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窗外，风声依旧，此时街上已经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雨水，街上的行人有的掏出了雨伞，还有的加快了躲雨的脚步。
程时他们在楼下的吧台，点了咖啡果汁和牛奶，程时和燕清越还各点了块蛋糕。
本来今天的计划是，先是生日祝福，祝福完了后，就吃饭，饭吃完了才进入正事的。
菜他们都点好了，谁知道会有这一出啊。
餐厅工作人员见到程时，走过来问他菜应该什么时候上，现在都准备好了，他也只能让他们再等一等，不知道老大他们什么时候会完事。
当燕盛齐让他们都出去的时候，武全一直惴惴不安的，他该不会是坏事了吧？他一直在想。
楼上，当燕盛齐让他们出去的时候，陈忆安莫名地心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燕盛齐是复杂的，从他进门看到陈忆安起，到他说让他们都出去，他的神情都是复杂的。
没有惊喜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也是复杂的，但又有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坚定。
陈忆安没有看他的眼睛，“……阿齐”她又说道，“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燕盛齐看着她，摇了摇头，他不介意。
看着他摇了头，陈忆安微松了一口气，她拉起了他的手，认真地跟他说：“阿齐，生日快乐。”
“希望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也希望你永远幸福，永远健康，永远快乐！”也希望往后每一年的今天，都有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她说这话时，眼里是有光的，她那看重地认真地态度，温暖了他的心但同时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这样好的一个姑娘，他注定是不能辜负的，同样也就注定不会是他的……。
“我……”燕盛齐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出这话时嗓音是沙哑至极的，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又同样都说不出口。
陈忆安没有等他说完话，就转身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盒子和一个布袋拿在手里，转身对着他说：“那你生日的话，我可以用一个礼物，来换一个答案吗？”
看着她满怀期待的样子，燕盛齐觉得自己心都要疼死了，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用他那沙哑至极的声音说了句：“可以……。”
看着他点头，陈忆安高兴地叫了一声好，然后拿起第一件礼物，这是一个布袋，里面装的是一个平安符。
是她之前不远千里找润月去曾经她去过的那座古寺里帮他求来的，她的愿望也很小，就希望这个符可以保他健康平安就好。
他这个职业，要经历的那些危险本来就是无法估量的。
“这是第一个礼物。”她一边说一边把布袋递给了他，他抬手接过，看也没看一眼，他只看着她，眼里也只有她。
陈忆安看着他只盯着自己，都不好奇布袋里面是什么东西，她笑着问道：“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燕盛齐这时才看了眼手里的布袋，说了句：“不急。”往后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看，不急于这一时。
“那，我问问题了哦？”陈忆安试探道，见他很认真地盯着自己，她真诚地问了第一个问题，“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今天开心吗？”
燕盛齐盯着她的眼睛，唇线轻轻上扬，带着些许苦涩，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呢？没有哪天比今天更开心了。
听着他说开心，陈忆安自己也开心，他们的努力都是没有白费的。
“那我问第二个问题咯！”她边说边拿起手上的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着独属于她自己的浪漫，她将盒子双手递到他的面前，虔诚地说道：“第二个问题是——”
“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燕盛齐”
她说这话时，看着他的眼神太过于真诚和炽热了，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面对着陈忆安的真心，他是高兴的但同时他又是胆怯的。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跟陈忆安见面时，她说了那句——我觉得你会是我未来的老公。
让他想起了故人，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曾经也对着唐婷这样讲过，他说的是我觉得你会是我未来的老婆。
那时，就因为这相同的话语，让他觉得这小姑娘与自己是何其的相似。
后来，再次遇见，她让他以身相许，在他以为她只是说着玩一玩准备给她个教训的时候，又让他看到了她的认真她的真心，让他知道了，原来这个小姑娘对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再后来，他干脆直接跟她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让她喜欢别人去，可谁知这小姑娘啊，都这样了还没放弃，还每天在微信上跟他分享那些事情，也不管他爱不爱看。
他啊，真是不知道该拿这小姑娘怎么办才好。
陈忆安是燕盛齐遇见的第一个如此真心又如此执着的女子，所以她注定是成功的，同样她也注定是失败的。
她的成功在于，她走进了燕盛齐的心里。她的失败也在于，她只能走进燕盛齐的心里。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成功于自己的真心与执着，但她失败于时机，失败于遇见燕盛齐的时机。
他早就知道陈忆安今天是来告白的，但是当他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心头一颤，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掌撩动了沉寂的心弦，泛起涟漪。
他带着苦涩，眼睛盯着她手中的盒子，小声的开口：“对不起……我……”，他的声音很小，似是想要用音量的减小来减轻言语对她带来的伤害。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沙哑，小到最后，根本无法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但陈忆安已经不需要再听到他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前面的三个字，其他的到底说了什么也已经不重要了。
陈忆安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上的盒子放到后面的桌子上，“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不是徒增烦恼吗？
她站在那里默默地想了一会儿，似乎是有点不太甘心，她想知道的更彻底一点：“为什么？”她这次没有看他的眼睛，她看的是地面。
“因为，我不会是一个负责任的爱人……”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他的声音是沙哑的，但同时又是坚定的。
听着他的这话，陈忆安忍不住嗤笑了声，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就因为那些所谓的安慰陪伴和保护吗？
“如果我说，就算是这样我也愿意的话，你会怎样？”陈忆安执拗的问道，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没有位置，到底在什么样的位置，她想弄清楚一件事。
几乎是陈忆安说出这话的一瞬间，燕盛齐就惊讶地抬头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最后还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能有牵挂的人呢？有也只会是耽搁人罢了。
所以，他说：“对不起，就算这样……”也不可能了……。
陈忆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强忍着泪水，假装看了眼时间，对着他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叫他们上来吃饭。”跟着她忙活了一下午，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吃饭呢。
她的话音里带着些许的哽咽，燕盛齐听出来了，所以在陈忆安出去的那一瞬间，他拉住了她的手。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想拉住那只手，但他就是拉住了，他知道他今天要是放手了，这小姑娘从此以后就完完全全的不再属于他了。
所以他贪恋，贪恋这一丝一毫的接触，贪恋这一分一秒的时间。
陈忆安被拉住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溢了出来，无声的落下，她不敢哭出声，她也不能哭出声。
然而最后，他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几乎是他放开她手的一瞬间，陈忆安就快速推开门跑了出去。
她怕自己再慢一秒，燕盛齐就能听到自己的哭声。
餐厅外，此时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街道都被雨水冲刷着，淅淅沥沥的声响遍布。
陈忆安跑着下楼，二话没说就直接冲进了雨里，雨水击打着她的脸，有点痛，但是都没有她的心痛。
程时他们都看呆了，他们刚刚正聊天呢，就看见陈忆安下来了，以为是他们谈完了然后来叫他们上去的。
结果谁知道，陈忆安直接就从他们前面跑过去了，连他们叫她都没听见，直接二话没说就冲进雨里跑出去了。
玩完了，这是聊蹦了啊，正在他们想出去找陈忆安的时候，他们就收到他们老大的电话，让他们把陈忆安安全的送回家。
他们不敢说陈忆安已经跑了，他们挂了电话二话没说就从餐厅拿了伞出去追，武全开车去找，马正恒走路去附近找。
而程时就被留下来看燕清越，他有些担心他老大，让燕清越自己好好待在楼下，他就跑上去看看他老大是什么情况。
一进包间门，他就看见他老大那么高大的一个人，靠墙坐在地上，单腿屈起，手上还拿着糖纸，看起来挺颓废的，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燕盛齐，左腿边还放了一个盒子。
他知道，这是陈忆安表白用的，现在看样子，表白并没有成功。
“老大？你还好吧？”他们都知道他们老大一般不吃糖的，除了心情很不好很糟糕的时候。
见着是他来了，燕盛齐也没有管他，他沉默着，突然他自言自语地问了句——我做的对吗？
像是问程时，也像是问自己。
看着这个情况，程时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所以当他老大问他的时候，他也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他问他老大，“老大，为何你就不能接受嫂子呢？”他能看出来他老大是很喜欢这小姑娘的，而这小姑娘也是很喜欢他老大的，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
他们明明互相喜欢，那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