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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御所,真田家。
今天家主请军神大人过来赏花,虽然军神大人也算是府上常客,管家却丝毫不敢懈怠,把下人们支使的团团转。
看着桌上的刺生、羊羹、寿司和清酒,源武藏表示十分想念巫女祈见的料理。
饭后真田龙政请军神到花园一叙,襄请军神作一幅画赠与他。
源武藏从善如流,拿起了毛笔,明明对着满园娇花,却画了一幅江山图,边画边道:“形势竟恶化至此?”
真田龙政道:“岩堂家的目的除了宫中那一位谁还看不出?为达成目的,其实你才是他们必须拔除的钉子。”
源武藏“嗯”了一声,手下不停,墨迹随画随干,三下五除二就画好了画,卷起来递给真田龙政。
真田龙政叹道:“你我相识多年,知你绝技在身,不怕任何挑战,但是如果他们挑动天皇对你不利,届时你要如何自处?”
源武藏负手望天,月亮周围一大圈月晕,月光朦胧,看起来明天要变天了,轻声道:“当年神遗一族为求龙气庇护与天皇缔下了契约,除非天皇同意解除,否则他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
真田龙政默了一瞬,同样轻声道:“朝堂上我会尽力帮你斡旋。”
源武藏转身看他,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肩上已有太多负担,不用再揽这种事情,”顿了顿,“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真田龙政目送紫色身影走远,陷入沉思。
皇宫之内,天皇召集了一些心腹小宴。
内中一个辅政大臣都没有,官职最高的还数岩堂家的家主,官拜三品威武将军,是也人人都称他一声岩堂将军。
岩堂家下辖数十个县,多有富庶之地,养的岩堂军虽比不上神风营御林军这样精锐,却也算拿的出手。
天皇就觉得现在朝中以真田龙政为首的众人总是对他阳奉阴违,老迈的躯体束缚不住他高涨的野心,急于建功立业的他看不到民生疾苦,忽略了各处大名们的暗潮,对捧自己臭脚的岩堂将军等人另眼相看,打算捧一捧这些人,制衡一下越来越不尊皇室的那些人。
岩堂将军把自己狼一样的眼神藏好,然后奉承了天皇一堆好话,最后道:“属下已查出鬼祭余孽就藏在落日故乡,那里毗邻阪良城,也不知何故,阪良城这么多年来从未上报过有关讯息,神风营负责追查鬼之瞳也没能查到,是够隐秘呢。”
天皇面有愠色,虽未发怒,岩堂将军却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送上两名美貌舞姬后告辞离去。
“来人,召阪良城主前来问话,另外送信去神风营,踏平落日故乡,找回鬼之瞳!”
侍者答应一声,前去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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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祭宗煌跟着巫女祈见出来已有七天。
第一天随意乱走到达的一个因领主横征暴敛而穷困的村子就给他带来了永生难忘的经历,在他的坚持下巫女祈见给了一位老妇两个馒头,但很快就被村里其他人抢走,老妇人为了护住馒头被毒打,那些人还企图抓住他们获得食物——不止身上带的食物,年幼的女孩子和有残疾的男青年也是可口的食物啊。
假装被抓住深入虎穴的曲晓曦等这班恶人聚齐后一举拿下,凡是吃过人肉的和做过恶事的家伙一个不留。
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文明之光也会慢慢熄灭,活下去成了唯一的主题,谦恭仁德早已被抛弃,卑躬屈膝、偷鸡摸狗、卖儿鬻女都是平常,乃至于食人而活,比野兽都不如。
山洞中的森森白骨让他见识到了之前从未见过的残酷一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经过了两个大名为了争夺肥沃土地而开启的战地,尽管交战双方多数是挥舞着锄头和棍棒的平民,持有刀具的武士十分稀少,但是哀鸿遍野的场面和鲜血横流的景象仍然让他做了两天的噩梦。
这让他明白,战争,从来不是儿戏。对舅舅的一些坚持有了理解。
被巫女祈见扔在一个勤奋领主的议事堂的梁上一整天,连打瞌睡都做不到,清楚的听完了一个合格的领主每天需要做的事,很多东西阪良城主都曾教过,然而自己却从没放在心上。
也借住过神社,在神像旁cos了一天神侍雕像,听到来祈福的人的种种心愿,让他明白了绝大多数人心底期望的也不过是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财富名利固然重要,一旦死去却是什么都带不走的。
一番游历,心中对领主二字真正有了些觉悟,连一个小女孩都比自己懂事,鬼祭宗煌对自己之前的想法和作做法感到惭愧,因此尽管种花祈见对他的态度并不好,他也没了什么怨怼之心。
曲晓曦(无力):都说了我不是小孩……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当天夜里傀儡蛊的效果消失了,曲晓曦和鬼祭宗煌聊了聊,发现他确实有所觉悟,于是决定第二天一早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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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落日故乡却是大军压境,气氛紧张。
阪良城主良峰贞义已经包袱款款按照天皇旨意去往京都御所述职去了,此时的落日故乡已无外援。
玉藻按照军神的要求,先是派人传话,说明只要交出鬼之瞳此地可免一战。
然而鬼之瞳在鬼祭宗煌身上,而他又不在谷中,于是落日故乡这边理直气壮:没有鬼之瞳,不交!
军神用决杀千里之招在落日故乡外的山峰上留下了一个“军”字,限时三天,当“军”字透山而过山峰崩毁之时,就是神风营大军踏平落日故乡之刻。
草一色十分紧张,不停在镇中议事厅绕圈圈,看着淡定喝茶的莫召奴和静静打坐的一页书,另一边的荻少将甚至还在构思新的机关,忍不住道:“莫召奴,百万大军,现在他们手里是□□听牌,我们这边是十三幺断张,马上要输的牌面,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急”
荻少将:“他们要鬼之瞳,你有么?”
草一色:“……没有。”
莫召奴:“即便交出鬼之瞳,你确定他们会如约放过镇中居民?”
草一色:“……不确定。”
莫召奴喝茶:“情形如此,急也无用。”
一页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以示赞同。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唳鸣,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问好声,曲晓曦和鬼祭宗煌回来了。
曲晓曦见一大堆人把落日故乡的出入口团团围住,入口旁边的山峰上还有个闪着金光的“军”字,看起来像是来找麻烦的,顺手丢了几个农场新出品的致/幻剂下去,然后往狭窄的入口处丢了两株食人花,很快围堵的军队就发生了混乱,凡是跑进入口处的人都被麻痹,出现了一批各种姿势表情造型的雕像。
意志坚定并未陷入幻境的现场指挥官玉藻和副将鬼次郎面面相觑,事情发生的太快就像那龙卷风,他们都没看清是谁干的,手下就中招了,唯一看清楚的就是那只巨大的老鹰。
等混乱平息收拢还正常的军队,一部分去附近小河里打水,凡是表现异常的兵士就赏他一桶冷水,一部分化身跑马的汉子用绳套吧谷口处的“雕像”拖回来想办法医治。
士气是没有了,还退军三十里生怕这边整什么幺蛾子。
回到议事厅,听大家说了近期发生的事情,曲晓曦摸下巴:“这个‘军’字散发的气息让我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emmmm……”
莫召奴知晓曲晓曦颇有些神异之处,想了想提示到:“既是十分熟悉,应是你熟知的人或是近期让你留下印象的人。”
曲晓曦拍脑袋道:“啊!似乎是神无月的气息,只是稍有不同。”
嗯?!草一色和莫召奴都有一点惊讶,四传说中的前两个会是一个人吗?神无月和他们相处时的情形表明他是一个很热心的善良的人,和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军神完全是两个极端。
如果军神真是神无月,那么他接近他们难道就是为了探知落日故乡的位置和得到鬼之瞳吗?想到一路上三人相处的情形,草一色决定一探神风营大军的营地,如果神无月真是军神,落日故乡也许还有生机。
莫召奴并没有看出草一色的打算,否则他一定会告诉他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军神要收拾一个小小的落日故乡何必这么麻烦,直接人形核弹爆破就完事了,这多出来的三天就是神无月留的生机,此时去找军神是给双方找麻烦。
然而他不知道,所以踏着夕阳,草一色和樱千代各展本事赶往了神风营的营地。
神风营大营外围戒备森严,两人花了一番功夫潜入,越靠近内营大帐警戒人员越少,到了帅帐前的小演武场时,草一色已经觉察不到周围有什么兵士了,不过想想军神的武力值,也就没什么奇怪了,现在要伤脑筋的是怎么看到军神的相貌。
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草一色一下,他心下一惊,回身就是一梭子麻将牌,却被来人轻松挡下,他才看清楚眼前是一位身着黑衣面覆黑纱的女子。
神秘女子道:“吾名渊姬,给你一个善意的警告,速速离开这里,对大家都好。”
稍微落在后面的樱千代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就那么从旁边的旗杆下走过来,但是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那里有人存在,这就是夜阴流的忍术想要达到的最高境界啊,有些激动的开口道:“前辈……”
渊姬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以为是她不同意离开,叹气道:“既然不离开,就要有觉悟。”说完往旁边的树影里一站,也没有灵力内力的波动就消失了形影。
草一色心里沉重,也许今天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就这么返回又不甘心,于是对樱千代道:“你在此地打扎,我前去一探。”
刚踏上演武场,就听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道:“既然来了,还请留下做客。”
草一色道:“藏头露尾不是待客之道。”
似有轻叹拂过,垂下的竹帘卷起,露出里面正在写着什么的人影,正是身穿软甲的军神源武藏,也是雪舟神无月。
“果然是你,”草一色叹气,“我确实不应该来这里。”他才想通三日之约的意义。
忽来一掌,草一色运功抵挡,却是毫无作用,只觉心口一窒,顿时原地跪倒再无余力。
“刚才这招你用了几成力?”草一色认真问道。
“三成,”军神手不停,沉声答道。
“哈哈哈,你这是对朋友善意的谎言吗?”草一色苦笑,“我觉得你最多用了半成力。”
“还请樱千代小姐回去告诉莫召奴,草一色身中绝杀千里之招,请他明日到此一会。”说话的却是不知何时进入帐中的渊姬。
樱千代无视草一色的阻拦,急速赶回落日故乡报信去了。
“啊,真是个笨女人!”草一色懊恼,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
“不,这是个可爱的女人呢。”渊姬笑眯眯道。
军神不语,背着手从军帐中走出,直接往营外走去,渊姬扶起草一色跟上他。
草一色一头雾水,这是又要用什么新奇的招数折磨他了吗?
渊姬解释道:“现在是下班的时间了,军神不会在这个时间处置公事,走吧,一起吃顿饭,他总说我的厨艺不及巫女祈见,今晚请你品评一二。”
草一色:上班是源武藏,下班是神无月,怕不是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