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至
东瀛和中原之间隔得距离远超曲晓曦的想象,难怪来往必须乘船,而不是化光过去,化光的话哪怕以一页书的实力也会半路耗光内力栽下来吧。
在自然面前,人类还是显得渺小啊。
今天阳光灿烂,风清气爽,船舱外,莫召奴、神秘剑客在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在甲板上支起太阳伞沙滩椅并排躺着,钓竿挂在椅子扶手上,说是钓鱼,其实是当起了咸鱼,船舱里,曲晓曦在农场的练习室里练功。
句芒给了她一部法决,封皮上写的是《九阴辛金剑诀》。
金属性的功法,正是曲晓曦需要的,于是曲晓曦这几日都在研究这部功法。
不愧是神人出品,这部功法虽然以剑法为名,实则深入的阐述了阴与阳、庚与辛以及金这一元素的本质与特性,看的曲晓曦如痴如醉,对于五行八卦之理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学完后曲晓曦觉得自己同时学会了剑法、鞭法及金属液化操控这种新的异能。
整个航程,除了做饭吃饭的时间,曲晓曦都在练功充电。
莫召奴和风随行表示佩服,第一次见修行这么拼命的女孩子,在这么多咸鱼的影响下竟然一天都没松懈过。
离海岸还有一日路程,曲晓曦在炼炉上生产的外观‘晴之巫女’及时完成,她取了出来穿戴好,又向莫召奴请教了巫女的日常举止,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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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松吉县。
花座家的下仆和足轻小队来到这里,迎接久违了的少爷。
松下家作为管辖松吉等五个县的小国离原国的统治者,以前受过花座家的恩惠,因此提供了这个合适的港口让莫召奴他们登录,在东瀛,知恩图报是美谈,哪怕被报恩的一方是十恶不赦之徒,报恩者也不会受到指责,何况松下家的家主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深知莫召奴并非十恶不赦之徒,理直气壮。
虽然身为嫡支继承者的少爷身上背负着叛国重罪,但是这些年来花座家的势力却没有太多损失,一旦有人伸爪子,就有人出手拦阻,主家还在,在发过世代效忠誓言的仆从和武士们的辅佐下,旁支也战战兢兢的把花座家维持了下来。
接到少爷要秘密回来的消息后,甚至还有人帮忙联系了松下家,搞定了航线的事。
因此莫召奴一行人登陆的时候,受到了不错的招待,曲晓曦因为身着巫女服的关系还收到了特别的鳕鱼饭的供奉,这比曲晓曦之前设想的待遇要好多了。
嗯,本巫女的邪术:化妆术施展成功。
在离原国好好地修整了一番之后,风随行任务完成,回心筑情巢看家,莫召奴一行人离开了这个小国家,之后几天都在花座家的各种田庄商行落脚,一路往落日故乡而去。
莫召奴每天忙着收集情报资料好把握目前东瀛的局势,曲晓曦无聊,干脆去骚扰沿路经过的各种寺庙、神社和阴阳道馆,以新学会的金系异能术法和各种东瀛术法、武学切磋,赌注就是切磋时所用术法的秘籍和志怪志异、游记手札之类的藏书,忍术的诡异和阴阳术的奇特让她大开眼界,很是涨了一番见识,装起巫女来更是像模像样了,顺便查找一下封印在东瀛这边的邪神分身的资料。
和屈世途他们混久了,曲晓曦现在也养成了动手前尽量收集对手资料的习惯,由于事情发生在万年前,正经的记载很难找到了,只好从志怪志异和民间传说里来找蛛丝马迹。
这天到了一个叫做富贵山庄的地方,莫召奴一行住进了山下的一座和风小院,打算停留一段时间。
富贵山庄是个远近闻名的销金窟,除了占据了整个山顶的富贵山庄本庄,还算雄伟的山峰上次第分布着不同档次的大小赌坊三十余家,秦楼楚馆、饭店汤池等衍生产业也是兴旺的很。
曲晓曦知道莫召奴来此定是有事要办,正好全东瀛都有名的大寺庙须磨寺就在附近,她想去看看寺里的藏书外不外借,次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莫召奴不紧不慢爬上山,到本庄去拜访故人。
听到门房来报莫召奴到访,十九爷有那么一点惊慌,不过很快就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让人请莫召奴进来。
莫召奴回东瀛的事情,到现在已经算不得秘密,该知道的势力都已经知晓,毕竟这一行人都没有掩藏自己的意思,大摇大摆在外行走。十九爷昨天才确认此事,没想到莫召奴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莫召奴在奴仆的指引下姿态优雅的穿过重重庭院,在客厅门口脱了鞋子,穿着雪白的袜子进了客厅,然后在客席跪坐。
十九爷板着脸道:“莫召奴,身为朝廷通缉重犯,你竟然还敢回来?”
莫召奴打开折扇轻摇两下,悠然道:“吾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回来。”
一番机锋往来,仆人奉上茶点,十九爷挥退下人,然后才进入正题,十九爷再次确认了当年的“用黄金之海十分之一的财富为代价问出鬼之瞳的下落”这个交易仍然成立,莫召奴则了解到这么多年过去,无论用什么手段折磨他,硬扛天仪四柱锁威力的八岐太岁仍然不肯说出鬼之瞳的下落。
莫召奴沉吟片刻,提出要去见见八岐太岁。
十九爷应允,领着莫召奴去往秘密囚室。
八岐太岁一见莫召奴就破口大骂起来,身上锁链被扯得“刺啦”作响,完全无法正常交流,莫召奴停留片刻,转身离开了。
对十九爷表示自己也会想办法打探鬼之瞳的下落后,莫召奴离开了十九爷的居所。
眼看莫召奴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十九爷收起了那副慈善的面目,眼中透出阴狠来,哼,十分之一?拿全部不是更好!莫召奴此时回来,对自己谋取鬼之瞳的计划十分不利,看来动作要加快了,必要的时候,嘿嘿嘿。
折扇轻摇,行走在街上的莫召奴若有所思,看天色还早,拐进一家又是茶社又是雀室的店铺,找了张空桌坐了,叫来店家要了一壶茶,这里往来的各方人士都很多,暂坐听一些消息也不错。
茶刚来,旁边也是独人独桌的一个紫衣人过来道:“在下雪舟神无月,既是进了雀室,不如组个局玩两把?”
莫召奴刚进来就注意到此人了,实在是气质特别,让人无法忽视,此时主动来交流,莫召奴含笑道:“敢不从命。”
另一桌刚散局的四人中走出一人道:“有新局吗?刚才不尽兴,我也来。”
莫召奴含笑道:“欢迎。”
刚进门口的一个披发汉子也道:“刚来就有牌局?草一色也来。”
莫召奴:“请!”
人齐了,开始打牌,第一圈还没完,草一色突然跳起,按住未曾通报姓名的那人道:“你出千!”
那人眼珠乱转,道:“你可别血口喷人!”
莫召奴放下手里的牌,扇着扇子道:“如果你不是出千,那袖口里多出的牌是用来做什么的?”
神无月也戏谑道:“你怀里揣的牌可当不得钱花。”
草一色个头比那人高得多,直接抓住他的双脚将人倒提起来抖了三抖,就见几张麻将牌分别从领口和袖口掉出,怀里掉出来的是几张“萬”字牌,围观者这才知道神无月话里的意思。
茶社老板闻言过来,连连道歉,把出千的人带走了,赌坊自有规矩,出千的人一般都会受到惩罚。
“切~扫兴!”草一色面色不虞,莫召奴道:“兄台且息怒,本就是消遣,另开一局也就是了。”
草一色道:“没兴致啦,对了,未知两位姓名……”
知晓莫召奴的姓名后,这两人都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似是早就知晓了一般,莫召奴也很自在,半点没有通缉在身的紧迫感。
三人未再开局,草一色点了一壶酒,神无月和莫召奴喝茶,三人聊了一下午,眼看天色渐晚,莫召奴道:“与二位一见如故,如不弃嫌,还请到寒舍做客。”
两人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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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莫召奴一进大门就看到曲晓曦背对着大门蹲在前院角落的小池子旁边,额,磨菜刀。身周似乎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旁边放着几只被拴住翅膀和双脚的白凤乌鸡、南京麻鸭和白翎鹅,正伴着磨刀声发出惨叫,画美不看。
有点尴尬的把神无月和草一色让进大门,提着两大桶海鲜的侍女也跟着进来了,莫召奴询问后得知今日须磨寺主持拒绝让曲晓曦去看藏书,本来么不让看不看就是了,可是那主持又嘴贱的又说了很多鄙视曲晓曦的话,曲晓曦听的火大,当场约了一战,时间明天午时,曲晓曦赢了的话可以仔细翻阅寺内所有藏书,输了的话曲晓曦要奉上黄金万两。
回来曲晓曦就找出一把好久没用的菜刀,在前院中假山小池边的光滑砂石上磨了起来,又让侍女去买些海鲜回来——怒火未消,食材挨刀。
莫召奴嘴角抽抽,还是叫过曲晓曦,介绍两位新朋友给她认识。
曲晓曦这才看到有客人来访,顺手将菜刀插到磨刀石里,洗了手走过来,行了个标准的巫女礼节:“巫女祈见向二位问好”,看起来十分优雅无害。
神无月、草一色(看看插在石头里尽没至柄的菜刀):……突然觉得脊背有点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