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哲罐509
——“是啊，是啊。难道说支队也是本地的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姓什么啊？”
女警官敛了笑容，歪着头，极其冰冷地盯着王堇。
“诶呀，支队刚才不是拿出过警官证嘛！”
王堇夸张地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摸着自己的头。
“你小子……眼神有那么好啊。”
支队的眼神里透着刺骨的寒意，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欸？”
这时白茉茉发现脚边有东西，一看是个没有封套的警官证，捡了起来。
“那个……谁是对特殊高智商犯罪刑侦小组的张阳警官呀？”
“！”
「对特殊高智商犯罪刑侦小组？」
侦探社的成员们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部门。
张阳还在意外怎么会突然出现自己的名字，就意识到支队正以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语气冰冷。
“自己警官证都能掉，啊？”
“额、我马上确认！”
他一脸紧张，快速翻看了自己的口袋，发现警官证还在，但是打开皮套后，里面的卡片还真的不在了。他马上去白茉茉那拿回警官证，匆忙收好。
支队盯着侦探社的人看了一会，说道：
“其实看到了也没什么，”
她笑了一下，坦言道：
“你看到得没错，我们确实是N市特殊科属的警察——对特殊高智商犯罪刑侦小组。”
她靠近侦探社的社员们，再一次清晰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我是对特殊高智商犯罪刑侦小组的队长——支寐无。”
“你们没听说过很正常，对特殊高智商犯罪刑侦小组简称【特高组】。本来就是对外保密的特殊部门，专门负责侦破一些特殊的案子。”
“特殊的案子？”
见侦探社成员们集体歪着头，她绽出一个诡异的笑脸。
“是啊，比如说……你们知道【哲罐509】吗？”
“！”
李乔：“这是2年前开始，在N市出现的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的死亡方式不尽相同，有的犯罪手法很消耗体力，有的犯罪手法又像是在刻意迁就凶手的低体力，所以很难辨别凶手的特征，甚至侦探和警方一度怀疑是团体作案。”
“但他们又刻意对每具尸体都进行了类似的处理——涂黑被害人的脸，带走被害人的部分器官，并且在案发现场都留下【哲罐509】的痕迹。”
支寐无盯着他看了一会，笑得有些恐怖：
“你知道的不少呀？”
李乔愣了一下，僵硬地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些许冷汗：
“也是偶然听朋友传的。”
白茉茉不理解：“什么是【哲罐509】的痕迹呀？”
“是这个印章。”
支寐无把手机递给大家，相册展示的是一个荧光印章，图案就是【哲罐509】。
“听起来是剧场型犯罪……他想要表达些什么。”
蔡双思考着，抬头问她：
“所以这次学校里的案件也是这个【哲罐509】犯下的吗？”
她无点了点头。
“可能性很高，因为这次的尸体也是面部被涂黑，缺失了一部分器官，案发现场也同样出现了【哲罐509】的痕迹。的确很像【哲罐509】的风格。”
李乔意识到了什么，抬起手面色僵硬地示意她：
“那个……支队，你、好像和我们说得有点多了。”
“没关系，你们可以知道。”
她笑得异常温和，但这种温和只是浮于表面的。
“额、既然是保密性质的组织，我们会对【特高组】的存在保密的。”
白茉茉听后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小妹妹你理解的没错，你们确实有对【特高组】的行动及存在保密的义务哦。”
她转而看向白茉茉，好像她说到了什么点子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接着，她用胳膊搭在桌面上，支起脸，转了转眼珠，有些顽皮地说道：
“不过呢，光是让你们保密得多无聊啊……”
她的眼睛扫视着侦探社的成员们，得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线。
“不如，你们就来配合【特高组】的调查吧！【堇菜侦探社】的侦·探·们。”
白茉茉咽了口唾沫，举手问道：
“那个……支警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堇菜侦探社】的呢？”
“因为你们长得像侦探！”
她打了个响指，张嘴就来。
「骗人！」
所有人都如是想着，支寐无此举一定另有目的。
“理由真的很重要吗？”
支寐无开始劝说大家：
“你们在校内成立侦探社团，最多也就能接触点找猫找狗的小打小闹吧？对你们来说，和警方合作，就意味着你们能参与更多类型的案件中来，毕业后的履历也会好看不少，这难道不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吗？能参与【哲罐509】这种知名度案子的机会可不多哦。”
她的话语像是放在明面上的诱饵，既诱人又足够可疑。
但没有出现第一个向糖罐伸出手的小孩，她之后换了个方向，继续劝说。
“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其实你们并不是第一批知道【特高组】的人。”
“！”
“之前，【特高组】也和你们农大的学生合作过，只是……”
她想起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李乔接道：“你认识4班的徐畅吗？”
“对、徐畅！”
支寐无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不由自主地透出笑意。
李乔的表情难得阴郁，他瞪着支寐无，眼神里满是埋怨。
“徐畅他……没能再来上学啊。”
“！”
支寐无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她低下头，看着发白的墙角，表情带着自责：
“确实是【特高组】没能保护好他。徐畅他不是【特高组】在学校发展的第一个线人，他很聪明，也很谨慎……”
“所以我们放松警惕了。”
她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在调查某起案子的时候，他遭到了调查对象的报复，受了重伤，现在只能……”
“在医院里吊盐水。”
想象到在医院里躺着打电动的徐畅，支寐无含泪咬着手指。
李乔惊讶着：“啊，他没死啊？”
“？”
支寐无刷地看向李乔，呆愣愣的，表情难得的滑稽，她指着李乔，以非常浮夸的模样喊道：
“你、你在想什么啊？好端端的人，死、死什么呀？”
“他现在可是躺在医院里，幸福地打着我都没玩上的最新游戏卡带呢！”
支寐无的抱怨里夹杂着一些个人恩怨。
侦探社的成员们互相看着，尴尬起来，只有流沙失望得很彻底：
“这么说来八大不可思议的第4条是假的……”
然后他似乎对在场的所有人和事都失去了兴趣，变成了灰白的状态。
业烬：“所以，支警官一直在和我们学校的学生合作调查【特高组】的案子。”
支寐无点了点头，看着总算有点苗头的现状，配合了起来。
“没错，出于某些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们的原因，我们非常需要时刻掌握学生们的精神状态。”
“之前确实是我们的失职，居然让普通学生遇到不测。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愿意和【特高组】合作，我们【特高组】……”
“不，我支寐无拼尽一切都会保障普通学生的安全。”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神情严肃，露出前所未有的真诚。
“……”
侦探社成员们互相看了眼彼此，有些被说动了。
蔡双先举起手：“我愿意配合【特高组】调查。”
业烬看蔡双举手，自己也举手：“我也愿意配合。”
白茉茉也举手：“我也愿意在合理的情况下，配合【特高组】调查。”
李乔看着大家，也举起了手：“那可一定要保证好我们侦探社成员的安全噢。”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支寐无全然没了之前冷峻的形象，像个小孩一样欢呼、高兴着。
流沙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似的：
“大家都做的话，我就做。”
王堇看着大家都举手了，才开口——
“那么支队，我们【堇菜侦探社】现在正式同意与【特高组】的合作。相对的，请你保证【堇菜侦探社】全体社员的人身安全。”
“这是我作为社长，对【特高组】提出的唯一条件。”
“我会的。”
支寐无望了一眼王堇，点了点头，认真地说：
“也请你们遵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至少2人以上为单位，进行行动。这是忠告，也是过往的经验，请你们——务必不要落单。”
“好。”
等侦探社的成员都离开后，张阳愧疚地向支寐无反省。
“对不起，支队，都怪我没收好警官证。”
“张阳……”
支队喊着他的名字，没有看他，只是对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检查着手上的指甲。
“要不是，你是从06的案子里，跟着我出来的，我刚才都要怀疑你是内奸了啊。”
她语气虽轻，威胁性却不减。然后向张阳伸出手，表情看起来确实不像在生气，但语气也不像是在商量——
“你警官证拿来我看看。”
他递出警官证，支寐无拿到手里后，翻开一看——果然塑料层是被人划开的。接着她把警官证展开给张阳看：
“你好好看看，这个是被人划开的。”
“！”
张阳意外极了，紧张起来。
支寐无：“有人希望暴露我们【特高组】的存在。”
她轻轻地敲着桌面思索，小声念叨着。
“会是谁呢？——内忧、外患？”
但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是真的在意所谓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