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上学
天高海阔,席文栋顶着一双熊猫眼在同裴姝几人告别。
今日就是他们开学的日子。
还有什么比别人上学我不上更让人快乐的,即使这几日他天天蹭满电量后就翻找着千问百通APP熬夜抄录接下来要研究制作东西的材料画稿。
大约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席文栋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
詹清远以为席文栋是不舍得他们,感动的抱着兄弟,发誓平时在学院会好好学习,休沐了就回来找他。
席文栋哥俩好的拍了拍詹清远肩膀,“等过阵子你生辰了,我送你份礼物,保证你会喜欢的。”
席文栋打算抄一份《汜胜之书》送给詹清远。《汜胜之书》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本农业方面的书籍,里面的内容有作物栽培技术和种子选育等农业生产知识,还收集了减轻气象灾害的法子,一些农业的防护措施。
他还是翻了好久才找到这本书的稿子。
其实说起来还是《齐民要术》更有名一些,内容也更丰富详细,可谁让搜不到书籍呢。
席文栋送别了依依惜别的诸位,就在他要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回家时,小高跑的飞快,冲到他面前,先是欣喜若狂的告诉了隆尚一个消息。
隆尚的脸上随即也满是喜悦。
席文栋心里突然涌现出难言的感受,似乎有什么他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
隆尚扭头看向席文栋,和小高一起快活的报喜道:“少爷,你也能去了!”
小高还特意强调道:“少爷也能去封洛书院了!”
什么?
为什么他也能去了?
他又没吵着闹着要求去封洛书院。
席文栋脸上的怔愣被隆尚和小高当做是被这个好消息砸懵了。
小高正想大喊一声给公子道喜,将这个好消息召告天下,好在想到公子去的是“惜时”班,也就是专给有钱有势的纨绔子弟上的,又咽了下去。
“我怎么又能上学了?”席文栋满是疑惑。之前不还守着他不能上书院的秘密不开口,如今突然就行了。
难不成是因为经营私盐,便不得上书院,就怕出了个官场的人才又配个私盐的活。现在没了私盐的活,不用给上头卖命了?
就又想着将他塞进去了。
小高也答不上来,席文栋也没想小高能告诉他,便想着回家问席鸿晖。
打算回去时,小高又拦住了他。
“少爷,你的行李老爷都吩咐人备好了,就等着直接送你去封洛书院来着。”
席文栋扭头看去,席家的马车缓缓走来,家族的徽章佩戴在马车的一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车停在了席文栋面前,就等着他坐上来,送他去封洛书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结果就是席文栋比裴致远几人还要早到封洛书院。
到了书院后,侍从就不被允许跟进去,行李之类的都要自己拿进宿舍。
他被分配到的班级是“惜时班”,也就是花钱买进名单的。
领到了宿舍门牌号,席文栋艰辛的扛着两包行李行路。
一边暗地吐槽,既然定了他去上封洛书院,还不如'早点告诉他,他也好做个简易版的行李箱,方便轻松。
等到他运第二波行李的时候,就碰见裴致远几人,面对他们的好奇,席文栋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说:“家中阿父所为,非我所愿也。”
惜时班有个好处,那就是一人一间房。席文栋运完行李,大致翻了翻,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带齐了。
到了规定的时间,席文栋离开宿舍先前往班级报道,在班级门口碰巧和蓬高阳三人对面相逢。
两方一时面面相觑,谁都没试探先走一步,还是有别的学生吵吵闹闹的进班级,席文栋被推着跟着进去的。
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有种和前任碰面的感觉。
席文栋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既不像坐前排,在老师眼皮底下,又不像坐后排,目的太明显。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负责他们班的教师也到班上,先介绍了自己姓顾,然后讲了一二三四点规则。
席文栋本来就对自己重新念书这件事耿耿于怀,只想回去画稿图或者抄农书。
没想到马上又得到了新的晴天霹雳,入学测试。
想不到他毕业五六年了还要考试……
这次入学测试可以任选三门,除了工科,席文栋随意选了另两门。反正对他来说,哪门都没差。
等到试卷发下来,他盯着题目发呆。
确认过眼神,是他不会做的题目。
等到草草的做完卷子,席文栋交给了顾讲师,便像兔子一样蹦着离开了。
此时惜时班已经好几个都交卷离开了,其他班里却几乎没人出来,估计都在兢兢业业的考着试。
席文栋便先回宿舍,画所需的材料形态。
另一边。
冯子安有些犹豫,“开学第一天,打架不好吧。”
游苑博不忿道:“你没看见薛天宇这家伙,两月没见,刚刚当没见着我们一样。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谁是老大。”
游苑博这么说,其余两人便都默认了。
游苑博三人等了好久,等到冯子安都打起了哈欠,还没等到薛天宇出来。
只等来了顾讲师。
“你们围在人家班门口想干嘛?”
三人一哄而散。
英才班和惜时班不同,他们统一交卷,统一放课。
交完卷后,薛天宇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扣了下拇指,抿了抿唇,拿起书箱离开教室,等到看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外,心神才定。
“也不知道文栋怎么突然来上学了?”
“许是席伯父逼他来的吧,你没瞧见他那幅愁眉苦脸。”
薛天宇乍然听见谈论席文栋的聊天,他偏头见着是那几个乡下考进来的学子,一股愤懑充斥着胸腔。
原本以为是认真读书的学子,没想到刚到埠昌就学会了拍人马屁,仰人鼻息。
他只觉得浩浩天地,无人懂他。周围都是混浊之地,只有他干干净净、一片纯白。
纵使身死,薛天宇收回目光,坚定的往前走,他也百死不悔。
詹清远挠了挠头,捅了捅耿良骥,说:“刚那个同窗看我们眼神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