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邀
果然,等梁学官对着海兖郡的学子们官宣讲完后,司马良哲就过来询问裴致远几人是否要去他府上借住,邀请的人里还包括了席文栋。
邀请到他的时候,席文栋还有点吃惊。说实话,他和司马良哲交往的不多,更因为司马玲珑的原因,关系在席文栋看来很是一般。
没想到这次还捎上了他,席文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他还是不太想住进司马家。
不知道裴姝……
席文栋见裴姝神思不属,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司马良哲的话。
他有些好奇她在想些什么,便挪到了她旁边。
“哎呀,你别挤过来啦!”司马玲珑斥责道,只不过因为她声音娇柔,所以听到的人反而觉得是个娇气的小女娘。
但是席文栋只感觉到恶意满满。
天地良心!他都没有碰到司马玲珑!
最多因为司马玲珑站在裴姝旁边,他路过的时候袖子带到罢了。
席文栋和司马玲珑对视,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诸如嫌弃、无语的意思。
闹这一出,将身边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身边人俱都看了一眼,便没管,毕竟席文栋和司马玲珑吵吵闹闹了一路,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席文栋冲着裴姝摆手以示清白,解释道:“我可没挤到她。”
又听到裴致远礼貌拒绝了司马良哲,只是约好了会前去拜访。
席文栋双臂撑在胸前,听到这个好消息不觉一喜。裴致远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意思。
不去了!嘿!
他马上丢给司马玲珑一个不怀好意的挑衅笑容,然后挪步到裴姝旁边,聊了起来。
司马玲珑接收到席文栋这个眼神,气得不行,她咬唇决心不让他得意。
她想到,若是待在府上,怕是又要听大娘念叨要报恩要感激的事,这些年,她听得都要烦死了。还不如……
司马玲珑的目光扫过席文栋身旁的侍从,那个叫小高的笑出了八颗牙齿。
如此嚣张!
司马玲珑更觉得不能如他所愿。索性留在这酒楼,不管兄长和裴姝能不能成,总之不能方便了席文栋。
于是,她插进司马良哲和裴致远中,拉住了兄长的袖子,“阿兄,裴郎他们住酒楼,其他学子们也都在,我们回府里,多孤单呀!不如我们也住下吧。一来与诸位更好交流学习,二来也是躲一躲府上,清净一二。”
司马玲珑见司马良哲没有马上答应,撒娇的摇晃了一下他的袖子,旁边人见状,也劝了两句。
司马良哲看着满脸恳求的妹妹,还是答应了下来。
如她所说的,在酒楼,能更好的和其他学子加深交流,特别是他看中的那几个。当然不是指裴致远他们,一路上显而易见,这几人已经隐隐形成了封闭的团体,他不可能成为其中的主导者,自然已经放弃了。
邀请他们入住,也是欣赏才华,加上现今风头紧,他不宜与看中的意图招揽麾下的学子们交往过深,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至于府上的事,大娘所盼望的他不会让其发生。一切,从源头斩断就行。
住下来,也算是哄一哄她高兴。
果然,见兄长答应下来的司马玲珑笑得格外的甜,像吃了口蜂蜜般,让人一看就甜到了心坎。
这下,轮到席文栋愣住了。听刚刚另一位梁学官说,海兖郡学子们住的是襄酒楼。打开“天下地图”APP一看,这不就在隔壁嘛!
在席文栋身后时刻关注着他们谈话讯息的小高,也把脸拉了下来。作为一个日常急少爷所急,想少爷所想的完美侍从,听到这“好”消息,真是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他这不是又要当监工观察好裴姝小姐身边的敌情吗?
哎!你说这少爷怎么还不定亲,早点定下来不就放心多了?这两年拖个啥呢!小高看向一旁阿壮,试图让对方懂他的痛。
阿壮自是巍然不动,就跟个定海神针一样杵在那,紧跟着席文栋。
学官们登记好在京都有住所离队行动的学子们,在登记时跟他们说了一下每两日过来酒楼那打卡。席文栋瞧着埠昌郡和海兖郡原先六十人的队伍,现在走了十人左右,还有五十人。
埠昌郡由吴奈学官带领,前往桐东酒楼。
一路上,席文栋被京都熙熙攘攘的人群,招牌满目的街道吸引,像玩消消乐一样,对比着和埠昌的不同。间或碰见有几个和他们长得不一样的外国人,还多看了几眼。
吴奈学官人很好,回答起其他人好奇的问题时耐心细致,语气平稳温和,很快就抚平了他们初入京都的些许不安。相比之下,身后梁学官就没有那么好说话。
桐东酒楼的位置很好,正处在京都四通八达的地方,去哪都方便。这不,席文栋看着《京都指南手册》,又配合着“天下地图”APP,已经想好之后要去哪玩了。
当然,眼下最重要是约到裴姝。
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里面放着一封信。想到这封信,他不禁感觉脸上有些发热,伸手碰了一下脸颊,滚烫滚烫的。
席文栋看着裴姝打着伞的背影,她纤细的身子笼罩在伞下,小小的一个,让人生出无限的怜爱。趁着现在没人打扰,席文栋跑到裴姝身旁,低下头侧着悄悄的问:“小姝,待会去乾长观玩吗?”
“乾长观?”裴姝将伞移开了点,转头看着席文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头原因,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红扑扑的。
见状,裴姝撑高了点伞,挡住了直射着席文栋的阳光。
席文栋这下倒是乖觉的拿过裴姝手中的伞,撑在了他们头顶上,两个人靠的更近了。
席文栋个子高高,裴姝也不矮,只是在席文栋的衬托下,娇小可人。两人并撑着一把伞,藏青色配上浅白,意外的和谐。
裴姝顺应着席文栋的力量,将伞给了换他撑着,说道:“好。”
席文栋听到裴姝的答复,喜形于色,总觉得一路上跋涉没能好好休息带来的腰酸背痛一下子都清空了呢。
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还没问。他看着纸伞下,穿透过来弱了许多的微光零零散散的落在裴姝的脸上,她沉静的样子像是春暖下开遍山间的花丛,又像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青竹,明媚和坚毅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就变成了站在他身旁的这个独特的女子。
因为穿越结缘,因为作画心生好感,两年来点点滴滴的相处也让席文栋确认了纠结无比的心情,他好像真的喜欢她。
“我们,”席文栋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单独出去吧,好吗?”
她笑了,是什么意思呢?
席文栋看着裴姝的笑颜发傻,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只为了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我们俩去。”裴姝说。
那一刻,席文栋听见了花儿开的声音,他的世界被盛放的玫瑰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