思，他闭上了嘴巴陷入了短暂沉默，只是短暂的沉默——
安静了？
［小心他——］
系统还来不及说完话，我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带的腾空向漩涡飞去。
［——他抓你，咳，说晚了不好意思］
系统慢半拍的声音已经来不及让我暴起。
［好消息是］
［达达利亚好感度达到20——27了］
我不需要这种好感度啊！
扭头一看就看见那张贴在我脸边上的嬉皮笑脸的英俊鸭头，蓝眼睛欠欠的。
“米娅力气再大，对空也没有办法吧？”
达达利亚抓着我和服上那条很结实的宽腰带把我扯出来冰面，他为了不让我有着力点，还故意跳的特别高——
“走吧走吧，难得能去海里看看，米娅不好奇吗？”达达利亚故意笑嘻嘻。
“你撒开我！我他妈一点都不好奇！！”
——你要死啊我还没存档啊！
——
我们俩就像两个秤砣一样掉了下去。
在经过漏斗一样的短暂隧洞后，我又一次需要在海里面享受一把自由落体，海水冰冷但是短暂，我的体温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熟悉的包裹，接着也开始下降。
可能是把肺里空气换成海水的行为在达达利亚眼里太过像自杀，他还要上来捂住我的嘴阻止氧气从我的嘴巴和鼻子里外泄出去。
我一把拍开他现在对我来说滚烫的手爪子。
——冲他比了个中指。
我盘着腿抱胸向下快速落去，像斗地主的婆子盘腿坐在炕上一样稳当，还在蒙蔽的达达利亚很快被我甩开了一段距离，接着我看见他的表情变得跃跃欲试。
哪有跟自由落体比速度的？
我看着他跟着我的速度向下快速游去。
我打赌他会在到之前把氧气耗光——我张开嘴巴，用系统才能听到的话调侃道。
［我也觉得，需要我来带你们吗？］
不用了——我说道，看着青年那团在海里四处飘摇的橘毛，虽然确实很久没见白团子们。
不过，我要看看达达利亚什么时候憋晕过去。
我们持续向下了将近五分钟。
在我以为达达利亚还能向下游的时候，背后的腰带又一把被他薅住，这回和上次不一样，力道奇大，恨不得把我的腰带扯坏——不，已经扯坏了一点了。
那就是说明——
我向他的脸看去，面色煞白，还憋的有点发紫，达达利亚没有氧气了，游不动了。
但是下面明显能看见那个模糊的水泡，离得不远，再游两分钟就到了。
你坚持不住了？
我打口型问，他看懂了并且点了一下头，也张嘴做了口型，几簇气泡从嘴角蹿出去，达达利亚说——
——交给米娅了。
看来意识也没那么清醒了。
我停顿了几秒钟，思索了一下是把他丢在这里让他死掉，还是带他去下面——系统并没有做声，但是我已经看见熟悉的白团子们从不远处黑蓝色的海中游了过来。
至于达达利亚，他意识有些迷蒙，但是表情还是从容得很，看不出一点快要淹死的恐惧。
如果在这趟运货旅程达达利亚死掉了里死掉只有我活下来，愚人众那边应该会来调查我，而且货物和佣金没法交接……
算了，救他一命还能欠我个人情。
拜托，这可是公子达达利亚的人情啊。
我上手抓住青年已经没多少力气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在海流的作用下背朝着我，我解开腰带让他从我背后挪到前面来，为了不让达达利亚看见精灵的到来，我还捂住了他半睁半闭的眼睛。
我揽住青年的腰，一把抓住白团子们的皮毛，快速向下的水泡游去——
［达达利亚好感度：21——9］
啧，这次的佣金我得翻倍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