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艺考试
纪芙蓉先纪乐瑶后，一柔一刚，难舍其间。不过因为纪乐瑶的琴好，所以勉强比纪芙蓉好上一筹。
裴姝还在犹豫，直到她前一个考生弹奏了一曲自创的曲子。
开头就是气势磅礴，彷佛一个朗朗大国像画卷一样摊开在众人面前，紧接着音乐急转直下，寓意着这个国家分崩离析，这只是这首曲子的一小段前奏。
曲调随之激昂，描述了起义、战争、一统的波澜壮阔的过程，让人彷佛置身其中，跟着一同经历了这个崭新的王朝建立，油然而生出敬仰感。
此曲一出，其他的曲子立意上就在下一层了。
一曲弹毕，不像其他人弹完之后，报数官直接往下报。反而是评委席上有一教师询问道：“这等曲目，可是你所作。”
弹这首曲子的小娘子从席座退后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又不失优雅端庄。她穿着一身绛红色衣裳，束腰牢牢裹着腰身，盈盈一握间。
“此曲名为归一，乃为尚皇帝的经历，一统天下，建立金朝。”
台下有人议论这曲子，尚皇帝乃是金朝第一位开国皇帝，姓燕，名安国，生于乱世，结束乱世，一统天下。
金朝的教育里第一门学的课就是尚皇帝此人的经历，也是开国的大史。
也有人在议论这个小娘子不知是哪个县哪个学院的。
评委席上说了句“善。”
一锤定音。
考试结束后围观的人群才爆发出极大的热情，一个个化身懂王，分析谁谁谁的弹的更好，或者哪个应该得奖。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都更赞同自己县里的考生。
在考生休息，考官直接核算好这几个教师给出分数的平均分，按照名次依次排好，随后公布了入围的前五名，其中舆长县占二个名额。
“太好了，开门红!”
“原来那个小娘子是归英书院的，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芳兰，你们学院的，说说看...”
“也不知纪乐瑶和裴姝谁前谁后。”
上午的这场考试正式结束，考官将所有人的名次张贴出来。
张贴着的红榜上第一名赫然就是刚刚那个弹了新曲的的小娘子。
归英书院落寒荷 98
接下来的名次:
如兰书院纪乐瑶 95.4
如兰书院裴姝 95.4
莫雨书院包安静 93.1
竺梅书院卫怀慕 92.5
如兰书院纪芙蓉 91.7
...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也有书院的同学们赶来看排名，议论纷纷。
席文栋也凑热闹，站在那看排名，裴姝在并列第二上，看着这紧咬的分数啧啧称奇。
让他想起了高考时候老师的苦口婆心，“你以为一分就是一分吗？一分里面可能有几百个人！不能放弃任何一分!”
“还说琴第一呢？还不是拿了第二名。”
“对啊，在这和纪乐瑶并列，有什么稀罕的。”
“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那个落寒荷突然冒出，怎么会？”
“那不还是说明琴艺一般，不然谁来都能拿第一。去了埠昌郡不还一样，拿不了名次。”
第二名还不好？
席文栋大为惊奇，也不管是不是一堆女孩在讲话了，插嘴道:“你们没事吧？人家考第二名都有意见。不知道各位小娘子都拿到第几名啊？”
别说了，他压根没在台上见到她们几个。
那几个小娘子突然被质问，看了席文栋一眼，又彼此互相看了下。
确认过眼神。
这人，不认识。
一个小娘子回道:“你管我拿到几名，反正到了埠昌郡，我和她一样都考不上。”
席文栋否认了这个奇怪的逻辑。
“那照你这么说，街边随便哪个小女娘拉过来，和你一样，也都上不了这最后一轮考试。你去考试，还不如她去考试呢。”
这个小女娘脸上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这怎么能一样？我是代表学院的，也算是从这几个班里筛选出来的佼佼者。你怎么能拿一个没有通过筛选的随便什么人来跟我相提并论？”
席文栋两手一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挑了挑眉，十分挑衅，又故作无辜的问:“这头不是你开启的吗？”
眼看矛盾加深，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朝这边看了。
这个郎君是个混不吝的，与之纠缠讨不了什么好。想到这，其中一位小女娘李琬琰站了出来。
“这位郎君，我们对名次稍作议论，只是难过学院没有争得第一，并无恶意。想来你与裴同学是旧相识，故挺身而出。下午还有其他考试，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节，顺便几个人将那个和席文栋吵的妹子硬拉走了。
等到了别地，那被拉走的妹子摔了下因为拉扯而褶皱的袖子，不大高兴的样子。
李琬琰笑着摇了摇她的手，柔声劝道:“别不高兴了，我们同一个浪荡子争什么？他也就会和我们小女娘吵架!”
*
裴姝捧着琴站在纪芙蓉面前，身边有人经过时有回头的，她只注视着纪芙蓉，“第六。”
裴姝乍然说这话，令纪芙蓉平和的脸上挤出了笑意，“我琴术本就不佳，还要恭喜你拿了第二。”
裴姝也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半点不客气，“你琴艺拿第六对我是意外之喜，我原本想同你争的是今天下午。”
纪芙蓉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脱离了她往日里和善时时刻刻温柔的人设。
画道对她来说异常重要，十门科目里，她学的最佳的就是作画。
往日里在学院课堂上也会偶尔压裴姝一头，得第一。
只有十门中得了第一，才有意义，才有扬名的机会。谁会在意第二、第三呢？
裴姝想同她争，就是断她扬名的机会。
纪芙蓉知道裴姝是为了昨晚的事情和她撕破脸，索性就抛开了习惯性的面具，冷冷的笑道:“你往日稳居第一的琴艺也没拿下首席。下午的作画，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你赢？”
“究竟是谁赢，到时候，自然会见分晓。”裴姝抱着琴转身离开。
纪芙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着不可见的慌乱，她看向了姐姐。
纪乐瑶在人堆里，正听着其他人夸奖，脸上的表情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虽然第一不知道被个谁拿走了，但是第二名也勉勉强强吧，瞧瞧，虽然分数一样，她还排在裴姝上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