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将至
两人在月下作画谈情,心意相通,作出来的画自然也是柔情蜜意溢于纸上。
席文栋离开裴姝厢房时,手中已然带着两卷字画,正是裴姝往日所作,他很是喜欢,心满意足。
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他哼着小歌,回到自己的厢房,厢房内散发着他喜欢的乌沉香,清淡沉静。床铺几日便会打理一次,方才他睡的时候还有阳光味道。
许是之前休息过了,如今也算不上困,便将台桌挪到了床榻边,将还未处理的,只当并不重要的信件拿了过来,就着烛火一封封拆开看了回信。
有封是束小瑜的传书,吐槽他近日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呕心沥血的到底在干嘛。
他这些日子,可以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造出来来形容。
席文栋回复的慢了,束小瑜反倒是和裴姝联系变多,聊的火热。他也不知道她们两是什么时候在他眼皮底下聊上的。
实在是两人个性在他眼中是大相径庭。
再说束小瑜看起来一副酷姐样,实际上很爱碎碎念。像是她给裴姝的信有些他也耳闻过,比如说,
晁鸿云在学堂和xxx家的打架了,束小瑜吐槽他这样也能受伤,晁鸿云嘴硬说他们三打一,还拉偏架。束小瑜隔天夜里就给几人通通补上一拳。
那个叫封志行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笑得很假,人很讨厌。她很不喜欢。
总有约着晁鸿云去踢蹴鞠,打马球的人家,每每都有推辞不掉的时候,他就叫她去拒绝。昨个还听见那家侍女转头吐槽她人小官大,太监做着皇帝的主,真是气煞。
听说之前同他们有些过节的蒋鸿祯,也入了工坊,和里面的潘工在争夺权利,郑工又离了工坊,也没人压着,连她都听闻了。
皇帝最近总是召见晁鸿云,谈天说地,还做起了媒人的活,居然想把宜欣公主和晁鸿云配在一起。当天,那个嚣张跋扈的宜欣公主就和晁鸿云狠狠地吵了一架,还仗着身份他不敢还手在他脸上挠了几下。
她很不喜欢宜欣公主,不过后来,赐婚也就不了了之了。
二年考核即将结束,他们马上就要回兰府,不知道会不会正好碰上。
诸上种种,只是沧海一粟。
席文栋也不知束小瑜哪来这么多话同裴姝讲,裴姝却只笑着说,京城久居不易,晁小将军被拘在官职上,束姑娘也无事可忙,聊聊闲天也是种快乐。
她们交朋友,他自是乐见其成的。
席文栋提笔回信,想到束小瑜如果看到回信,知道他已经制造出木仓,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回完给束小瑜的厚厚一沓信,席文栋在囤积的信件中,找出了埠昌郡几封来信,嘀咕道有点多。照旧是隆尚报告产业的近况还有送过来的银票,还有一封……
席文栋阅后,大惊失色,再看一眼日期惊叫出声。
“我靠!老妈要来了!”
他赶忙叫进小高,询问对于此事是否知情。
小高乐呵的表示,此事他早就知道。
“啊?”席文栋捏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你早就知道,怎么没同我说?”
小高一瞬明白了少爷没看信件方才知道此事,滴溜一转眼睛,笑眯眯的说:“夫人来了,也是为了少爷亲事呀。你和裴小姐订婚许久,也是时候谈及婚事了。咱们也不知要在这滦南县待多久,这婚事可不能耽误啊。”
席文栋将前面的信重新翻过,一路过来,席母肯定在行经城中也寄过信。
果真翻到了几封,发现位置离得越来越近,不日即将到达。
席文栋信纸拍头,被这消息打击到,估算时间,还有两日便到了。
倏然睁大双眼,饭桌上刚谈到最近裴致远在抓贼寇,陡然一惊,三分不会正好碰到一块吧?
这么严峻的一个情况,席文栋马上带上最后一封信急急赶去找裴致远。
剩下的信散落一地,小高喊之不及,将信件收回桌上压好,追了出去。
*
席文栋跟着蓬高阳找到了裴致远,此时裴致远尚未就寝,正与人商议事情。这人还是席文栋意料之外的人。
“宗叔!”
正是席文栋刚穿来时赶往舆长县一路上随行的族叔好友宗飞扬。
见着裴致远,席文栋连忙将席母即将到来的事和盘托出。
裴致远先是接过信件大致浏览日期地点,和宗飞扬对视一眼,宽慰席文栋,“文栋,你且宽心。隔壁官道已被我提前通知,暂且封锁。想来席夫人还滞留在城中。”
“是吗?”出于对裴致远的信任,席文栋安心了一些。他可不希望,席夫人出门找一趟他,结果就回不去了。
裴致远递过杯茶,让席文栋压压惊,并告诉他还会派人去小路上查探,保护好。
宗飞扬也安慰道:“夫人出门,一路向西路途艰险,席老爷定然会安排镖师同行,保证安全。如今双方蓄势待发,反而不会为难路过的行人,若是已然交战,行路中定有人探路知危险而后退。”
席文栋点头称是。
故人相见,浅聊一二。席文栋这才知道宗飞扬是路过此地,见此处情形情势,被裴致远盛情挽留,决定暂且留这以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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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兄近来埋头苦干不见踪迹,如今进度不知到了几何?”裴致远问道。
席文栋也想趁此机会将研制出木仓的事告诉裴致远,但他看了眼宗飞扬,不知可信不可信,有些犹豫。
席文栋心思浅,那一厢犹豫已被两人尽收眼底。
宗飞扬笑着起身,向裴致远提出告辞,“更深露重,裴公,你我既已定方针,老身也要去休息了。”
裴致远和席文栋送别之后,裴致远笑盈盈的开口:“席兄,现下可以说了吧?”
席文栋将木仓从怀中拿出,炫耀道:“我研制出来啦!你别看它小,威力可是比之前的那个武器车还要大。”
裴致远接过来,目光在这小小的木仓身上打转,“如此神勇?这又是可量产的?”
席文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现在还没这条件,里面有些零件,需要我来打磨。”
裴致远明了,席文栋的工艺水平超过了这世上绝大多数工匠,量产是不行了,不免有些可惜。
“等我再制造几把出来,分给我们几个一人一把,防身用。”席文栋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裴致远笑道:“好。那我在这多谢席兄。”说着,他就躬身一拜。
席文栋连忙避开,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致远兄,你这也太客气了。”
裴致远无奈一笑,正色道:“前次多谢你愿意将武器车一类交给晁将军。这一鞠,是为你大仁大义。”说着,裴致远又鞠了一躬,“如今场上局面好转,皆因席兄之功。”
之前和裴姝聊过后,席文栋也和小虾聊了。毕竟这武器车的成功也离不开小虾。
小虾虽然只是个稚嫩的孩童,但却有着铮铮爱国心,他听说是要送给晁将军,立马举双手同意,并且表示要将杨国狠狠打退。
在谈过之后,席文栋将武器车和装备图纸给了裴致远,让他来操作此事。
看来,晁将军也投桃报李,帮助裴致远稳定了在滦南县的地位。
*
客栈。正是艳阳天。
城中一切平常,城门却依然关着,席夫人等着心焦,抓着侍女又问了一遍,“城门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啊?还没抓到人吗?”
侍女懦懦不知,出门找镖师问。镖头正好进屋,被侍女请去了房中。
“夫人。”镖头走进后,没等席夫人问就先解释道:“这城中县令我们早就打通过关系。他同我们说,这事并不真是县尉在抓一个偷窃官银的江洋大盗,多的,他也没告诉我,想来是官府要事。如今我们离滦南县距离不远,不过一个城池,烦请夫人稍候,见公子不急在一时。”
纵然听到了不能行进的理由,得了这些许安慰,但终归还是要在这客栈等着,席夫人抱怨道:“你可知我有多久没见到我儿了?我真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他连那订婚都是在京都的!父母不在,算哪门子订婚啊。我们只是出城,刚到这,和那什么江洋大盗还是官府事都不搭界的,就让我们先过去通个路怎么啦?”
镖头摇头,不语。
席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或许…我们可以走小道呢?”
镖头因为这个提议,为难的看了眼陪在席夫人身边的嬷嬷。
高嬷嬷一个眼神示意,镖头便轻飘飘的退下了。高嬷嬷拍了拍席夫人的手,“夫人,这订婚一事,少爷不是早早就同你说了吗?那时候老爷病了,你也不好去,这也算冲喜之喜,现在老爷不是身子好了。再说,这也不是谁都有这福气,能有皇亲国戚观礼的呀。”
“现在我们在这等上一等,您也好想一想到时候见了我们哥,怎么同他说。”
席夫人这下被安抚的差不多了,只是仍然嘴硬道:“能怎么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这个年纪,也该结婚了!常言道,成家立业,现如今,他把工坊的官职辞了,跟着人家跑到这穷乡僻壤,苦寒之地来,怎么着也得把婚结了吧。不要到最后,人财两失哪!”
“不会的,夫人。”高嬷嬷安慰道,这次她没有再劝,她知道,夫人现在就是想发发牢骚罢了。
高嬷嬷站在一旁,忠实的做着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