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她的不是你吗
科沃徳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人突如其来的问题。
她沉默着,希望这人能像前世的人一样看出她不想说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开,那样她会轻松很多。但很明显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之前相处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有所不同,男人无声的站立在她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却自形一股骇人的气势,仿佛鹰一般的眼眸像是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盯着自己。
科沃徳感到自己的手臂上冒出了一些鸡皮疙瘩,她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
这简直是场酷刑,她想要快点结束。
“我没有刀”
科沃徳逃避的躲开米霍克的眼神,眼睛向左看,那里能看到路飞垂下的手,能她安心不少。
科沃徳一只手抱住另一只手的手肘,手臂的肌肉因为紧张和不知名的恐惧开始绷紧,这让她看上去像是在用力的往身体里缩。
“我从来都没有刀”
但即使科沃徳这么说了,面前的大剑豪似乎也不打算停止对她的审视和凝望。这让她感觉自己已经被锋利的鹰爪给扼住了脖颈,快要窒息。
直到科沃徳快要站不住后米霍克才收回了眼神,他像是习惯性的去看科沃徳的腰间,但那里并没有他习以为常的长刀。
“你应该有的”他低声说道,有些模糊。
“什么?”
米霍克再次垂眼望过去,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什么表情,所以科沃徳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你应该有一把刀”米霍克耐心的重复道。
科沃徳挂起牵强的笑容:“可我完全不会用刀,我之前.......也从来没有拿过刀”
最后一句话是她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口的,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科沃徳的身边曾有很多用刀的强者,所以她也曾幻想着和他们一样拿起刀。
但结果很明显。瘦弱无用的她连最轻最小的刀都拿不起来,更别提要挥舞它杀向战场。
在罗杰海贼团上的时候她曾又试过一次,在罗杰和所有人的鼓励下,科沃徳也重新鼓起勇气迈出了那一步。
但还没拿动就“咣当”一声掉在地板上的响声简直就像是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的耳光响。她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地,太阳照在正上方,晒的她从脖颈开始渗汗,阴影笼罩在她前方,但科沃徳却觉得自己异常的寒冷,即使汗流浃背她也感觉自己像是浑身□□的出现在了冰天雪地里,一举一动全是耻辱又冰冷的痕迹。
她要紧咬着嘴巴里的肉才能忍住不当场哭出声来,她要死死的掐住手心里的肌肤才能不腿软的直接难堪的跪倒在地。
那一天简直就是噩梦,天空和色彩在她眼前眼花撩换的转来转去,最后变成一团一团不规则漆黑的毛线团——她直接晕了过去。
因为屈辱,因为羞耻,因为不甘,因为痛苦,因为绝望......好像这全世界具有负面意义的词汇一股脑的全部涌入了她的脑袋里,直接超额负荷,所以她干脆利落的倒下了。
这一打击完全不亚于香克斯给她取了胆小鬼这个称呼的冲击。
她原本是想要让罗杰高兴的,因为她看到香克斯挥剑时他笑得那么开心,将香克斯举起来一把抱在自己的肩膀上,不断的抚摸香克斯的红发,就像那是什么名贵的丝绸般爱不释手。
科沃徳以为自己过了这么多年能有些长进,在经历了海南,经历了暴怒的夏洛特*玲玲,最起码,应该能够拿起剑了吧。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就算不是剑招,只是随便挥出一个半圆的弧形,科沃徳都相信罗杰会夸她,会说她做的真好,之后可以当一位强大的剑士。
但她忘了,这些话从来都是罗杰说给香克斯,这些话的对象从来都没有她。
她还是让罗杰失望了。
现在,时刻那么多年,当时甲板上被太阳照着却仿佛行走在冰天雪地的感觉又回来了,米霍克的凝视让她感到难堪,感到羞耻,所以科沃徳的脸砰的一下红了,从头红到了脚,变得像一只煮熟的红虾,摇摇欲坠。
但就算如此米霍克也不放过她。
“那你应该从现在起就拿起你的刀”男人微微皱着眉,像是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他接着伸出手想要抓住科沃徳垂在身边的手。
但伸到一般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停在了半空中,帽檐下熠熠发光的金色眼眸往旁边一斜:“这是要做什么?”
而也就在米霍克停下的那一瞬间一瞬刀光闪过,米霍克手指前几厘米的位置停着在阳光下反光耀眼的刀面。
系着和头巾的青年咬着牙齿,故作轻描淡写的姿态,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我才想问你,要对我的同伴做什么?”
米霍克淡定的收回手,“也不干什么,只是想检查一下她的手心”
索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检查做什么?”
米霍克双手抱胸:“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那样从未拿过刀”接着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看着被索隆挡在身后的科沃徳。
“毕竟,她很擅长撒谎”
科沃徳在米霍克的注视和话语的指控下抖了一下。
索隆简直要气笑了,他拿起腰间的最后一把刀用牙齿咬住:“你很闲吧,与其欺负小女孩不如来和我比一场吧”
米霍克在索隆拿起最后一把刀后才仔细的看了看他,“三刀流?”
他盯着索隆沉思了片刻,忽然哼笑了一声,低声含糊的说了句:“原来如此......是他吗?”
“可以”米霍克豪爽的答应下来,一把从背后抽出那柄赫赫有名的黑刀,“让我来看看吧”
索隆脸庞流下一滴冷汗,但他知道,自己的骨血此时正在沸腾燃烧,为了眼前的强者,和......身后的弱者(科沃徳)。
索隆侧过脑袋,看了眼还没有从惶恐中回过神的科沃徳,她那副样子像极了瑟瑟发抖的小仓鼠,小小的,软乎乎的一团。
他知道科沃徳其实并不坚强,她胆小,患得患失,爱哭爱生气,天性多疑,还莫名的在意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她好像必须这样才能生活在这个世上。
这样的科沃徳,对索隆来说是需要保护的弱者,但事实上科沃徳也很强,敢在一众枪口的瞄准下一拳打飞比自己要高一两米的家伙,还笑得可爱的要死。那时索隆以为科沃徳是个强大的,不需要自己的女人。
但不是,科沃徳需要他,需要自己在这种时候挡在她身前抵挡危险来保护她。
她还需要他喜欢她,虽然现在好像不需要了,索隆咬住刀柄的嘴勾起来笑了笑,心想,等这场战斗结束了,就去向她好好道歉吧。
“你到路飞的身边去”索隆对科沃徳这么说着,紧接着就迅速提起备战状态。
科沃徳听话的跑开了,远离索隆和米霍克所在的位置。
索隆放松过后抬起眼一看对面,那个被称为世上最强的男人姿态轻松的站着,手随意的握住黑刀,眼神一直紧盯着已经远离的科沃徳的背影。
索隆简直想骂男人是个不知羞耻的流氓,怎么这里的人都跟色厨子一个德行吗?!
他重重的呼出一声:“别看了,你不应该专注你眼前的对手吗?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别人家的伙伴......”
米霍克挑眉:“对手?你还远远不够格”
“而且,沉迷于她的不应该是你吗?”男人平静的挑破对面青年的心绪。
索隆深呼吸:“那又怎样”他眼神沉寂下来。
米霍克看了一会,然后移开视线,“我改变主意了”
他将手中的黑刀插回背上,反而伸手拧开了脖子上的金色十字架挂坠,那是一把匕首大小的小刀。
“我不是会用全力追逐兔子的狮子”
米霍克用小刀指着索隆,居高临下。
“对你来说,用这个就足够了”
回应他的则是索隆怒极反笑的略带着狰狞的表情。
......
刚回到路飞身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科沃徳瞬间被眼前的礼花炸懵了。
【恭喜你,索隆真心获取进度达到100%,收获真心一颗】
科沃徳:?
在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科沃徳稀里糊涂的接受了来自索隆的真心,她明明已经不想要索隆的真心了,但既然已经拿到了,坚持不能浪费的原则的科沃徳心满意足的收下。
这下她就有两颗真心了,虽然距离一百颗还是很遥远,但这两颗真心告诉她,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她也是能够做到一些事情的。随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但能做到就好,她只是要最后的这个结果就好。
科沃徳带着满意的笑回头观望索隆和米霍克的战斗,出乎她的意料的是米霍克并没有使用黑刀,明明刚才都拔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但即使只是使用一把匕首样的小刀米霍克的出招也一样凛冽利落,动作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轨迹,以最简洁的招数打的索隆招架不住。
科沃徳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观看一场完全与自己无关的表演,即使表演的一位主人公是她的伙伴。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等待着索隆的败北。
索隆当然会输,他还太过年轻,太过急躁,战斗经验也完全不足,怎么会是米霍克的对手。
科沃徳想,看在他刚才把真心给她的情况下,一会索隆输了自己就好好的安慰他吧。
“科沃徳小姐,你没事吧”旁边山治担心的询问。
科沃徳抬起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我没事啊”
山治瞬间身子都软了:“啊~科沃徳小姐的笑容!我死而无憾了!”
山治缠着科沃徳说了会话,确定之前在米霍克面前不对劲的状态彻底消失后才放下心来,转而和路飞说起正事。
“你不是船长吗?不去阻止可以吗?”
路飞一手握住科沃徳的手,一手扶着草帽,神情严肃的看着那场战斗:“这是索隆个人的战斗,要是插手的话那家伙会生气的”
山治微微弯着腰,手肘撑在栏杆上,他垂目望着嘴里叼着的香烟,火星不断燃烧,白烟自眼前升腾而起,模糊了山治的双眼。
他咬着烟蒂,沉声说道:“生气比命还重要吗?他那说不定会被杀死”
这是个有些沉重的问题,但路飞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笑嘻嘻的开口:“没关系,索隆肯定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如果他无怨的话,那就可以了”
“对于索隆来说,这就是他的梦想”
“我会阻止任何妨碍别人实现梦想的家伙!”
山治愣神的看着眼神坚定的路飞,连香烟快要烧到烟屁股了都不知道,差点被烫到嘴唇,但在那前一秒山治口中的香烟就被科沃徳取了下来。
她两根手指夹着那根快要烧完的香烟,因为触碰到了山治的嘴唇他才回过神,连忙捧上去接过科沃徳手里的烟将它熄灭。
“山治,放心好了,索隆不会死的”科沃徳笑着说。
山治闻言撇了撇嘴:“您还真是对他有信心,那家伙现在开始被打的屁滚尿流诶!”他说着还边指了过去。
科沃徳沉吟片刻说道:“我到也不是信任索隆,我只是信任路飞选择的船员”
“当然,也包括你”
“之前真是抱歉,没能好好跟你打声招呼,我是科沃徳,是草帽海贼团的一员”
“我知道......”山治不明所以的说。
科沃徳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像是绽放的小波斯菊。
“以后请多多指教,厨师先生”
山治简直是惊慌失措:“不不,科沃徳小姐!我没有答应要加入你们啊!”
对此科沃徳只是回了的神秘的微笑,并眨了眨眼睛。
“不,你会加入的。这是命运,不管是你的,还是别人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